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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怀逸幼年丧母,白夫人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他又被萧老太嫌恶,也不得萧贵妃喜欢,萧怀远和三皇子关系亲密,对他更是百般排斥。
因萧怀远和三皇子之故,致使萧怀逸被名门子弟疏远,形单影只。四皇子是萧家贱婢所出,地位卑微尴尬,倍受轻视,也不得皇上宠爱。
大秦皇朝有逢年过节贵族子弟进宫朝贺的习俗。萧怀逸进宫,只和无人理睬的四皇子躲到偏僻的地方畅谈游玩,久而久之,两人相交莫逆。
四皇子遭萧怀远和三皇子暗害,萧怀逸出手相助,导致三皇子丧命,两人也受了重伤。萧贵妃不依不饶,四皇子重伤未愈,就被谴送到离京几千里的西北封地。他恨透了萧贵妃、萧老太以至萧家,临行前才发下要灭萧家满门的重誓。
萧怀逸做为萧氏家族现任家主,他肩负着家族昌盛荣达的重任,四皇子的重誓也就成了他的心结,十几年岁月荡涤,这句话令他时时记忆犹新。
一边是相交甚笃的挚友,一边是血脉所系的家族,义孝之间,他却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会让萧家败在他手里,所以,他必须和四皇子站在对立的两面。
一个沉淀在他记忆底层的人又被提起,而且即将东山在起,萧怀逸听说这个消息,不禁心潮翻滚。水木身份显贵、财力丰厚,又谋划多年,足有实力将四皇子捧起来。四皇子也是言出必行的人,一旦回京,对付萧家是迟早的事。
明珏扣紧萧怀逸的手,笑语温柔,轻声问:“你与四皇子多少年没见了?”
“十五六年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五六年?说不定四皇子早就忘记当年的重誓了。”
萧怀逸摇了摇头,叹气说:“四皇子刚出生时,京城曾一度传言他是潜龙之相,贵妃娘娘忧心忡忡,尤其三皇子死后,家族对四皇子太过防备了。”
“怎么防备?”明珏对四皇子这个苦娃子的翻身事件极度热衷。
“二老爷在西北接连做了两届布政史,到明年就十年了,西北大营的驻军将领都是父亲在世时安排的,是萧家的忠心追随者。若没有水木出谋划策、接应支持,四皇子这辈子休想离开西北封地,他这条潜龙不知要潜到什么时候。照现在水木跟他的配合来看,他们联系也有两年了,二老爷和西北驻军将领浑然不知。”
大秦皇朝的封疆大吏在一个地方为官最多做一届,也就是五年。萧二老爷能在西北做两届布政史,那也是皇上点头的,西北大营驻军将领都是萧氏一派,皇上能不知道吗?由此可见,当今皇上也在防备四皇子有朝一日腾渊而出。
水木贵为帝师,颇得启明帝敬重,他一向秉承低调做人,高调赚钱。而今,他在朝堂高调活动,安插自己的人,启明帝能看不出来吗?
启明帝要防备四皇子,而水木要支持四皇子,启明帝和水木的意见如何统一?难道这其中还有不为人知的隐秘?或是说水木和启明帝之间有约定。
对于这个问题,明珏考虑得很深刻,但她不想跟萧怀逸多说,以免增加他的心理负担。做为妻子,她只有力所能及去帮助他、开导他、宽慰他。
明珏思虑片刻,说:“你不必担心,四皇子不得皇上宠爱,突然得了水木青眼,皇上能不防备他们吗?我们不必急着倒向水家和汝亲王府,只需静观其变。”
“我也这么想,先隔岸观火,不动声色,有了确切的消息再做打算。”萧怀逸箍紧明珏,说:“你今天重惩水行雷,确实帮了我的大忙,我要重谢你。”
“象我这么聪明的人一向是有先见之明的,嘿嘿……”明珏笑脸开花。
“有先见之明是好事,行事周全,就不会授人以柄。”萧怀逸揪了揪明珏的鼻尖,宠溺一笑,说:“接下来你还要多费些心思,做好两件事。”
“哪两件事?”
“第一,注意汝阳郡主下一步动作,想好应对之策,我担心白氏不死心,仍想跟水家结亲。第二,温玉娥被水行雷调戏的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你要想好怎么消除恶劣影响,别给有心之人可乘之机,以免你一品淑仪夫人的美名被抹黑。”
明珏郑重点头,水行雷很快就会知道他调戏的人不是温玉娥,以调戏温玉娥为借口怒打了他,肯定会留下隐患。当务之急,她必须考虑怎么防患于未然,怎么消除恶劣影响。敌不动、我不动,就看汝阳郡主接下来如何出招了。
“要不你去安慰安慰温玉娥,这次她有冤无处诉,不气个半死才怪。”
萧怀逸皱了皱眉,说:“不用,她竟然敢打秋月的主意,我不教训她,已经宽容她了。这件事出得正好,你也做得好,我会让她知道挑衅你就等同于挑衅我。”
听到这句话,明珏浅浅一笑,很欣慰。她窝在萧怀逸怀里,象一只柔顺的小猫,数着他的胡茬,与他耳鬓厮磨,心中自有万千感慨。
一夫多妻的社会形态充分膨胀了男人原始的劣根性,农民多打两石粮食,都想讨个小老婆。一个英俊倜傥、位高权重的男人身边能没有莺莺燕燕吗?社会动态如此,男人有多少女人都不稀奇,关键是那些女人在他心目中处于什么位置?
在萧怀逸心目中,明珏相信自己独一无二,这是她的魅力所在,更是萧怀逸对她的爱。其他女人对于萧怀逸来说可有可无,让她们做点缀,也算人尽其用。
夫妻既是一个合二为一的整体,又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有共同的空间,也有各自需要面对的人和事。但行事,莫相问,是夫妻间各自行事的至高原则。
彼此间行事,都相信对方是为自己或是为大局,不会多问为什么。哪怕是做错了,也会共同努力向好的方面去扭转,而不是质疑和猜忌。
重打水行雷,将矛头指向温玉娥,事情闹得很大。明珏也知道这么做会有麻烦,还真怕萧怀逸责怪她,她相信这么做利大于弊,也想好了怎么解释。而萧怀逸根本没多问,而是指点她接下来该考虑什么,怎么圆这个场。
明珏相信萧怀逸爱她,但最大的爱不是宠,而是信任。
“我还真有些担心汝阳郡主不依不饶,温家听说实情,也不会无动于衷。”
“放心,有我呢,谁也不敢动你。”萧怀逸把明珏揽在怀里,又说:“汝阳郡主来京城求人,必须吃这个亏,至于温家,只要他们敢动,我绝不轻饶。”
明珏蹭着萧怀逸的脸,说:“温玉娥这颗棋子暂时还有用,不能掐得太紧。”
“我明白。”
两人相视点头,随即默契一笑,无须密语甜言的交流,就自有浓情无限。
吃过午饭,明珏让人把秋月请来,详细询问了当时的情况,又安慰了她。秋月知道给明珏惹来了麻烦,懊悔不已,一直跟明珏道歉,暗恨温玉娥。
“表嫂,我想去家庙看看林家妹妹,不知是否方便?”
林玉黛被送进家庙一个多月了,好象凭空消失一样,再也没听到她的消息。家庙的日子很清苦,她自幼娇生惯养,不知她经历此次的磨难,会不会有所悔悟?
“林大人又问起她了?”
秋月点头轻叹,说:“林大人想把林姑娘接过回去,可林家老太太说她既然是陪嫁姑娘,又承宠了,断然没有再接回去的道理,林大人为这事很伤脑筋。”
“确实让人头疼,我一直想让她离开萧家,她却认为我善妒不容人。我本打算跟林大人商量好,用强硬手段送她出去,谁知道她又承宠了。”
明珏停顿片刻,又说:“你去看看她也好,问清她的打算,才好做计划。以前听说做陪嫁姑娘的人都是一个家族中身份低微又不得宠的庶出女,我一直迷糊她怎么就成了温家的陪嫁姑娘了,想帮她,也要把这其中的原由问清楚。”
秋月明白明珏的意思,忙说:“表嫂放心,我会跟林家妹妹细说。”
送走秋月,明珏让人挑了几样贵重器物,派田妈妈带两个大丫头给温玉娥送去,权做安慰。田妈妈几人很快就回来了,贵重器物也原封不动退回了,又带回来一个极具震颤的消息,温玉娥的大丫头玲珠和林玉黛都怀孕了。
明珏紧紧皱眉,心中不禁生疑,温玉娥在深宅大院长大,饱受宅斗浸淫,在她还没有生下孩子之前,会让她用来固宠的丫头怀孕吗?
就算防备不当,丫头怀孕了,按常理来说,她会想办法暗自处理掉,根本不会让人知道。如今,她大张旗鼓宣扬,只怕别人知道,肯定另有目的。
萧怀逸不会让温玉娥生下孩子,更别说她的丫头了。等时机一到,不用明珏费半点心思,萧怀逸就能把事情处理好,而且神不知、鬼不觉。
要说这林玉黛可真让人非一般的头疼,好象麻绳一样,偏拧着这股劲。明珏让秋月去看她,问清她给温家做陪嫁姑娘的因由,希望她在家庙过一段清苦的日子能有所悔悟。然后再跟林子悦商量,想想用什么办法送她离开萧家。
不成想她又怀孕了,怀孕对于别人来说是好事,对于她来说确是灾难。
萧怀逸没说还要跟温家周旋多久,但明珏感觉最晚到年底,萧怀逸就会处理温玉娥。温玉娥都自身难保了,等待林玉黛是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夫人,平夫人已经派人把林姑娘从家庙里接回来了。”
“知道了,红枣,你去告诉表小姐,别让她去家庙了。”
“是,夫人。”红枣应声去传话。
田妈妈见明珏一脸愁绪,试探着说:“平夫人请夫人做主给玲珠和林姑娘开脸封姨娘,还说她心里很憋闷,怕影响胎儿,正好有喜事可以开解。”
温玉娥成了被调戏的对象,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心中不憋闷才怪。她提议给玲珠和林玉黛开脸封姨娘,不过是想跟明珏要条件,为她被冤枉找些心理平衡。
“风兰,你去告诉平夫人,开脸封姨娘需经侯爷同意,让她耐心等待,可以另找喜事开解。实在找不到喜事,不防到家庙里逛逛,肯定有惊喜等着她。”
“是,夫人。”
明珏沉思许久,问:“田妈妈,你觉得这事是不是有蹊跷?”
“老奴怀疑玲珠和林姑娘根本没怀孕,这是平夫人的障眼法,她又要使计。”
“明白了,既然她想引蛇出洞,我们不防推波助澜。”明珏冷冷一笑,跟田妈妈和几个大丫头耳语几句,嘱咐她们按计划小心行事。
萧怀逸回来,明珏把玲珠和林玉黛怀孕的“喜讯”告诉他,听得他连连皱眉。
“平夫人要给玲珠和林姑娘开脸封姨娘,妾身不敢做主,要讨侯爷示下。”
“有什么不敢做主的?让她们等到年底,过年开脸封姨娘也喜庆。”萧怀逸揽住明珏,耸眉一笑,说:“整天烦不胜烦,也真该清静清静了。”
明珏点点头,也没多问,心中不由暗叹,按萧怀逸的计划,最晚留温玉娥到年底。萧怀逸不跟她明说,就是怕这其中会有变数,从而影响他的决定。
“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一个喜讯?”萧怀逸捧着明珏的脸,烙下滚烫的吻痕。
“什么喜讯?”明珏躲避他撩火式热吻,明知故问。
“我希望我有一天从外面回来,你跟我说你怀孕了。”
“面包,会有的,嘿嘿……”明珏推开他的手,重重坐在他腿上,捏起他的下巴,说:“从怀孕到生产,至少有一年不能同房,你怎么解决?”
“谁说不能同房的?也就是有两三个月不能行夫妻之礼,我正好休养生息。”
明珏松了口气,说:“你是该好好养养,也该好好补补。”
萧怀逸一把捏住明珏的手,咬着她的耳朵,说:“我倒挺怀念你这双小手的,你不是说你有好多方法吗?我都想试试。”
“我、我说过吗?”
明珏不记得什么时候跟萧怀逸交流得那么深刻透彻,连她压箱底的“技术”都说出来了,但也不敢否认自己没说过。别看萧怀逸X经验有十几年了,跟她比确实是小儿科,这么新奇刺激的方式估计以前他闻所未闻。
每当两人欢爱正劲,在她即将接近高潮时,萧怀逸会嘎然而止,或是在她被折腾得昏昏欲睡时跟她提条件,逼着她答应某些事,还会问她一些私秘,每次她都比被严刑逼供回答得还痛快。而萧怀逸抓住了她这个弱点,屡试不爽。
前世,她这个5A级资深腐女没白混,知识面太广,理论联系实际的能力又很强。现在,她跟萧怀逸闺房乐趣无限,美好奇妙,她才不想怀孕呢。
有时候,这种事不是她想与不想就能控制的。身为女人,不管是哪个时空,生儿养女是责任。这就面临着一个问题,她怀了孕,不能同房,就要为自己的丈夫安排别的女人,这是她最厌烦、最排斥的。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所以,即使有孕,她也要帮男人解决,她体会不到乐趣,就看男人享受。那些“技术”暂且保留,等她怀了孕,再拿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吃过晚饭,萧怀逸省略了散步和处理公务两个环节,拉着明珏钻进床帐,威逼利诱、软磨硬施,并以每天让她达不到高潮威胁,非要尝试一番。
明珏被逼无奈,只好答应,前提是先用正常方法做一次,再抽签决定试哪一种做法。萧怀逸很积极,立刻爬起来去写签条,共有四个,让明珏抓,结果明珏抽到了“乳”。萧怀逸盯着明珏的胸,满脸怀疑,热诚探讨,气得明珏直翻白眼。
人们常说:时间就象32A的胸,挤挤总会有的。
明珏终于相信这是一句至理明言了。她现在的身体只有十六岁,幼年时发育不好,致使身体纤细瘦弱。她继承这身体三年多,又是进补,又是运动,加上萧怀逸的各种按摩方式,胸总算有了起色,但按尺寸量,只有32A。
还好只是32A,萧怀逸尝不到乐趣,或是不尽兴,也就没有下次了。若是换成她前世的38D,估计萧怀逸会乐不思“蜀”,那她这个人就要闲得长草了。
低垂的床帐内,娇影晃动,欢呼声声,卧房内,红烛跳跃,满室旖旎。
第二天一早,明珏睁开惺忪的双眼,看到萧怀逸早已穿好衣服,正坐在床边看她。这家伙身体精力太过旺盛,不管晚上如何疲累,睡一两个时辰就能缓解。
“快起床,下雪了。”
明珏噘了噘嘴,在被窝里翻滚了几圈,仍挣扎着起来了。
萧怀逸和白夫人势如水火,连表面上的和气都没有,萧家上下人尽皆知。她沾萧怀逸的光,自嫁到萧家,就没在白夫人房里站过规矩,连安都不去请。
白夫人很清楚自己以前做过什么,又有萧怀达的前途和萧怀菱的嫁妆握在萧怀逸手里,她根本不敢要求明珏给她请安站规矩,更不敢在人前胡言乱语。
萧老太没病之前,明珏每天都会过去请安,有二房和四房看着呢,她要顾及面子。萧老太生病之后,她以不打扰萧老太休养为由,把长房的请安免了。但每天也会派管事婆子或大丫头去看看,问问情况,萧老太也挑不上理。
虽说上面有婆婆和太婆婆,不用天天请安站规矩,可以多睡一会儿。若不是那群“娘”们每天早早都来给她请安,明珏的日子会过得更滋润。
陪萧怀逸吃过早饭,送他去了外书房,明珏伸着懒腰回到卧房,打算再歇一会儿。丫头正收拾卧房,看到丫头拿着萧怀逸昨天写的签条,明珏脸红心热,忙拿过来。她把四张签条都打开,顿时气得直咬牙,因为四张签条上都写着“乳”。
“夫人,平夫人派人来问能不能先给玲珠和林姑娘按姨娘的月例。”
今天早晨,温玉娥派丫头过来替她请安,萧怀逸当着那群“娘”们,让丫头带话给温玉娥,说到年底再给玲珠和林玉黛封姨娘,又赏赐了一些东西。
年底才开脸封姨娘,现在就要按姨娘的份例,看来温玉娥此次所图不浅。
萧家对妾室的月例用度规定得很清楚,开了脸的通房丫头每月二两月钱,无子的姨娘每月三两,有子的姨娘每月五两,使用器物也有区别。
玲珠和林玉黛现在只是怀孕,份例只能按无子的姨娘,给她们每人加一两银子倒不是大事。只是不知道温玉娥此举的目的,令明珏多少有些担忧。
明珏叫来心腹管事和丫头,商量一番,责令她们都打起精神。又让田妈妈亲自去传话,她答应温玉娥的要求,并给玲珠和林玉黛补上这个月的月钱。
温玉娥不会白白吃亏,她一定有更精细的计划,但她不会轻举妄动。明珏只需静观其变,让下人多长一双眼、一只耳,盯紧她,谨防其变。
重打水行雷、构陷温玉娥、得罪汝阳郡主之后,萧怀逸让她做两件事。第一要注意汝阳郡主的动向,阻止水家和萧家结亲,想好应对之策。昨晚,萧怀逸就召来暗卫,把任务交给他们,让他们有消息直接报给明珏,并听她号令。
第二,萧怀逸的平夫人被水家公子调戏,肯定会在京城引起风波,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实情到底如何,也很快就会传开,这会对明珏很不利。萧怀逸让她想方设法消除恶劣影响,就是让她及时漂白自己,堵住一些人的嘴。
怎么及时树立正面形象,以至于实情被揭露,都没人非议指斥她呢?明珏左思右想,始终不得要领,列举了几个办法,想等萧怀逸回来细细商量。
“夫人,紫竹姐姐回来了。”
“她怎么回来了?快让她进来。”
紫竹和梁成的婚事订到下月中旬,她交接好明珏房里的事,就出去备嫁了。
“奴婢给夫人请安。”紫竹要下跪,被明珏拦住了。
明珏和紫竹闲聊几句,问“出嫁的事准备妥当了吗?回来有事吗?”
“那事正在准备,奴婢回答拿几件东西。”紫竹含羞一笑,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明珏,说:“这是公羊先生给夫人的信,他还说前几天北郊下了一场大雪,我们好几个庄子遭了灾,佃农的房子都塌了,他要申请一千两银子救灾。”
“给他支银子。”明珏想了想,问:“北郊的雪那么大吗?”
“奴婢听公羊先生说京城往北四十里,直到连州城,这些地方雪下得很大,大多数村镇都受了灾,他回京时,看到好多灾民都往京城的方向来了。”
明珏沉思片刻,说:“紫竹,你先去收拾东西,一会儿我再跟你说话。风兰,你去外书房找萧登,让他派暗卫通知公羊白来平北侯府,我有要事找事。”
“是,夫人。”紫竹和风兰齐声答应,各自忙碌。
萧怀逸让她漂白自己,消除温玉娥被调戏带来的负面影响,她正愁不知道如何入手呢,事情就来了,有什么比救灾安民更得民心的?在青州,她不惜银钱救济灾民,做了实事,还名利双收,此次又是一个一举两得的机会。
在她前世的法治社会,有人偷税漏税一千万,拿出五百万来用于赈灾或捐给希望工程,人气指数就会飙升,即使国家在审查,也会考虑民意影响。
她现在所处的社会形态,同为人种,却有高低尊卑之分,没有平等可言。一品淑仪夫人若拿出银子救济灾民,那些负面影响就会微小到不值一提。
救助灾民是好事,她不缺银子,拿出一些帮助别人,且不论得失利益,这也是一笔良心账,她乐于去做。如果她不是一品淑仪夫人,她根本不会多费心神思量,可现在她有顾虑,明明做了好事,却要考虑会不会惹来麻烦。
萧怀逸手握兵权,位高权重,平北侯府如日中天,却处境敏感。救灾本是善举,要是被有心之人加以渲染利用,说萧怀逸借此收买人心,甚至会传出他有不臣之举。若是这样,好事就会变成坏事,还会遭皇上猜忌,惹来朝廷非议。
这世道最不缺的就是居心叵测之人,所以,她必须多方考虑,慎重行事。
正当她举棋不定时,秋月来看她,得知她的顾虑,给她出了一个好主意。两个商议一番,意见一致,都认为可行,明珏不由拍掌欢呼,秋月真是聪明之人。
明珏思虑许久,动笔给水木和林子悦各写了一封信。她本想以一品淑仪夫人之名给皇上递一份陈情的折子,又怕有邀功之闲,只好做罢。
听说明珏想救灾,公羊白抚掌感叹,他让紫竹带给明珏的信里,主要写的是有关救灾的事宜,明珏匆忙之中,根本没看信,不成想却统一了想法。
公羊白细细跟明珏说了雪灾的情况,明珏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他。又把紫竹叫来,让她兑现银子,准备采买救灾的物品。现在此事只在计划中,还不便公开,连明珏房里的管事婆子和大丫头都不知道,前期必须秘密行事,以防有变。
正当明珏忙碌时,温玉娥房里传来一个令人震撼的消息,玲珠和林玉黛都流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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