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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长宜从这声叹息中听出她的无奈。他说:“如果有人为难你们,请向市委反映,我会过问的。”
荣曼说道:“彭书记言重了,小曼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各级领导的大力支持和帮助的结果,怎么可能有人存心为难我们呢?我们做企业的,少了哪级领导的支持都做不起来,忘拜了哪级菩萨都不行的。”
彭长宜从她的话里听出了弦外之音,但既然她不点破,他也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说道:“好了,我马上有事出去。我会安排人接待你的助理。提前给你拜个年,祝你事业发达,万事如意。”
荣曼激动地说:“小曼也祝彭书记万事如意,身体健康。”
尽管荣曼称呼自己为小曼,尽管她的语气有些异样,但还是不失礼貌和客气,这点,彭长宜感觉到了。
这就够了,本来都是聪明人,聪明人非常知道自己的得与失,他深信荣曼不会纠缠自己,也深信荣曼是聪明的女人。
彭长宜听说,在这次投标中,荣曼也参加了,他不知是她自己的意愿,还是别人的意愿。彭长宜没有问过这事。
沈芳在腊月二十六这天结婚了。
她没有办事,只是跟那位康教练领了结婚证,和全家人吃了一顿饭,就算做结婚了。
按说沈芳结婚了,她就不会再跟彭长宜有复婚的想法了,彭长宜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为什么,彭长宜心里并不轻松,他对沈芳有了一种担忧,他并不看好那个舞蹈教练。当他得知沈芳和那个舞蹈教练的事后,他让寇京海打听过这个人。
寇京海当时就说:“既然你放不下,复婚算了。”
彭长宜说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弱智啊,我想摸下那个男人的底,就是放不下吗?为了我女儿,我也要弄清楚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寇京海明白了,彭长宜摸的是对方的底,这也是他区别于普通人的地方,所以,他便用心去做这事了。因为这个舞场坐落在开发区。
两天后,寇京海就完成了任务。把调查结果告诉了彭长宜。
原来这个人是中铁工会一名文艺干事,业余时间出来教跳舞,两次离异,有一个女儿今年考上大学,据说他两次离婚的原因都是跳舞引起的,另外还有多次的艳史,经济条件不是太好,房子早就给了前前妻,目前在单位单身宿舍住。按老百姓的话说,这不是一个能踏实过日子的男人,玩玩风花雪月倒差不多。
彭长宜没有把他调查来的情况告诉沈芳,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对沈芳选定的男人说三道四。
江帆当选后,到下边几个市县进行了为期一周的调研,由于他惦记着丁一,又是年底,他只选择了市区周边的市县,这样,便于他当天回来。
年底,电视台也同样很忙,丁一歇了七八天后也就上班了。
小虎被姥爷接走后,就剩下丁一一人了,江帆就和她一起在老房子住了,因为江帆的住所在重新布置。
有的时候,江帆从下基层回来后,丁一还在单位加班,他就悄悄把车隐在角落,接她下班。
这几天,他们就这样悄悄地过着甜蜜的同居生活。丁一没敢让跟江帆公开亮相,尽管他们只欠一纸婚约,但必要的影响还是要注意的。毕竟江帆刚刚当选。不过,已经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了他们俩的关系。
首先知道的就是肖爱国。
江帆让肖爱国对他的主处重新布置一下,而且明确提出要温馨一些,而且江帆明确提出要一个梳妆台,这个温馨和梳妆台的寓意,无疑就是要有女主人入住了,他知道市长接下来要考虑个人问题了。
因为市长明确表示,不要铺张,保持原貌,于是,肖爱国经过一番苦思冥想之后,把江帆的住所重新布置了一遍,简单又不失雅致,明快又不失温馨,等江帆调研结束后回来时,住所就发生了变化,原来更像个办公场所,经过简单布置,有了家的气息了,而且格调温馨了许多。
最大变化就是卧室有了一个女人用的梳妆台,这个梳妆台边角颜色跟原来的家具是同一色系,所不同的是表面的颜色却是乳白色,尽管两种颜色对撞感很强,但搭配到一起却很和谐、自然,就连窗帘的颜色都和这个梳妆台的颜色一致,看得出,尽管没有大动干戈,但肖爱国却是着实费了一番心思。
床上用品没换,还是江帆以前用的,他决定给丁一留着,让她自己去挑选,有助于增加她对这个“家”的感情。
客厅和书房没有太大的变化,保留着原先的内敛、庄重,地毯没有换,本来江帆搬进来的时候就是新的,房间里,添置了几种正在开花的盆栽花卉,尤其是一大簇怒放的红杜鹃,为居室增添了不少热烈气氛。厨房添置了好多厨具,就连各种调料和米面都落户了。
江帆笑了,心想,难为这个秘书长了,他一定费了不少的心思。
由于一段时间的磨合,他感到这个秘书长很会做事,并且较有分寸,尽管号称是殷家实提起来的干部,但他和殷家实似乎并不怎么亲近,保持着一个适当的距离,这一点江帆早就度量出来了,他有意识地试探过他几次,发现他还是可靠的。
就拿秘书这件事来说吧,他之前跟他透露过让辛磊回原来岗位的事,这次他下去调研,肖爱国就没安排辛磊跟着,而是另外让另一个秘书邸凤春跟着他下乡。
邸凤春,一个长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年轻人,做事机警、认真。江帆刚来的时候,肖爱国就有意想让邸凤春做江帆的秘书,但殷家实却建议让辛磊兼着市长秘书。
只是江帆没有用几天,就发现了辛磊许多坏毛病。这个结果,肖爱国早就预料到了。
结束了为期一周的调研后,在他去省城开会的时候,丁一搭他的车,到省里去看望了陆原。
杜蕾见丁一来了,就让丁一陪哥哥,她回家去给陆原做饭去了。陆原已经脱离了危险,伤势得到有效控制,腿上打着钢板,头上和脸上还都包着纱布,脸还没消肿,胳膊腿上都有纱布缠着,情况趋于好转,但他还必须躺在医院卧床。因为他的内脏在这次事故中受到伤害,还属于一级护理状态。
尽管江帆没有跟她一同出现,但是陆原已经知道了最近她和江帆的交往,因为小虎向他传递了一切情报。
陆原摸着妹妹的头,很费劲地说道:“我都听说了,哥哥为你感到幸福。”
“哥哥,我……”
她想跟哥哥解释什么,哥哥制止住了她,说道:“什么都不要说,你们是最好的一对,哥哥祝福你。”
“谢谢哥哥。”丁一由衷地说道。
最后,哥哥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喜事。丁一说等爸爸春节回来跟他商量。
陆原勉强笑了一下,说:“好,到时提前告诉我,我好提前出院。”
丁一说:“你不好起来我是不会结婚的。”
“傻丫头,那你等得起呀?”
丁一说道:“当然等得起,这么多年我不是等了吗?”
陆原点点头,他信。这么长时间她都坚守着,一直在等江帆,又怎么等不起呢?他打量着妹妹,说道:“你瘦了。”
丁一摸着自己脸蛋说道:“没有啊,小虎非常乖,听话,根本就没给我添麻烦。”
“那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跟我想象的大相反。”
“你想象的是什么?”
陆原故意逗她,说道:“我想象你应该是春风化雨,阳光明媚,笑容灿烂,不该是这样憔悴,消瘦,而且心事重重。”
丁一笑了,抚摸着他脸上的绷带,说道:“哥哥,我发现你几乎全身都受伤了,就是这嘴没有受伤,不然的话,我这会是听不到这么好听的话的。”
陆原知道她在奚落自己,就说道:“我是巴不得把你今早嫁出去。”
“放心,我不会拖累你们太久,等爸爸回来后,你也就出院了。如果我年轻英俊的哥哥不在婚礼现场,我会失落的。”
陆原说:“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说真的,我还真怕你偷偷嫁了呢。”
丁一笑了,说道:“所以,希望哥哥快点好起来。”
陆原点点头,慢慢地从牙缝里往外挤着说道:“你放心,我会站着送你出嫁的。”
丁一握过哥哥的手,说道:“哥哥,我会等你站起来再出嫁。”
陆原歇了歇,说道:“那姓江的还不灭了我?”
“他不敢。”
陆原伸出手,摸着她的头,说道:“他是你的唯一吗?”
丁一冲他点点头。
“你……是他的唯一吗?”
丁一稍愣了一下,说道:“是的。”
“那就好,哥哥再次祝福你。”陆原冲她竖起大拇指。
“哥哥好差不多了,我带他来见你。”
陆原说:“不用,又不是不认识,在亢州的时候,他跟你那个科长差点没让我喝死,那个时候哪想到他会成为我的妹夫。等见面的时候我得警告他,如果再让我妹妹伤心流泪,别看我伤了,照样可以这样!”陆原说着晃了晃还缠着绷带的胳膊。
丁一欣慰地笑了。
那天,丁一陪哥哥坐了会儿,就感觉有些累,陆原也有些虚弱和疲惫,就跟陆原告别,嘱咐他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出院。
陆原说道:“你放心吧,等你出嫁那天,我保证能送你。”
丁一眼睛湿润了,陆原再次说这话,等于是对她的支持,她感到了温暖和踏实,说:“你这话我记住了,你要快点恢复,快点好,千万别耽误我出嫁。”
丁一走出住院部大门的时候,看到杜蕾和小虎提着饭盒过来,还没容杜蕾说话,小虎就说:“姑姑,姑姑,我看见江叔叔的车了。”
丁一的脸就是一红,说道:“你怎么看见了?”
“我认识江叔叔的车。”
杜蕾低头看着小虎说:“你这孩子,怎么不告诉我?”
小虎笑了,说道:“这是军事秘密。”
丁一笑了,说道:“秘密你还说?”
“哈哈。”杜蕾笑着说:“怎不跟你哥多呆会?对了,怎不让江市长上去?。”
丁一脸红了,说道:“他开会来了,还要赶回去,等哥哥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再带他来看哥哥。”
“是吗?”杜蕾看了看停车场的方向,诡异地说道:“是不是你想选个良辰吉日再给我们介绍?”
“我不用介绍,我和江叔叔现在是好朋友。”小虎说道。
丁一笑了,摸着小虎的头说:“主要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让他跟咱家的人见面。”
杜蕾说:“还想什么呀,你哥早就认识他,小虎也跟他是老相识了,就我一人没有见过他真人,我看是你不想让他见我吧?”
丁一拍了她一巴掌,说道:“胡说!”
杜蕾笑了,说道:“我理解你,你是想等你哥哥站起来,选个良辰吉日,再让他来见我们,是不是?”
丁一笑了一下。
杜蕾说:“所以说我理解你。好了,快去吧,别让咱们江大市长等急了。”
丁一就跟小虎和杜蕾再见。她刚走出两步,小虎就追上她,说道:“姑姑,替我问江叔叔好。”
丁一点点头。
回去后,丁一感觉江帆似乎有些不高兴,回去的路上,他一直都不说话。就奇怪地问道:“你怎么了?”
江帆没言语。
直到丁一又问了一句,江帆才说:“我感觉我好像见不得天日似的。”
丁一知道他这话是指她没有让他上去。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加上身体有些虚弱,就靠在后面不说话了。
江帆一见她不说话,心里就没了底,说道:“我认识陆原,可是你不让我上去探望,我感觉有些不礼貌。”
丁一说:“因为我也是第一次来看哥哥,不知道他什么情况,怕惊吓住你。”
“真的?”
“真的。”
江帆看了她一眼,说道:“我刚才在车里的确把你想狭隘了。”
“怎么把我想狭隘?”
“你撇下我,去见别的男人,心里当然不是滋味了。”
丁一看着他,撅了一下嘴,说道:“那不是别的男人,是我哥哥。”
“哥哥也是男人。”江帆固执地说道。
“小心眼。”
“哈哈。”江帆大笑,说道:“记住,在这个问题上,我的心眼永远都大不了。”
丁一娇嗔地看了他一眼,说:“还没怎么着呢,就对我实行监管了?”
江帆说:“不管怎么着还是没怎么着,对你实行监管将是我这一生最长期的工作。”
丁一笑了,说:“以前没发现你还这么霸道啊?”
江帆笑着说道:“以前也霸道,只是你不觉得而已。我必须霸道,把你牢牢地霸在手心里。”
丁一歪着头,看着他,说道:“是吗?”
“当然,如果你不反对的话。”
“我不反对,市长同志。”
“不对。”
“什么不对?”
“称呼不对,要叫夫君或者老公。”
丁一眨了眨眼睛,没有叫出声。
江帆扭过看了她一眼,说:“有什么异议吗?”
“异议倒是没有,就是叫不出。”丁一如实地说道。
“我会让你叫得出的。”
丁一看着他,说道:“这么笃定?”
江帆使劲并了下嘴,看了她一眼,伸手握住了她的手,使劲地攥了一下,说:“今天晚上跟我回我那儿去住吧。”
“为什么?”
“因为我想让你去。”
这几天,由于江帆下乡,他回来的比较晚,大部分时间都是他来丁一家里陪她。
丁一没表示反对,也表示同意,她说:“我晚上要加班。”
江帆说:“没关系,我也要开一个军地座谈会,晚上要跟他们聚餐,完后就过来接你。”
丁一说:“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先给我打电话,另外……”
江帆打断她的话,抢先说道:“另外把车停在隐蔽处,戴上大墨镜,不要让人发现,我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丁一笑了,这的确都是每次江帆来接他要嘱咐他的话,如果要是被电视台的人发现他们的恋情,那就等于全市人民都知道了,丁一现在倒不怕什么了,只是他刚当选,必要的影响还是要注意的,再说,丁一也不想那么高调地公开自己跟市长的恋情。
回来后,丁一又到台里去加班,等她出完图像,正在卸妆的时候,接到了杜蕾打来的电话,杜蕾带给了她一个让她揪心的消息。
“小一,你没在家吗?”
“是的,嫂子,我刚录完节目,有事吗?”
“是这样,妈妈刚才往家里打电话,没人接,打你哥手机关机,就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他们春节回不来了……”说到这里,杜蕾语气放慢了。
“为什么?”丁一的语气里有了明显的失望。
杜蕾又说:“小一,我跟你说,你千万不能着急,是这样,爸爸身体有点不好,所以妈妈说等过了年再回。”
爸爸身体不好?丁一的脑子立刻就绷紧了弦,因为她知道,爸爸的心脑血管一直有问题,血压也高,这也是丁一一直担心的事,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袁小姶来找爸爸后,爸爸气得住了院。她急忙问道:“爸爸怎么了?杜蕾,你要跟说实话。”
杜蕾想了想说道:“妈妈就说最近他不太舒服,血压有点高,可能是为了回家课程赶得紧,没有大碍,让你放心。”
没有大碍?为什么还强调没有大碍?丁一的心提了起来。
杜蕾见丁一不说话,就又说道:“我刚才跟你哥哥商量了一下,目前他还不能出院,估计我们一家要分头过春节了。”
“嫂子,过年的事好说,爸爸他真的没有大事吗?”
“妈妈说没有,让咱们放心。”
“既然没有大事,就应该能回来。”
“国内冷,妈妈说不想让他倒腾了,等他身体硬朗了再回。另外小一,我没有告诉他们老俩你哥哥住院的事,你哥说也不让你告诉他们,等他康复了再说不迟。”
“我知道,我知道,嫂子,爸爸他现在情况如何?”丁一仍然不放心爸爸的身体。
“小一,别担心,爸爸没有大事,妈妈担心他旅途奔波,所以临时放弃回国了。你等下,你哥哥跟你说话。”
这时,电话里传来陆原很费劲的说话声音:“这么晚了还在加班?”
丁一知道哥哥脸上缠着绷带,说话还不是太自如,就说道:“是的,我们在赶制春节期间的节目。”
“总是加班,太辛苦,改天跟江市长建议一下,咱们换个工作。爸爸的事你不用担心,你嫂子在旁边接电话的时候,我偷听了,从妈妈的口气中判断应该没大事,妈妈是担心他的身体所以才决定不回来了,另外,你放假后来省城吧,来跟我们一起过年。”
丁一知道,哥嫂是怕她孤单才邀请她去省城过年,其实她知道,无非就是去嫂子的娘家过,嫂子也是继母,再说,哥哥还在医院,他们过年也就是个形式而已,她是不会去的,想到这里就说:“哥哥,你不用操心我,我们可能还会有值班任务,你安心养伤,放假后我会去医院找你们。”
“好,随时欢迎,如果你实在不放心就给他们打个电话,不过千万不能跟他们说我的事。”
“放心,我不说。”
挂了哥嫂的电话,丁一坐在办公室,没了心情。本来江帆还说春节来拜访爸爸,爸爸回不来,她心里失落是难免的,再有就是她对爸爸有了担心,想到这里,她掏出电话本,就想先给师兄打电话,这时,江帆的电话到了。
“忙完了吗?”
“是的,刚完。”
江帆说:“那好,过十分钟后往出走,我去接你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最近经常挂在江帆的嘴边,无论是回她的家还是回他的“家”,也想,对于别人是那么的习以为常,但是对江帆来说,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温暖,自从他逃离北京,到亢州挂职那天起,家的概念就从脑中消失了。所以最近几天,每次都会跟丁一说这两个字,尽管他住的地方不能完全是家,但小鹿在,那里就是家了。
丁一也一样,她渴望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家,在江帆反复暗示下,有他的住所,也就有了家的含义。只是今年春节,估计她要跟江帆过了。
丁一呆呆坐了一会,想江帆可能快到了,她这才穿上外套,走出办公室。
正好在电梯里看到了汪军。昨天,汪军已正式成为电视台的台长,朗法迁荣升为广电局局长,党组书记,岳素芬也如愿当上了交通台的负责人。
岳素芬说,自从上次那次事件后,汪军的性格似乎改变了不少,他变得比以前深沉多了,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当上了台长,故意在人前装深沉,树威信,岳素芬说他其实是受到了打击和惊吓,以前太自以为是,甚至不听岳素芬的规劝还执意要去追求丁一。丁一感觉这些因素肯定也有,但汪军性格的变化跟他即将当上电视台的台长也有直接的关系。
汪军见丁一进来了,就说道:“回家?”
丁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点点头。
狭小的空间内,有了短暂的沉默。
还是汪军打破了沉默,说道:“今晚你的图像都出完了,你们的值班也排好了,明天就不要来了,继续休息吧,是不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丁一看着楼层的数字变化,说道:“已经好了。”
“丁一,我……我祝你幸福,那件事,我心里始终不安……”
汪军的话没有说完,电梯就到了一楼,丁一冲他回头一笑,说道:“台长,都过去了,再见。”说完,就围上围脖,走出了电梯。
汪军悻悻地看着她的背影,故意没有跟在她后面出去,他知道,这么晚了,肯定江市长会来接他,不跟她一起出去,免得碰见尴尬。所以他就故意落在后面,又在一楼假装巡视了一番后才出去。
果然,外面早就没了丁一的身影,估计她已经坐车离去了。
事后,殷家实积极促成了汪军接任电视台台长这件事,汪军对此并没有感到庆幸什么,他反而有了更深层次的担心,毕竟,江帆当上了市长,捏死自己对于江帆来说是不费吹灰之力。这也是他当上台长后一直高兴不起来的事。
其实,汪军考虑的多了,当时在研究人事问题的时候,对于广电局班子配备,江帆没有表示不同意见,他知道,广电局甚至整个文宣口,是殷家实的领地,他现在不会这么快就跟他短兵相接的。
上了车,江帆边开车边问丁一:“晚饭又吃的盒饭?”
“是的,不过我没吃。”
“为什么?”
“不想吃那些,没胃口。”
江帆见丁一有些闷闷不乐,就说道:“怎么了,情绪不高?”
丁一这才跟江帆说了爸爸的事,然后说道:“爸爸回不来,我们的事可能要往后拖了……”
江帆握过她的手,说道:“没关系,跟你在一起,我已经很满足了,不再乎多等些日子。”
丁一看了他一眼,满意地笑了,说道:“谢谢理解。”
“丁一同志,我看不喜欢你用这样的口气跟老公说话,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这样客气我可受不了。”
丁一看着他,说道:“是的,江帆,你必须多等些时日,你别无选择,怎么样,这口气行吗?”
江帆哈哈笑了,说道:“这口气,这口气有点行政命令式的,勉强吧。”
丁一收住笑,又不言声了。
江帆说:“是不是很惦记爸爸?”
“是啊,他闹过一次脑出血,应该是有病史的人了,尽管当时治疗的很及时,没有落下后遗症,但我还是很担心。”
“一会到家先给他们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如果真是脑部的毛病,甚至有了某些症状,还真不宜捣腾。”
“是啊,哥哥也是这么说的,唉,江帆,我们一家人要在三地过春节了。”
江帆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两下,说道:“你和我过,我们才是一家人。”
丁一将头依偎在他的臂弯里,说道:“江帆,我想结婚,想跟你一块过春节,我们明天就去领证怎么样?”
江帆知道她伤感了,就说道:“乖,我们领不领证也要在一起过这个春节,你放宽心,没有人会找我们的麻烦,你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是自由恋爱,谁也干涉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