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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把利剑架在两个丫头的脖子上,粉嫩的皮肤上渗出血珠。她们也知道主子出了这样的事,她们的命是保不住了,还可能牵连家人。自知死期将近且必死无疑,无论多胆小的人,除了恐惧担忧,还有想拼一次、扳回一把的心理。
“奴婢罪该万死,没伺候好二小姐,是、是五皇子打昏……呜呜……”
“是五皇子,是、是他沾污了我家小姐,是他……呜呜……”
启明帝身体一颤,险些摔倒,小乔和七皇子忙搀扶他坐到一块石头上。在听到有人呼救,萧怀逸等人护驾时,五皇子跑回来,神色慌张,目光躲闪,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就算他不是沾污温玉嫦的真凶,至少他也是知情者。
五皇子跪到启明帝脚下,磕头如捣蒜,连狡辩解释的心思都没有了。他深知自己被陷害了,只是他现在心乱如麻,只想怎么过关,顾不上别的了。
“畜生,畜生……”启明帝咬着牙,好半天才骂出来。
温玉嫦是萧怀逸的未婚妻,连大聘礼都下了,还有二十天就成亲,这时候出了这种事,沾污的真凶有可能是一向得宠圣前的五皇子。
萧怀逸贵为一品侯,又战功赫赫,萧家在大秦皇朝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这件事处理不妥,启明帝如何向萧怀逸交待?如何抚慰士家勋臣?
启明帝怒气冲冲注视五皇子,又突然回过神来,复杂的目光投向萧怀逸,却也只表达一个意思:我儿子上了你老婆,你说这事怎么办吧?我也没主意了。
萧怀逸面色如常,好象被沾污之人与他毫无关系一样,面对众人或是同情或是嘲弄或是猜疑的目光,他依旧坦然镇定,仿佛无事一般。
明珏暗自皱眉,忖度许久,也理出了一些头绪。五皇子接到她冒充温玉嫦写的信,来见温玉嫦,看到此中情景,又被两个丫头撞破,他情急之下打昏丫头,跑回野餐之地。温玉妨随后赶来,看到温玉嫦被污及昏倒的丫头,才呼救。
看温玉妨的神情,回想她与温玉娥的约定,明珏猜想她只是下药迷昏了温玉嫦,顶多弄得温玉嫦衣衫不整,让游人看到,从而败坏温玉嫦的名声。
温玉妨和温玉娥都是未嫁的女孩,不可能制造出这样的场面。再说温玉嫦身上的手印和吻痕确实是男人所为,不是女子能做到的。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黄雀才是沾污温玉嫦的真凶,可这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要陷害温玉嫦?要嫁祸五皇子?还是要针对萧怀逸?
此时,明珏头大如斗,面对这一起连她也算计在内的阴谋,她前世所看的探案节目,与柯南和福尔摩斯破安有关的书籍全都派不上用场了。
她是这块林地的主人,出了这种事,她也难辞其咎。况且她确实陷害了五皇子,意图扰乱温家,若追下去,她难保不被咬出来。要想脱身,她必须知道那只“黄雀”是谁,有什么目的?否则这件事几方人马都不会善罢甘休。
“皇上,还是先回敞棚吧!这里风大石凉,不如……”明珏神情温顺乖巧。
“回去。”启明帝狠狠瞪了五皇子一眼,强撑身体站起来。
“江小乔,把你拣到的东西拿出来。”萧怀逸冲明珏伸出,脸上平静无波。
众人的目光聚到明珏身上,她在给温玉嫦盖汗巾时,从青石一侧拣到了东西,众人都看到了,只是情急之下,忽略了如此重要的环节。温显宗正横眉立目审问两个丫头和温玉妨,浑身一激凌,也走过来,狠狠盯着明珏。
“真、真要拿出去吗?”明珏握着两个纸团,那是她要嫁祸于人的“杰作”。
“拿出来。”启明帝又坐到了石头上。
明珏缓了一口气,瞪了萧怀逸一眼,怯懦懦地将纸团交给启明帝身后的太监。反正也是用左手写的字,谁敢肯定这纸团是她写的?除非一个一个试笔迹。
“黄有德,念给朕听。”
太监打开纸团,扫了一眼,嚅嗫着说:“皇上,这……”
“念。”
“嵊哥哥(五皇子大名秦亦嵊),我欲与君相知,山无棱,江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只想见你一面……你的嫦妹妹。”
太监嚅嚅嗫嗫,轻声细气,只念远一个纸团,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启明帝恨恨扫了温显宗一眼,重重冷哼。温显宗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豆大的汗珠滴落。五皇子额头触地,还有不停磕头,伴着轻声抽咽。萧怀逸扫了明珏一眼,脸上依然平静到毫无表情,目光投向远方,变得深沉无底。
众人暧昧、猜忌、嘲弄的目光在站着的萧怀逸、跪着的五皇子、弯着的温显宗和躺着的温玉嫦四人身上游移。温家二小姐给五皇子写这种东西,已经做成了有私情的证据,在场的所有人不得不怀疑温家女儿的清白与教养。
镶亲王咂了咂嘴,眼含嘲笑,说:“温顺侯,看你孙女写得这些东西,满含心事,她是不是不想嫁给萧侯爷?难道她仍对五皇子……”
这句话镶亲王表达了好几重意思,好象他知道温玉嫦曾对五皇子有情一样。
温显宗晃晃悠悠跪倒,双手捶地哀嚎,“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呀!”
温玉嫦对五皇子有意的事,不只温显宗,温家多数人都知道。他们把这当成小女孩的风月心事,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今天会闹出丑闻。
五皇子已加封亲王,娶妻纳妾都是有标准和编制的,那些妻妾每一个都代表一方势力。温家是五皇子的坚实后盾和不二的支持者,他再娶温家女儿岂不是浪费名额。再说,温家也要用女儿联姻巩固家族势力,也不想浪费资源。
所以,温家知道温玉嫦对五皇子有意,也不会成全她。五皇子身边女人众多,他对温玉嫦没有特殊感情,温玉嫦在他心里,是表妹,是工具,再无其它。
最初,听镶亲王这么问,众人满是怀疑猜测,启明帝心里嗔怪,大家也不敢苟同。可听到温显宗大喊家门不幸,五皇子又不反驳,温玉嫦与五皇子有私情已成了不争的事实。众人同情、嘲弄的目光再次投向萧怀逸,这顶绿帽子真大。
“父皇,儿臣只把她当表妹,儿臣对她没别的心思,呜呜……”五皇子跪爬到启明帝脚下,又重重磕头,“求父皇明察,求父皇还儿臣清白,求父皇……”
“滚。”启明帝一脚把五皇子踹倒。
谁跟谁有私情、谁对谁有意也不是大事,收了不就行了,反正皇子王孙、公侯权贵都妻妾众多。可五皇子不能收温玉嫦,因为她是萧怀逸的未婚妻。
五皇子妻妾名额已满,再添女人只能做无名无份的侍妾。温玉嫦这时候还对五皇子不死心,放着一品侯正妻不想做,难道温顺侯世子的嫡女要给五皇子做侍妾?这不只是温玉嫦犯傻没算计,更是对萧怀逸莫大的蔑视。
“尽快处理,别再横生事端,唉!”启明帝下了口谕。
秦临庄下令侍卫封锁温玉嫦出事的地方,不允许游人再靠近,又看押了温家丫头。一会儿,侍卫抬回两个昏迷不醒的婆子,是温玉嫦的奶娘和教养嬷嬷。两人昏倒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秦临庄看了两人的情况,眉头紧锁。
温显宗爬起来,狠踹了温玉妨几脚,把满腹怒气都撒在她身上。温玉嫦仍旧昏迷不醒,温显宗没带随侍的仆人,此时更是神智惶恐,又手忙脚乱。
明珏暗自得意,温显宗这老王八蛋、老变态也算是遭报应了,真是大快人心。
“江小乔,朕要摆驾回宫,明天再弄野餐。”启明帝这时候还有心情想野餐。
镶亲王凑到启明帝耳边,看了萧怀逸和五皇子一眼,低声说:“皇兄,您可不能现在回去,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件事弄不清会有麻烦,赶紧处理。”
这番话确实不错,可镶亲王的神态不对劲,看他的神情,他就是想看热闹。
启明帝一想也是,忙说:“回敞棚去,都过来。”
七皇子把五皇子扶起来,五皇子看到明珏,猛扑上前,冲明珏的肚子狠狠踹去。萧怀逸手急眼快,抓起明珏,躲过五皇子的脚,又一回身,把五皇子弹倒。
明珏从萧怀逸手中挣脱出来,表现得很无辜,满脸委屈恐惧看着五皇子。这件事弄不清楚,五皇子会恨上她,以后肯定还会有麻烦。
“大胆,当着朕的面,你竟敢……”
“父皇,信是她给我的,是她想诬陷我。”五皇子一直怀疑明珏的身份。
“什么信?民女……”明珏心中暗喜,五皇子急得失去理智,这个坑可是他自己挖好,自己又要跳下去,与她无关,“五皇子,你不是说那封信是……”
镶亲王暗自一笑,忙问:“老五,江小乔给你的信不是贤妃娘娘写的吗?”
萧怀逸嘴角挑起轻蔑的笑容,转瞬即逝,冷声说:“五皇子也太冲动了。”
见五皇子自投罗网,温显宗再一次恨得咬牙,不用问,那封信不是温贤妃写给他要银子的,而是温玉嫦约他私会的,这若是深究就是欺君之罪呀!
得罪了萧怀逸,毁掉了苦苦维系的名声,失去了皇上的欢心,此时,五皇子处于危局困境。温显宗咬牙叹息,五皇子今天的表现和反映令他很失望,权势倾扎斗争中浸淫这么久,最有力的夺嫡人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
“信呢,给朕拿出来。”
五皇子爬跪在地,乖乖掏出了信,心中万分悔恨。他也意识自己今天的举动和言行都很失常,好象脑袋不是自己的一样,反映也变得很迟钝。
自太子和二皇子两败俱伤之后,他做为后起之秀,一直表现得非常出色。可仔细一想,他从没经历过真正的斗争,温贤妃和温顺侯一派将他保护得太好。
他沉浸在自己营造的风雅里,从没经历过大风大浪,也没遭遇过真正的险境。今日遇到这种事,他知道自己被多重算计,表现失常并不意外。
启明帝看完信,狠狠抓成一团,重叹两声,说:“回敞棚去。”
众人各怀心思,都沉默无声,跟启明帝向敞棚走去。萧怀逸和秦临庄商量了几句,秦临庄留下来探查情况,萧怀逸回敞棚保护启明帝。温显宗让温玉妨去守护温玉嫦,又垂头耷脑,陪着小心,跟秦临庄说话。
“江姑娘,请留步。”温显宗追上明珏,老脸青红不定。
“有事吗?温侯爷。”
温显宗摘下腰间玉佩递给明珏,冲棚室那边抬了抬手,低声说:“赶紧去。”
明珏明白温显宗的意思,接过玉佩,点点头,向小河港跑去。温显宗让她去给温家人和温贤妃传话,她也正想回去安排,正好借此脱身。
“江小乔,皇上正等你呢。”萧怀逸迎上来,堵住她的去路。
“替我向皇上请罪,我去给你爱妻的娘家人传话。”明珏冲萧怀逸吐了吐舌头,抓起几片绿叶顶在头上,比划着说:“好大的绿帽呀!恭喜你。”
萧怀逸冷哼一声,还不忘嘱咐她,“小心些,别胡闹。”
明珏来到小河港,狗子追上来,讲述当时的情况。明珏让狗子观察温玉嫦的情况,如果五皇子赴约,一定要多缠他一会儿,造成私会的假象。
五皇子确实去了,表现得也很惊人,可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做为一个小主谋,已经被淹没了。谁都知道这件事另有内情,启明帝让秦临庄插手,那肯定要一查到底。此时,明珏真希望自己无声无息,被揪出来就会有无数麻烦。
谁是最大的获益者,谁就是阴谋的策划者。
毁了温玉嫦,不让她嫁给萧怀逸,温玉娥就是获益者。牵连五皇子,让五皇子没心情和精力再打歪主意,明珏也是获益者。可是迷昏了跟随温玉嫦的婆子,沾污温玉嫦的人不是温玉娥,更不是明珏。除了她们,还能有谁?
做为阴谋的获益者,那个人的目的不象明珏和温玉娥那么简单,所以才隐藏得很深。别看这只是一件小事,或许会影响朝堂,牵一发而动全身。
脑海里闪过萧怀逸的名字,明珏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萧怀逸娶温玉嫦是迫于无奈,是不得不向萧老太低头的结果。如果温玉嫦被沾污,且传出与五皇子有私情,萧老太还能逼萧怀逸去娶她吗?萧怀逸不也是受益者吗?
为达到目的,往自己身上扣绿帽子,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萧某人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想想萧怀逸那张平静无波的脸,明珏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她在脑海里把事情串连起来,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她也想不明白,不禁心如乱麻。不想了,萧某人娶不娶温玉嫦与她无关,她只要保住自己就行。
“狗子,你不要回去林地了,在棚室这边帮忙。”
“是,主子。”
棚室规定未时初刻向游人开放,明珏赶回棚室时,离开放时间还差半刻钟。许多要进园采摘的人都准备好了篮子,在门口等着,准备开门就进去。
为迎接启明帝等人搭起的黄绫敞棚没有拆,几个贵妇小姐正在里面陪温贤妃和贾淑妃闲话。出租的敞棚里也坐满了人,叽叽喳喳的说笑声喧闹不休。
温家租的敞棚在萧家的隔壁,离两位的娘娘休息的黄绫敞棚也很近。温顺侯夫人靠坐在美人榻上,正隔着棚壁同萧老太说话,身边围着好多人。
这两个老乞婆是一路货色,可真有共同语言,等她们听说温玉嫦的事,还能这么舒心吗?萧老太逼着萧怀逸娶温玉嫦,这回好了,闹了一个烧鸡大窝脖。
温玉娥坐在脚凳上,代替丫头给温顺侯夫人捶腿,满脸渐顺谦和,不时低声奉承几句,讲几句笑话,逗得温顺侯夫人放声大笑,一直向萧老太夸赞她。温玉娥也是个人物,小小年纪,谋害亲姐,还能坦然自若,确实让人佩服。
明珏来到温家的敞棚前面,暗自冷哼一声,换了一张谄媚的笑脸凑上去,嚅嗫着说:“民、民女给太太奶奶小姐们请安,民女有、有话要回。”
没等温顺侯府的人说话,萧老太就沉脸冷哼,“江小乔,你好大的胆子。”
“民女不知道怎么冲撞了老太太,还请老太太大人不计小人过。”
该死的萧老太婆,姑奶奶先折腾温家人,有时候再找你算帐,让你好看。
萧老太冷哼一声,怕不小心透露自己的企图,不想现在多说,却一个劲跟温顺侯夫人数落明珏不懂事,没见识,致使温顺侯府的人也倒眉立眼看她。
“你刚才不是说有话要回吗?出什么事了?”温玉娥问得别有用意。
明珏抓了抓头发,低声说:“民、民女想跟温顺侯夫人私下说,就是……”
“跟我私下说,你也配?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温顺侯夫人狠狠斥责明珏几句,“有话就快说,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遮三挡四的,没见识的东西。”
“民、民女……”明珏红着脸,装出害怕胆怯的样子,不敢出声了。
“你看看、你看看,这小门小户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多急人哪!有话不说,吞吞吐吐的,象个什么样子?真是欠调教。”温顺侯夫人瞪着明珏,一脸嘲笑怒气。
“小门小户的孩子没见过世面,可怜见的,你别吓着她。”旁边敞棚里有一位老夫人探出头来,冲明珏笑了笑,“有话就说,唯唯喏喏确实让人不喜欢。”
“民女、民女不敢……”明珏心里笑翻了天,她就想惹急了温顺侯夫人。
“有什么不敢的?快说,真烦人。”温顺侯夫人给明珏下了命令。
“老夫人,您真让民女说吗?”
“说。”
“您真让民女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说,真烦。”
“您确定让民女当着这么多人说吗?”
“让你说你就说,声音大点,真烦人。”温顺侯夫人根本没多想。
“那民女可就说了,您可别怪罪。”明珏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就象在大嚷,“温家二小姐在林地被人沾污了,随侍的下人也被打昏了,温二小姐的丫头说是五皇子沾污温二小姐,皇上很生气,温侯爷让民女叫你快过去,你……”
“住嘴,你……”温顺侯夫人打断明珏的话,又急又气,身体真挺着昏倒了。
“民女要私下跟你说,你说我不配,非让我大声说,这可不能怪我。”
确实不能怪明珏,众人都听到温顺侯夫人让她大声说,这恰是明珏想要的结果,她就想大声宣传。众人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互相看着,脸上流露半信半疑。
温玉娥站起来,怒斥明珏,“胡说,怎么会出这种事?你……”
真得很佩服温玉娥,她真沉得住气,这不正是她想要的结果吗?还能装得那么气愤。论狡诈、论狠毒、论心机,温玉嫦远不是温玉娥的对手。
一石拍下,千层浪起,可这滔天巨浪转眼就无声无息了。喧闹杂乱的人群静下来,众人连大气都不出,阳春三月的原野陷入沉寂,如苍凉的深秋一般。
“快、快叫随行的太医,贤妃娘娘昏过去了。”黄绫敞棚里也炸了锅。
“她、她在胡说八道,都别信她。”温玉娥咬紧银牙,似乎很气愤。
明珏并不害怕,拿出温显宗给她的玉佩冲温家众人晃了晃,“你能说是假的吗?温侯爷背着皇上让我来传话,答应给我一百两银子,这是凭证。”
“你、你……”
“别你呀我呀的,不给我银子,我就不还你们玉佩。”明珏把玉佩的丝绦缠到胳膊上,让众人看,又高声喊:“时间到了,大家可以进去采摘吧!”
“把玉佩给我。”温玉娥给婆子使了眼色,婆子拿出一百两银票给明珏。
即使明珏拿出温显宗的玉佩,众人对此事仍不敢全信。温玉嫦身份特殊,又关系到名节,早已被八卦暴料冲昏头脑的人也不敢多说一句。
温玉嫦即将嫁给萧怀逸,听说她被沾污,萧家人的表情都很古怪。平氏显得慌乱失落,而萧老太则怒视明珏,脸色阴得吓人,好象明珏沾污温玉嫦一样。
温玉娥收起玉佩,沉下脸,指着明珏说:“她竟敢诬陷温家小姐,把她绑了。”
几个婆子冲过来要绑明珏,这倒出乎明珏意料之外,这温玉娥可真是小人之心计。棚室的仆人见状,马上围过来,两方对峙,多人围观。
温家敞棚隔壁那位老夫人见棚室的木门打开,笑了笑,对四周围上来听闲说的女孩说:“快去摘新鲜的瓜果,时间到了,这没你们的事,都玩去吧!”
女孩们也知道有些话不该听,忙难为情一笑,提起篮子离开了棚室门口。
“黄公公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看到黄公公匆匆忙忙跑进黄绫敞棚,凑到半昏半醒的温贤妃耳边低语,众人都明白了。温家二小姐真的被沾污了,真凶有可能就是五皇子。
“江小乔,皇上正找你呢,你怎么在这儿?”
“马上就去。”明珏冲温家人耸了耸肩,转向岳嫂子等人,说:“你们好生照看棚室,小心伺候诸位贵人,别惹出事端,我去看看就来。”
回到林地的敞棚,明珏眉头微微一皱,又很想笑。启明帝端着一个瓷盘,摆出化悲愤为食量的姿态,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跟众人介绍那些特色菜品,仿佛他是厨师一样。众人见皇上吃得高兴,也不再拘谨,互相倒酒让菜,吃得热烈。
有人欢喜有人忧,在人群之中,什么时候都难以做到真正的平衡。
五皇子额头点地,仍如捣蒜一般,不停哽咽抽泣。今天的事对于他来说是天降横祸,有多么恶劣的影响他此时都不敢去想了。温玉嫦跟他私下关系不错,算她安插在温家的内探,内探要转移到萧家,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平时,他跟温玉嫦都是靠下人几经辗转传递消息,好多时候言由未尽。刚才接到那封信,他确实是想见见温玉嫦,嘱咐她继续在萧家做暗探。没想到一脚不慎,中了别人的陷井,即使确定他被陷害,也不可能完全拨出脚。
温显宗跑爬在地上,心中怨愤恼恨自不必说,他现在只想此事怎么收场。现在,温玉嫦的死活根本不重要,他担心萧家,如果萧家要退婚,他无话可说,即使温玉嫦没失贞,名声也毁了,堂堂一品侯,会要一个名节尽毁的女人吗?
好不容易跟萧家建立了关系,不能一朝尽失,要想维系关系,只能把温玉娥嫁过去。他有了这样的想法,要找家人商量,可家人还没到,真让他着急上火。
做饭的地方搭起一个简陋的软帘棚,里面传来长短不齐的哭声和唉叹声。温玉嫦已经醒了,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哭,她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心思了。看着满身的吻痕和揉捏的青痕,她真想一死了之,又舍不得这条命。
气冲冲来捉奸,结果被捉了奸,她也知道有人陷害她,而且也知道是温玉娥所为,可现在怎么办?若萧家退了婚,她就成了家族的弃子,等待她的除了死,就是在庙里伴青灯古佛。在锦绣簪缨中长大的侯门小姐,一朝沦落,她不甘心。
“二小姐,你就别哭了,唉!”
温玉嫦凄惨一笑,声音尖利,“连哭都不让我哭,你们真是拜高踩代,就知道我会败得很惨吗?呵呵,别说我不一定败,就是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我的小姐,你这是说哪里话呀?老奴……”
“能进去吗?”门口传来一个略带嘶哑的女声。
婆子掀开帘子,露出明珏那张奇形怪状的脸,她的脸上堆满笑容。温玉嫦不是什么好货色,温家也没好人,但明珏还不想痛打落水狗,现在还不是时候。
“先吃点东西吧!”明珏放下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着五六样吃食,“贤妃娘娘和温顺侯夫人已经来了,正在皇上面前回话呢,一会儿就来看你了。”
“不必来看我了,我吃,谢谢你,小妹妹。”温玉嫦的语气很温柔。
明珏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干笑几声,说:“不用客气,你……”
“二姐,二姐,你怎么样了?”温玉娥带着两个丫头一阵风一样冲进来。
“六妹,你来了?呵呵……”温玉嫦暗淡的目光霎时精亮,犹如寒冬暗夜的两把尖刀,“六妹,你好算计,别装了,等我死了,什么都是你的,哈哈……”
“二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温玉娥一脸无辜,明珏很佩服她的演技。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我不想被你恶心得食不下咽,出去。”
明珏暗自摇头,又感觉可笑,这对姐妹真正撕破脸,反目成仇了。
温玉娥还想辩解,一阵呵骂斥责声传来,启明帝吃饱了,又在大发雷霆怒火。温贤妃失声痛哭,诸多哽咽抽泣声传来,春光大好,却被她们搅成惨兮兮一片。
“皇上,臣有话要讲。”萧怀逸的声音镇定沉凉。
“萧卿,你放心,今天的事朕会给你一个交待,好好好,你讲吧!唉!”
“皇上,这件事是有人蓄意陷害,幕后主使者先把温二小姐引到林子,又让江小乔送信给五皇子,计划周到,让人防不胜防,还请皇上不要惩罚五皇子。”
启明帝很宠信五皇子,当然不想惩罚他,可不惩罚此事如何善后?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即使五皇子很无辜,也要让他接受教训,不能再犯。
“不罚他怎么……”
“皇上,陷害五皇子和温二小姐就是挑衅微臣,臣……”萧怀逸目光清明,面沉无波,停顿片刻,清了清嗓子,又说:“皇上放心,臣不会中阴谋陷害者的圈套,订者,定也,温二小姐是臣的妻子,即使她名声被毁,臣不会置她于不顾。四月初九,臣会准时去温顺侯府迎亲,还要劳烦温顺侯多加担待。”
“萧卿,你……”启明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怀逸是手握兵马的三军统帅,贵为一品侯,又是萧家的家主,难道要娶一个毁掉名节的女子?
萧怀逸冲皇上点点头,又冲众人抱拳,高声说:“四月初九,还请诸位赏光到平北侯府喝一杯水酒,祝贺萧某承蒙温顺侯不弃,肯将孙女下嫁。”
“萧卿,唉!委屈你了,朕很欣慰,”启明帝很高兴,萧怀逸仍娶温玉嫦,他儿子不用担责任,他的为难之事也解决了,这样的臣子太合他的心思,太懂得为君忧了,“萧卿,大婚之日,朕和贤妃会亲自道贺,赏赐贺礼即日送到。”
“多谢皇上。”萧怀逸躬身施礼,唇角掠起别有意味的笑容。
“萧侯爷,受老朽全家一拜。”温显宗很激动,更感激泣零,他做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却有出乎意料的结果,欣喜之余,忙带家人过来给萧怀逸行礼。
启明帝的难题解决了,众人对萧怀逸的认识和看法更加深刻。如果萧怀逸退婚,温家不能拒绝,可萧怀逸没有,这确实在众人意料之外,也令众人钦佩感慨。
温玉嫦听到萧怀逸的话,短时间愣怔之后,指着温玉娥,放声大笑,一口气没喘上来,兴奋得昏了过去。温玉娥听到萧怀逸的话,陷入懵懂状态,听到温玉嫦快意的笑声,她顿时感觉眼前的天塌陷了,又气又急,也昏过去了。
“好好好,这是好事。”启明帝掠着胡子,大喊:“江小乔,过来过来过来。”
明珏也晕了,事情又一次在她的预料之外,萧某人又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萧某人娶谁她不在乎,可她总觉得这事很别扭,似乎另有隐情。
“皇上唤民女何事?”
“明天,噢!还有后天,朕午时初刻都会准时来野餐,你做得不错。”看得出启明帝很高兴,他想了想,又说:“朕明天会带银子过来,一会儿你问一下众人都爱吃什么菜,照今天这样准备就好,金主由朕来做,朕还会赏你。”
“多谢皇上。”听说有钱有赏,明珏一下子精神了。
“明天增加人数,这边招待五十人,那边招待八十人,吃得好,朕重重有赏。”
“民女遵旨,多谢皇上。”
明珏躬身施礼,抬起头,发现萧怀逸正看着她,眼底隐含层层明波,令人心荡。她忙错开萧怀逸的目光,霎那间,她脑海灵光一闪,制造这起阴谋的主谋是谁已不值一提。萧怀逸并没有退婚,却稳立不败之地,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萧怀逸把众多人情收入囊中,皇帝也欠他一个交待,日后也会多给他几分薄面,赏赐自不会少。他娶到了名节已毁的温玉嫦,握住了萧老太的把柄,以后没人再有筹码要挟他。至于温玉嫦以后的日子,那就是未知数,反正他妻妾成群。
乐农节过去了,多日筹划,几天忙碌,收获不小。明珏赚得盆溢钵满,也累得筋疲力尽,她好好休息了几天,脑海里又有新的计划准备实施了。
“娘,娘,快出来。”多多头上的伤好了,还象以前那么活泼讨喜。
“什么事?”
“爹、爹带来好多好多宝贝,他说给你送聘礼来了。”
什么?聘礼,不对劲,天上日光正明,不是她在做梦,难道萧某人梦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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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上又一大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