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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岩每天回酒店就爱在纸上写写画画整理发展局势,他说他们家以前站过队,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最容易被拉出来当替死鬼。
他现在没事业也没多少钱财,但庄家毕竟曾经辉煌过,真要被人整,肯定没法子抵抗。虽然说他爸已经在坐牢,真正想继续拿他们当替死鬼的人少之又少,可多关注一下形势的发展也很有必要。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当天晚上把两个孩子哄睡着之后,我看到庄岩在纸上写着各种名字缩写,心里感觉怪怪的。他写起来方便,可我却压根不知道他写的是谁,只认识秦守诚的名字缩写。
庄岩放下手里那支笔回头看我:“后悔跟着我吗?”
我没回答,反问了一句:“你后悔背叛雅如姐吗?”
我一直没有追问他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我,心里的难堪让我不愿意细谈那段过往。我在那种情况下遇到庄岩,爱上他是必然。那时候,外婆她们的言行影响我很深,给了身就容易给出心,我缺爱缺得严重,所以特别贪恋庄岩对我的好。
“不后悔离婚。”庄岩把我拉到他怀里,手指头无意识地绞着我的一缕头发把玩,“守了那么多年的婚姻,没想到最后还是我背叛在先。愧疚是真的,按照我当时的计划,本来是想离好婚再去找你,可生活不可能时刻按照计划来。我只后悔伤害了她,不后悔遇到你。”
说实话,赵雅如夫妇的出现对我们俩造成的波动相当大,往事一幕幕席来,我俩沉默半晌后默契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之后那两天,庄岩说孙泽明告诉他,有个上市公司的股市受了国外行情的影响,已经亏损好几个月了,虽然在外行人看来那家公司的股市仍旧像往常一样有起有落,但有些东西是可以人为操控的,股市也一样。
庄岩不知道那家公司跟黑白子哪一方有关系,他暂时也想不通那家上市公司如果倒闭会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影响,但他知道孙泽明跟他说这件事肯定有内里的原因。然而孙泽明不肯明说,那种情况下总不能逼着孙泽明开口解释。
孙泽明有报复心,说了是好意,不肯直说可能也只是想让庄岩着着急。
我们待了半个月时,繁复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虽然没有频繁到隔三差五就有人倒台,但那段时间里下位的官员明显比往常多。
然而,江阳的一个电话还是让庄岩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江叔不知道什么愿意忽然倒下了,这种时候江阳只能收心,重新把家里的生意抗到肩上。可他一清查账务,就发现这段时间公司里的资金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他现在希望庄岩能回去帮他,可能是因为以前被酒肉朋友坑得太惨,所以他除了庄岩谁也不信。据说他自己一个人已经默默地工作了一个多星期,现在着实焦头烂额,所以才会找庄岩回去帮忙。
庄岩之所以为难,是因为江叔的站队很明显,他就算暗中帮江阳打理公司里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未必是好事。他倒是不怕我们一家会那么快受到牵累,他怕他爸在监狱里会没有好日子过。
此外,我们出来就是为了避祸,现在事情还没结束就回去,出国一趟不就是白费功夫了吗?唯一的收货就是,看到赵雅如现在过得很好。
孙泽明家里挺有钱的,生活上也不会亏待了她。
庄岩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异国他乡生活,虽然方姨过两天就能跟我们会合,但他还是不放心。
江阳不到十万火急,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催着庄岩回国,这便是他左右为难之处。
“别愁了,一起回去吧。”见识过了玩过了,最主要的是,我们谁都不知道这场反腐要持续多久,早回晚回,都是要回去面对生活的。
庄岩直接把我们都带去了江阳家,过去时他家别墅区外面聚集了不少车、人,就像是有很多人在抗议似的。
庄岩护着我们好不容易安然无恙地进了小区,跟江阳一了解才知道,那些人是来找他的。
“出什么事了?你爸是不是牛脾气上来了?”庄岩怀疑江叔不肯向黑子妥协,所以才会出现变故。但这个情况放在当下这种敏感时期又说不通,反腐时期没人敢轻举妄动,全都收敛羽翼在洗白自己,哪有心思铲除异己?
庄岩百思不得其解,不然他也不会急着回来。
看到江阳的时候,他正在江叔房里亲自给江叔喂汤,可江叔却抿着嘴不愿意喝。
江阳冷冷地把汤碗往床头柜上一放,溅出一小片汤渍:“别给老子拗啊,老子可没那么闲工夫伺候你!你饿死了老子也图个清静,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处理呢!”
江叔撇头过来时,看到了站在门口的我们,但他的视线一秒都没停留,就像是没看见我们:“给我换个地方,我不要在这里睡,换去书房吧。在这房里待着,每次一闭眼啊,就好像听到你妈在叫我,一睁眼又看不到她了。”
他的声音很虚,好像真的很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江阳青着脸朝我们看过来:“庄子,来帮把手。”
庄岩找了轮椅,帮江阳一起把江叔移到了书房。江叔这才愿意吃东西,看他虚弱的样子,我忽然想起了外婆,心里有点酸涩。
江阳有很多事情急着处理,而且还不能从小区大门走,最后他带着庄岩偷偷地从小区一个小门溜了出去。我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处理哪些事情,反正我带着两个孩子在江叔家里待了一下午。
江叔家里有专门的医疗人员帮他检查身体等,不需要我动手帮忙,但我毕竟是客人,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里陪着他。
他也没心思跟我说话,我试图问他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肯搭理我。
直到康康闹着想走路,在书房里一步步地从东走到西,再从西走到东,江叔的眼神这才有了点亮光。
我看过去时,他正在偷偷地擦眼角,好像哭了。
人在生病时,平常再坚硬的壳子都会不知不觉地卸掉,脆弱得不堪一击。
乐乐特别懂事,她眼睛尖,抽了一张纸巾就噔噔噔地跑过去要往他眼角擦泪痕:“爷爷,我给你擦擦。”
“不要!”他凶狠地冲了乐乐一句,乐乐很委屈地退开两步,瘪瘪嘴有点想哭。
“叔,您这么大人,冲小孩子发什么火呀。”我抱着康康跑过去安慰乐乐,说实话心里挺生气的。
我没那么大胸襟来以德报怨,江叔折腾了我们很多次,我没健忘到把以前的困苦都忘掉。但怎么说呢,我一看到病中的老人都狠不下心来。
江叔就是个倔强的小老头,吹着嘴巴上的那一小撮胡须,顾自哼哼了一会儿。
我刚要带着乐乐离开,他又朝我们三个看了过来,声音里带了一丝哽咽:“我儿媳妇要是还在,孙子也生下来了。江阳那个不孝的东西,一直瞒着我,媛媛把孩子打了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我造了什么孽,竟然生了这么个混账东西!”
我狠狠地打了个颤,包媛媛好久没跟我联系了,乍然听到这种话,我心痛到呼吸不上来。可能是因为当了妈妈的缘故,我实在听不得小生命被放弃这种事。
“您就是因为这事气病了啊?”出声的时候我才发现鼻音很重,眼睛湿湿的想哭。
等江阳回来了,得让庄岩好好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找到包媛媛了还是只是听包媛媛说了一面之词?我始终不敢相信包媛媛会那么做。
江叔哼哼两声,朝乐乐招招手:“孩子,爷爷渴了,帮爷爷把水端过来。”
乐乐别扭得抱着我的腿不肯动弹,小孩子也是会记仇的,刚才她的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哪能这么快就消气。我哄了她一会儿,她才噘着嘴不情不愿地把水给江叔端过去。
江叔又盯着怀里的康康看了一会儿,别扭地伸伸手:“给我抱抱。”
“不给!”乐乐插着腰哼了一声,跑到我跟前张开手臂把我护在身后,“弟弟不喜欢你,弟弟喜欢妈妈抱。”
我忍不住笑了,明明是她不喜欢江叔了,现在倒是学会了拐弯抹角。
江叔没好气地白了乐乐一眼:“小丫头片子。”
我看到床头摆着病历,走过去想看看江叔到底得了什么病,不过我还没拿到手里,江叔就把病历卡抢走了。
看到他敏捷的动作,我发了一会儿愣:“叔,您不是装病的吧?”
我可能想太多了,怎么感觉他在利用江阳的孝心,利用庄岩跟江阳之间的友谊,在故意把我们一家子给骗回来?这种念头只维持了那么一瞬就被江叔的咳嗽声给打断了。
我赶紧出去把医护人员给叫了进来给他看病,可心里的不安却扩散得越来越大。
庄岩说江叔已经放手了,我希望是真的,他如果再耍什么手段,我会忍不住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