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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梦来到酒坊,亲自品尝了菊花酒,确认酒的质量无误后,命人装酒,即刻回宫。元稹有意与她搭话,却是热脸贴冷屁股,旁人看着都觉得尴尬,更不要说他这个当事人。
人的忍耐是有限的,况且她摆明了要跟自己划清界线,又何必倒贴上去觍着脸讨好?这样她会更加看不起自己吧……
隐忍片刻,元稹黑着脸拂袖离开。终于等到元稹离开,苗梦呼了一口气,板着的脸终于能松懈下来。谁愿意一整天绷着脸呢,怪累的,可不这样对方会上纲上线死皮赖脸,还以为你对他有意思。
对于讨厌的人,她不想多说一句话,皮笑肉不笑地逢迎是她最讨厌做的事。她也没想到会和元稹闹到这种地步,他太有野心,心机深不可测,太过感情用事,太不分是非,仅为了护住一个叶青。也许,他们注定不会成为好友,注定站在对立立场上。
郁宸整日都在带领工人开凿河道,早出晚归,夜里回到府里已过了晚膳时间。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不见苗梦,郁宸有点失落。
管家笑呵呵道:“王妃差人回来通报过,大概还有两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
郁宸闻言点头,心里却是轻叹,还得一个时辰这么久才能见到她,真想立刻见到她。又怕去找,彼此可能会错过,更耽搁了时间。抿了口热茶,郁宸吩咐管家:“你估摸着时间,提前准备晚膳。”
“是。”管家应承道,又问:“王爷要不先吃点东西?”
“也好。”忙活了一天,体力几乎要透支,腹中也早已空空如也。想他平时练武强身,在开凿河道这种活儿上都感到疲惫至极,那些百姓们,岂不是更加身心疲惫。
郁宸思忖间,下人端来几样点心放在桌面,又着手斟热茶。郁宸抬眸,扫了眼下人,正是那日在河道救回来的女子,女子穿着杏色裙衣,发髻梳得整整齐齐,气色不错,看样子留她在府中,是对的,起码让她重拾了生活的信心。
郁宸垂眸,随手端起斟满的茶杯,细细地抿。杏衣女子悄然抬眸瞟了眼,便被管家催促着去后厨忙活。出了正厅,管家回头打量了番女子,沉声正色道:“你是王府的下人,不能有其他的心思!”
女子闻言慌了神,忙不迭摇头,“不敢。”
“不敢是好事,也永远不要想着去做,明白吗!”管家一字一顿,语重心长地交代道。
在王府这么多年,这种麻雀想变凤凰的事管家见得不少,谁有没有那点心思,看多几眼便知。他有幸被提拔为管家,有责任为郁宸排除不必要的烦恼。
这姑娘……他是怜悯她孤苦无依,看她手脚灵活才留下的,若是僭越了,起了坏心思,必不能留她。
“希望你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管家摇摇头,叹着气负手走了。女子听完,低着头,神色莫测。郁宸吃了些点心裹腹,便回房,命人安排沐浴。
沐浴完回床上闭目养神一会儿,苗梦该回来了,到时再一起进膳。郁宸在心里盘算着,嘴角不自觉扬起,他发现,现在做什么事,都想着和她一起,似乎她不在,无论做什么都少了点乐趣,这貌似有点……黏人?
郁宸为自己这个新属性摇头失笑,神情颇为无奈那种无奈可以解释为“虽然我知道我黏人了,但我并不打算改变并且还很享受”。
苗梦是他生命里一抹活泼的色彩,如果她没有出现,他还是会到一定年纪不得不娶妻生子,尽管夫妻间没有感情,也凑活着过下去。很庆幸她出现了,让他无比心动,无比渴望要和这个女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郁宸目前便是这种心情。世上心留遗憾,终其一生也未能找到情之所钟,无边寂寞的人数之不尽,而他,是幸运的。
下人准备好热水,准备好沐浴用具,便退出房关上门。郁宸舒展两条手臂,轻叹了一声,开始解衣。
还是苗梦在的时候好,她会亲自来帮他解掉衣服,顺便被他一把抱起坐进水里……郁宸想着,边笑边脱衣,此时,足像个傻笑着的二愣子。
衣物全部褪去,郁宸踏进热水里坐下,温度适宜的热水浸润着每一处肌肤,渐渐消除疲惫,带来舒畅的体验。
忙了一天,四肢疲惫至极,郁宸把浴巾折叠放到眼睛上,靠着桶壁,头仰着。
门轻微地咿呀一下,传来轻慢的脚步声,放下东西后,一双手搭上郁宸的肩,停顿片刻便慢慢揉按起来。
郁宸以为是侍浴的小厮,加上肩膀着实够酸,这双手按压得到位,舒服极了,便以为是精通按摩的那个小厮,更加放松心情享受。
“小厮”的手法越来越好了,力道掌控得很到位,郁宸这一天的疲惫,大半都被他按走了。舒服地喟叹一声,郁宸换了个姿势趴着,让小厮捶背。
隔着氤氲水汽,看着那细腻白皙的背部肌肤,晶莹的水珠沿着脊背滑下,直到臀部,汇入冒着热气的水里,再往下看……女子忙收起目光,喉头滚动,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红着脸颤着手摸上去。
搓了几下,郁宸皱起眉:“力道轻了,就用方才按压肩膀的力道。”
“是”字刚滑到嘴边,女子便飞快反应过来死死抿住嘴,依言加重了力道。郁宸舒服得低低闷哼了声,声线带着些微性感,泡在水里舒服极了,警惕也松懈下来,并未觉察到身后的人有所奇怪。
搓了有一会儿,郁宸感到嗓子有些干痒,便咳了一下。女子闻声,记起小厮去解手前交代她的细事,抽手离开郁宸的背,走到桌旁斟茶水,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脑海。
握着茶壶的手指收渐渐紧,闭眼深呼吸了一下,女子放下茶杯。
茶水送来得有些慢,没有平时的利索劲儿了,郁宸有些不悦,但看在他搓背技术变得越来越好的份上,不多责怪了。郁宸微微张开嘴,“小厮”便送来茶水,服侍他喝下。
觉得洗差不多了,郁宸站起身准备离开浴桶,“小厮”伸手过来扶他时,那手不似平时的粗砺,柔柔软软的倒像女人的手。郁宸掀开眼皮看过去,大惊失色,嚯一下重新坐回水里,脸沉得能滴出水。
“谁叫你进来的,出去!”冰冷的语气带着不可抑制的滔天怒意。看来他最近太宽容,府里的下人要造反了,随随便便就能换人进他的房,当真不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了!
女子受到惊吓,忙弯着腰退出郁宸的视线。郁宸坐在水里,气得胸膛剧烈起伏,直想把小厮们各个打五十板子解气,缓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内心懊悔,怎么那么疏忽,被其他女人碰到了。
一拳砸在水里,郁宸决定明天让管家把这个女人送走。这种有心机的女人留在府里,迟早会闯祸。郁宸飞快擦干身体,裹好衣袍从屏风后面出来,女子竟然还在他房中,不禁勃然大怒。
“我叫你出去!没听到吗!”声音散发的一股威严震慑了女子,女子低着头,嘴里喃喃说着什么,郁宸听不清,也不想听,背对着她再次重复:“出去,给我收拾东西离开王府。”
闻言,女子扑通跪下,眼泪夺眶而出,抽泣道:“王爷饶命,奴婢,奴婢只是一时迷了心……王爷风华绝代,奴婢倾慕已久,情不自已才……请王爷饶了奴婢,不要赶走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