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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袍老头吓了一跳。
他不敢怠慢,吆喝一声。
有几个土匪,推着一车的纸钱来了。
“敕。”
黑袍老头就跟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着。
他拿着三张符纸,一下点燃,丢了进去。
喷,一大树的火苗窜起来,足足有三四米高。
呼啦,呼啦,随着他的符咒响起来。
火苗变成了漆黑色地。
一团团的旋风起来了,阴气汹涌。
面具鬼他们就跟吃了大补药一样,变得越来越厉害了。他们掺在阴风里头,对我们发起了突袭。
唐宇拿着桃木剑,把鬼物逼开。
“给我准备好,射死他们。”
弓弦绷紧的声音传来了。
这帮人都是射箭的好手,桀桀笑着。
这下躲不掉了。
砰,砰。
黑夜里忽然响起了锣鼓的声音。
几道闪光亮起来了。
一股大雾弥漫开来,就把整个温泉庄子给笼罩进去了。
这些鬼像是着了道儿,变得晕乎乎地。
“哈哈,有门儿。”
唐宇精神一振,拿着桃木剑,一下刺穿了一个鬼物胸膛。
这厮惨叫着,化为了飞灰。
黑衣老头疑神疑鬼地看着,叫道:“些许手段,别想吓唬我。”
他掐了个法诀。
纸钱烧的更凶了。
绿火逼人。
唐宇拿着桃木剑,把火焰给逼开。没了恶鬼挡路,我趁机跑过去,一脚踢翻了小车。
纸钱全都熄灭了。
黑衣老头眉头一皱,露出怯惧的神色。
我故意激道:“怎么,想跑了?缩头乌龟,这么胆小。”
他大叫一声,眼神变得狠辣起来。
这老头拿出个大瓷碗,里头装满了大米。他拿刀子割破手腕,鲜血泼洒出来,米都变黑了。
他把瓷碗倒扣着。
一股煞气冲出来,直扑脑门。
我拿起钓竿,用力一抽,把煞气给打散了。
但是我的手也麻了。
老头桀桀一笑。
“我杀了十八个人,炼成了煞气,哪里是这么轻易能破地?”
“不好,快点踢了那个碗。”
嗷嗷,秦大海带着土匪来了,拿着棍棒和砍刀就招呼我们了。
“来了。”
一股狂风冲来。
阴气森森。
铁链咔嚓的声音响起来了。
有几个带着高帽的黑影来了。
“是鬼差?”
黑衣老头变了脸,他急匆匆迎来,说道:“各位老爷,我是易县的叶老四,请各位给个面子。”
他使了个眼色,秦大海捧着许多纸钱来了。
“放肆,鬼差办事,闲杂退避。”
叶老四慌了手脚。
“杜大人,城隍爷让我们听从你的吩咐。”
我洒的香灰就是城隍庙地,这些鬼差循着踪迹就会找来。
我指着对面。
“这帮人驱鬼害命,各个双手血腥,抓了他们。”
秦大海还不知道好歹,骂道:“哪来的恶鬼,居然敢跟我作对,给我打,泼黑狗血。”
这厮没个眼力,以为谁都怕他呢。
他在阳间有势力,对付鬼差可不好使。
黑狗血泼来了。
没用。
鬼差是正经的阴曹人员,不怕狗血。
但被这厮给激怒了。
“拿下。”
面具鬼他们要跑。
鬼差把铁链甩起来,只要被勾住,就跟铁钎上的蚂蚱,一个都逃不掉。
黑衣老头叶老四瞧着不对,偷偷地就跑。
鬼差追过去了。
他拿出两个符纸来,发出精光来,鬼就差被迷了眼睛。
我跑过去,一钓竿砸在他的手臂上。
这厮哎呦叫了声,手臂都折了。
两个鬼差从后头扑来,拿着铁链往他胸口一挂,就把鬼魂给抓了出来。
“杜大人,我们就告辞了。”
阴风呼啸,鬼差走了。
秦大海和他的手下昏倒了一地,等到醒来,只会发现做了一场恶梦,但是一辈子都会提心吊胆了。
叶老四驱鬼害人,被抓了个现行。
他进了城隍庙,就别想回来了。
我们回到谭家。
谭老爷咬着牙,道:“这个秦大海,以为我好欺负呢?居然敢觊觎我的家产?”
到了第二天,他就找了县长。
警察出动了。
秦大海的温泉庄子被查封了,几十号人全都被拿下了。
鬼差不会要他的命,只是吓唬下,但是活人就没有这么多规矩了,这家伙就算是不死,也讨不了好。
我把马老三要落草的消息呈报上去,这可是个重要情报,还得了个政府颁发的一个嘉奖。
这下子医院那帮人无话可说了。
“算你有本事。”杨百川咬牙切齿道。
不过他话锋一转,就说道:“马老三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你毁了他的手下,他是绝对不会放过你地。”
我甩了他一个后脑勺。
这里是临川,不是易县,还隔着一条易水河呢。
“死到临头,还猖狂呢?”
他骂了一句,就走掉了。
我心里好笑,是谁死到临头,还不知道呢?
这么风平浪静地过了两天,警察天天出动,把秦大海的余孽算是一网打尽了。
我去上班了,日子显得很平静。
刚上班,就有人找来了。
这是个五十几岁的老汉,家住在青山湾。
临川县就属鸡冠乡和青山湾最最偏僻,穷,还难走。
他是来请医生地。
“病了,出不来。”
没人愿意去。
这个老汉还提了个条件,“我们要请中医,不搞西头那玩意儿。”
洪院长就说了。
“杜从云,你去吧。”
我心里那叫一个郁闷。
“怎么?不愿意?你愿意给富人看病,对穷人就瞧不上是吧。”
这可不是个好名声。
我收拾了药箱,就跟着老汉去了青山湾。
青山湾也很偏狭,但是土壤肥沃,盛产各种瓜果,这儿人的家境都不错。
老汉说自己姓张,家里的病人是个女的,一路上我也慢慢了解情况,他对我许诺,只要能治好,就给我十块钱的红包。
“得的啥病?”
张老汉支支吾吾地,就不肯明说了,只说我去了就知道。
我皱起眉头,既然请了医生,怎么还藏藏掖掖呢?这里头别是还有其他事情吧。
到了青山湾。
听说医生到了,好些个人出来看我。
眼神很古怪。
我被他们看的心里毛毛地,进了张老汉家,才松了口气。
这儿是怎么回事?
张老汉家里人挺客气,先给我上茶。
是果茶。
我喝了口,酸酸甜甜地,味道真不错。
老汉见我喜欢,就让家里人给我包了两份。
我想阮青红是女孩子,说不定喜欢这种吃地,就没有跟他客气了。
“茶喝了,带我去看病人吧。”
老汉儿子在下田,急匆匆跑回来,带我进了房。
病人躺在床上,用帐子遮得好好地,只有个手伸出来。
“生病的是我媳妇,她不能见人。”
难怪要请中医了。
我给她把了脉。
“怎么样?”他儿子着急地问道。
“等会儿,让医生好好看看。”张老汉还算沉稳点。
我眉头直跳。
这女人好虚啊。
阴气失秩,精气亏损地很严重。
我想把帐子提起来看看。
“不能。”
他儿子一声大叫,就来拦着我。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只让我切脉,那怎么看病?
“那跟我说说,是怎么生病地?”
“她夜里起来,说是要去嘘嘘。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回来。我去找她,就看见她昏倒在坑前,差点就掉下去淹死了。”
“带我去茅房看看。”
我捂着鼻子,一进去,就感到一丝丝的阴气。
女人是前天昏倒地,到现在还有残留,这鬼很厉害啊。
这下子我能确定了。
女体属阴,遮住了邪气,所以她身体里察觉不到异样,但是这里却留下了破绽。这女人肯定是中了邪,所以才会昏倒。
只是我搞不清楚,她家里人为什么要隐瞒呢?
“医生,能治吗?”他儿子眼巴巴地问道。
我说了句。
“治标容易,但是源头不除,只怕还有祸事。”
我说的隐晦,但是他们只要遇到了脏东西,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治,就这么治。”
我就没多说了。
“刚才我进来时,看见果园里有冬青,你去摘了果实来。”
他儿子急忙去了。
我让张老汉拿来生姜,熬了浓浓的姜汤。
“去给你媳妇吃。”
他婆娘急忙进去了,过了会儿,就叫道:“医生,吃不进,吃了就吐。”
“就是要吐,继续喂。”
女人身体里阴气太重,还有邪气,只有这样才能排出来。
等到女人啥都吐不出来了,他儿子拿着冬青子回来了。
我把这东西下锅爆炒,然后用酒一泡,让女人喝了两杯。
“神啦,神啦。”
男人跑出来,大叫道:“活了,有力气说话了,还说肚子饿,找我要吃地呢?”
张老汉家里人高兴坏了。
他们忙着造饭,请我好好吃了顿。
这会儿天黑了,出去的路难走。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就让我晚上留宿下来。
我挑亮了煤油灯,把冬青子和药酒混了,加了麻黄,五味子和猪胆汁,这是能找到的药材,做成了女贞丹。
到了后半夜。
屋外忽然起了风。
我一个警醒,就瞧见胖小子坐在床头。
这小家伙夜里不爱睡觉,我就让他给我盯着。
他这会儿拉着我的手指头,摇来荡去地。
我来到外头,就看到了一团阴风。
这风是冲着老汉儿子的屋子去地。
我一下子来了怒气。
好家伙,害人不成,还敢来第二次?
“给我滚,不许再来。”
我跑出来大叫道。
这阴风陡然变得暴躁起来,居然朝我扑过来。
找死。
我拿起钓竿,就朝阴风打了下去。
啪,一声爆响。
这团阴风被我打散了一截儿。
它往屋顶窜去,这下我就够不着了。
我以为它要跑,但是这团阴风居然盘旋着不肯走。
“是你,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认得我?
啪啪啪,屋子上头像是有无数的人在跑着,发出大响。
哗啦,一阵阴风冲起,把瓦片全都给掀翻了,朝我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我转身跑,用胳膊护着脑袋。
手臂和后背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屋里亮了灯。
张老汉家里人起来了。
我大叫道:“别出来,都在里头守着。”
这阴风不来追我了,猛地冲进屋子里头。
不好,他肯定是去害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