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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信了他的话？”
高山上，云彩慢悠悠的绕过人往远处飘去，一个悠扬的女声在某个角落响起。
有的时候光听一个人的声音，就知道这个人是不是美女。
然而当女人从角落里走出来时，最先让别人注意到的，就是她脸上大片的疤痕，这些疤痕已经多到根本没法看清楚五官的地步。
稍微心理脆弱一点儿的人，看到女人的脸都会吓得惊慌失措。
男人不悦的转过头，看向女人的眼神中有着明显的冰冷，“这不是你能管的事情。我不信他信你不成，在无名山待了多少年，连几个人都打听不到！”
“无名山的情况复杂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开始认为我不够管用了？”因为有疤痕在，看不到女人脸上的表情，但还是能听出女人语气中的各种复杂情绪。
好像不满男人的说法，又像是害怕男人会对她不满，然后抛弃她。
“你想要实力和你原本的脸，但是你又不够努力。”男人手腕微动，软剑上的一抹血迹被抖落在地上，“孟千帆能带给我实际的消息，显然你没有给我更好的选择，我就只能选择相信他。”
“清玄……”
“你叫我什么？”男人目光一凝，看向女人的眼神中带着些许杀气。
“元长老，关于欢颜的消息我会尽力，但是也只能是尽力。”女人低下头，深深的隐藏起自己的恐惧。
在云之派的管理层中，掌门的地位属于最尴尬的，但是元长老则是整个云之派拥有绝对话语权的人。
云之派的元长老只能是实力到达一定的境界才能有成为元长老的标准，其次则是不闭死关，每年至少有三个月的时间待在云之派里面。
满足了上面的条件后，还有年纪以及其他方面的要求，最终一切都满足后，才能成为云之派的元长老。
只是这些年云之派的年轻一代青黄不接，几十年前还有别的事情发生，现在云之派也就只有清玄一个元长老。
再年轻的就没有了。
老的要不然闭了死关辞去元长老职务，要不然就是死在了云之派的山门里面。
在这个云之派里面，每一个人都要叫清玄为元长老。
“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动手，也不喜欢强逼别人。”清玄笑着抚剑，“如果你做不到，还是早点儿说比较好，这样我还可以换人。”
清玄奉承的就是阳谋，用实力换取别的东西，光明正大的让别人为自己效力。
但如果对方还达不到那个标准，清玄就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要不要再继续合作下去。
女人顿时单膝跪在地上，表达着自己的决心。
清玄将软剑搁在腰间背转过身去，手中运转起内力摘下天边的一小块云彩，只是这云只在天上是云，到了手里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
用内力才是维持住云本身的样子，可是原本像是一个形态的东西，到了手里也就只剩下一团雾气。
这云之派，也就是云之派。
“上面冷，你下去吧。”清玄淡淡的说了一声。
女人像是得到了赦令，连忙退了下去，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一直到山上只有万物的声音，清玄才捂住腰侧，吐出一口血来。
这血是刚才和孟千帆对手时产生的淤血，运功一会儿才清理出来，要是不清理出来估计清玄要难受十天半个月。
“有意思，多有意思。云之派和墨门逐渐没落，那些没有根基的武林人士却逐渐有了威胁名门大派的能力。”清玄从一开始的闷笑到笑出声，最后干脆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清玄又喷出一口血来，只是这血比起平常的血要黑了很多。
“孟南玄，孟千帆，孟南玄，孟千帆……”清玄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丝毫不顾及的血染脏了自己身上雪白色的衣服，“千帆过尽皆不是，斜阳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蘋洲。”
清玄捂着腰侧的手缓缓举了起来，上面没有任何东西，但是清玄总感觉有啥东西附在了上面，一点儿点儿的侵蚀着自己的身体。
这就是小瞧了别人的代价。
哪怕清玄同样伤了孟千帆的胳膊，但是清玄还是感觉自己才是最亏的人，因为孟千帆绝对在他身上动了手脚。
清玄习惯性的摸向腰带的另一边，可是没有摸到平常一直带着的琉璃珠，情绪不由得有些烦躁。
可是烦躁没一会儿，清玄就猛地在这种情绪里面脱离出来。
上一次感觉到烦躁的时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
清玄想在自己脑海中翻出来过去的回忆，可是只回忆到当初琉璃珠被送到自己手里时，那个已经故去的人和自己说的话。
“这东西先借给你，但是你可千万不要忘记还给我，因为它对于我来说既重要也不重要。但是这东西要是在你身边待久了的话，你就会有大麻烦，绝对不是忽悠你。这东西别看是个死物，却能让人在不知不觉里不想离开它，之后满脑子都是想要回归星尘的想法，再也不想凡间俗物。”
当初的话有玩笑的成分清玄就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再想起来，那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心惊肉跳。
实力到达一定的境界，除了特殊的东西已经没有办法让清玄情绪有波动，现在只是暂时没有摸到那颗琉璃珠就这样，清玄不敢再想象之后的事情。
中午的太阳渐渐炎热起来，驱散了高空中那薄薄的一层云，也驱散了清玄心中的各种想法。
星尘吗？
远处不时传来比赛场地大喝的叫好声，让清玄有一种融入在尘世中，又游离在尘世外的感觉。
好像有一个东西一直拉着他的情绪去别的地方，那个地方会给他无数的惊喜，也会让他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再回到这里。
“中午比赛到此结束，下午继续！”
一道饱含内力的声音传到各个地方，清玄猛地从那种状态里面抽离出来，背后渗出了一层冷汗。
早就过了知天命的年纪，但是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天”的召唤。
然而尘世间这么美，清玄还不想，就这样消失。
要不然也不会挣扎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