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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汝作说这话的时候,原本也是感慨居多,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了,倒也没太顾及一旁王渥的感受。所以等到姬汝作把话说完时,刚刚止住了反胃的王渥,此刻脸上又不自然的难看了几分。
他在调任右司员外郎前,也曾任枢密院经历官,行省所辖大小战事制定,他几乎都有参与。按理说,对于这场旷日持久的战役,王渥的了解应该不输于在场任何一个人。
可正真当姬汝作感慨出声时,王渥才越发觉得,自己这些年所知甚少,亏得自己还常在完颜思烈之前献策进言,每战毕达,现在想想,真是羞煞了先人。
羞愧之余,此时的王渥虽然心底五味杂陈,但他此刻也没有太多答话的心思,只是强忍着不在去看四周,而是一声不吭的走着。
姬汝作见自己一开口,周围便静悄悄的没了声音,遂忍不住瞧了瞧一旁的王渥,见对方低头不语,似乎有所感触,他的脸上也跟着浮出一阵若有所思。
此番沉默了少顷,众人也已经走到了县府跟前,不知是否那塔察尔有意为之,相较于周围民宅,县府内外远远看去,并未遭受太大冲击。
由于县府里面的府丁,在战时都被抽调去城门守城了,所以此刻,衙堂院前的大门,都是紧紧闭着的。
“速去将大门打开……”
见到了县衙跟前,姬汝作忙超前几步,就要带左右大开大门。
却是在这时候,突然听到城中一阵响声:“狗入的,俺看谁敢进来……”
循着声音看去,众人下意识的就看见了隔着高高的大门,县府中一处若隐若现的塔楼,而刚才的喊声,正是塔楼上面传出来的。
听到这阵声响,有眼尖的士兵,顿时就发现了对面的塔楼上,正蹲着几个手拿弓箭的士兵,随着话音落下,几个士兵正对着众人跃跃欲试呢。
显然这群人是把赵振他么当成了带军冲入城中的蒙古兵了,对方从头到尾就一直蹲守在县府,此刻发现了异样,自然而然就急急喊出了话。
见状,原本负责在赵振左右守卫的骑军,可不管对面喊话的是不是自己人,就听到军队中传出一阵呼啸,一时间士兵纷纷着上前,形成一道又一道的人墙,将赵振挡在了对方的射程范围以外。
随着众骑军突然冲出,赵振与县府的间隔,顿时就隔出了一条足足二十余丈的缓冲距离。此段间隔,在加上那府中箭塔到围墙的距离,足以赵振在那几人临时暴起的情况下全身而退了。
所以,此时赵振也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他只是端坐在马上,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一幕。
另一旁,原本还打算上前几步的姬汝作,这时候也同样被挤到了兵马后方,导致他根本看不清那箭塔上人的模样。此时的姬汝作也大感疑惑,毕竟在守城之时,他几乎是是府里的男丁都喊上了前线,按道理说,此时的县衙中不应该还有士兵啦?
想到这里,他不禁将头扭到了一边,朝着王渥看了过去。
那王渥也正在思索着什么,现在见姬汝作突然将头扭向自己,他遂也皱紧了眉头,忽地,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中那个浮现。
“等等,各位壮士且慢动手……”
就在众骑军准备破门而入之时,一直没有发声的王渥,突然张开了口,只见他急急忙忙冲到了众骑军跟前,然后挥手阻止道。
“大人?”
与此同时,唐牛儿和程毅也双双走了上来,见王渥突然拦住众人,唐牛儿脸上露出一抹不耐,他把目光转向了赵振,却听赵振道:“先等等!”
既然赵振都已经发话了,唐牛儿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得哼一声,“左右听好了,原地待命!”之后,就死死的看着王渥的背影,想看着对方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谁想,就在众人将目光都投向王渥的时候,对方却又一连走上前数步,一只走大了县府大门前,然后冲着里面喊道:“速速开门,石抹兄弟,是俺们回来了……”
“石抹成宏?竟然是这鸟厮!”
王渥的声音刚以喊出,唐牛儿的脸就冷了下去,搞了半天,藏在县衙里的竟然就是那石抹成宏,对方当日被自己打断了一条腿,居然还能从这场战事中活下来,残喘到现在,也真是个奇迹。
不过这样也好,这次再来郏城,唐牛儿心底本就抱着扬眉吐气的想法,而对于当日屡屡开口讥讽他的石抹成宏,唐牛儿自然就是睚眦必报了。
是以,就在唐牛儿暗地里冷笑之时,对面箭塔上,这时候多半是听到了王渥在门外大喊的声音,当得知来人不是蒙古军,而是王渥等人时,原本塔楼上紧张的气氛,顿时也都一扫而空了。
紧接着,又过了大约是个呼吸的时间,就听到县衙大门后面,传出一阵啪嗒门闩落地的声响,原本紧闭的大门,缓缓拉开了一道细缝。
“员外郎,正的是您老人家……”
首先探出头来,正是之前跟在石抹成宏左右的一个军汉,也就在此人刚刚拉开大门的一瞬间,门外,早已经分列成两队的精锐骑军,这时候呼啸而入,瞬间便将县衙大门冲开。
随着大股骑兵鱼贯而入,县府院中,那塔楼上,此刻正一瘸一拐下来的两道身影,似乎也没跟得上节奏变化。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那被唐牛儿打断了一条腿的石抹成宏了,只见对方正在同伴的搀扶下朝着大门口的王渥快步走来,脸上的表情一会儿兴奋,一会儿惊诧,短短几十步就转换了数次,别提有多精彩了。
当然,也不能怪二人如此变化,毕竟他们前一秒还在兴奋,王渥等人带着援军,将蒙古人赶走。可后一秒就发现,这些援军似乎格格都来者不善,眼下竟然全都死死的盯着自己,就仿佛是与自己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