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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枫麒毫不留情的踩踏在女子的身上,瓮声说道:“告诉朕,这一次又是谁在冒充珞玉公主?!”
只见摔落在地的女子不但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微微一笑道:“父皇说的没错,皇上的确是个可怕的男人......”
闻听此言,轩辕枫麒脚上的力度有了些许的减弱。片刻之后,他突然挪开了脚,怔怔地看着女子起身。
“早知皇上是如此‘厚待’妃子,珞玉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父皇前来和亲......”女子起身轻轻拂去衣衫上的尘土,看向轩辕枫麒,缓缓说道。她的一举一动稳重端庄,语气波澜不惊,却也丝毫不惧怕轩辕枫麒。
轩辕枫麒见状,冷冷一笑道:“原来是真正的‘珞玉公主’。真是让朕刮目相看,你们拿朕的皇宫当做什么?来去自如?!还是说你在挑战朕的极限,别以为和了亲,朕就拿高昌没了办法。区区边陲小国,竟敢如此戏弄朕!”
话语一落,却见整理了衣衫,拂去尘土的珞玉径直跪在了轩辕枫麒的面前,她神色凝重,抬头看向皇上,一字一顿的说道:“皇上明鉴,珞玉绝不敢戏弄皇上。至于让人顶替入宫,也是为了回鹘百姓,请皇上体谅珞玉一番心意。”说罢,她缓缓叩下头去:“高昌回鹘长公主珞玉,恳请皇上救我回鹘百姓于水深火热中,恳请皇上救我父皇......”
轩辕枫麒见她这话说的诧异,便略微收敛了怒气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珞玉直起身子继续说道:“我七岁的时候,母后离世。那之后父皇便继立了新的王妃。她是中原人,不明来历。可父皇偏偏像是对她着了魔一般,不顾众臣的反对,执意立她为后。若是仅仅如此,那便也罢了。可是父皇不知道听从了那女子什么魅惑之言,竟然要与李仁继联手叛乱......”
“什么?!”这个消息倒真是让轩辕枫麒着实大吃一惊。眼下,李仁继叛乱,借着耶律绮被绑的名义已经笼络耶律王爷座下铁骑三千。倘若此时回鹘再混战其中,这情势恐怕要为难的多。
可是眼前的女子若是真正的珞玉公主,又为何要将父皇叛乱之事和盘托出呢?轩辕枫麒不动声色,只是在心中密密思虑着。
仿是看出了轩辕枫麒的心思,珞玉接着说道:“和亲一事,是为表回鹘归顺之心。可是那女人却借着和亲一事,暗度陈仓,预谋和李仁继一并叛乱。而我从葛禄夫人那里得知,回鹘也好,耶律王爷也罢,不过都是李仁继握在手中的棋子。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回鹘的将士们去送死,也不能让回鹘百姓陷入战乱。更不能陷父皇于不忠不义之地。”
此时葛禄夫人在一旁接着说道:“我斗胆在和亲途中拦下公主,又将梓夏易容成珞玉公主的模样。她知悉这其中盘根错节的一切,要比公主入宫更好些……”
轩辕枫麒听到这里,冷冷一笑道:“的确大胆,敢如此冒然表明身份,说出自己的假公主的,恐怕也只有她了……但你们可否想过,如果这一次,输的是朕呢?”
珞玉与葛禄双双看向轩辕枫麒,片刻之后却异口同声道:“绝无可能……”
“为何?”轩辕枫麒挑起眉头,饶有兴致的问道。
珞玉没有做声,倒是葛禄沉下声音缓缓说道:“因为一切,已尽在梓夏的掌握之中……”
轩辕枫麒微微一怔,顿时觉得有些颜面扫地。但很快,他突然勾起唇角一笑:“朕该庆幸她是个女子……”
珞玉与葛禄听着这含义不明的话语,一时都懵了神。
数日后。边城大营。
王爷耶律襄正在大帐中休憩,忽听得帐外有人急声来报,耶律郡主有了消息。耶律襄急急起身,拆开心腹送来的密信,但见上书:“三日后,抵。”
短短四个字,便让耶律襄如坐针毡。绮儿到底是怎么不见的,他不是不知。尽管暗中派了众人前去追杀,还下令一旦追上了郡主,便对炎天佑杀无赦。可从大辽一直跟至了中原,却依然没能寻回郡主,杀了炎天佑。
可就在数月前,他的府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女子做回鹘妆扮,用薄纱蒙面。一入得屋,便将一块金制铭牌搁在了桌上。耶律襄一眼便认出,那是女儿出生时,他亲手为她戴上的护身符。
耶律襄拿起铭牌急声问道:“这铭牌怎么会在你那里,你是谁!绮儿在哪里?!”
声音一落,便有几个护卫拔刀而入,将那女子团团围住。不料那女子却丝毫无惊。薄纱下的唇角轻轻扯动,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来:“王爷不必心急,耶律郡主安然无恙。不过王爷应了我件事,便可将耶律郡主归还……”
那女子是如何像一阵风般灵动消失的,耶律襄已经记不起来。可是之后,他按照女子所说,果然在回鹘寻到了耶律绮的踪迹。却不料,维护炎天佑的人非比寻常。非但没能寻回绮儿,倒是折杀了不少兵士。
耶律绮没能寻回,耶律襄也没能再见到那蒙纱女子。谁知这个当口,李仁继却说得到消息,耶律郡主被中原将士所俘。以此来要求耶律襄与他一同出战边城,夺回郡主。
耶律襄分明知道李仁继不过是找个借口与中原开战罢了,可偏偏这个借口又是他极为疼爱的女儿。耶律襄不能将绮儿私逃一事外传,只得硬着头皮承了下来。
可是眼下,手中捏着随信而至的簪花又分明是绮儿的,这混乱的一切顿时让耶律襄有些迷惑。三日后,绮儿当真能够抵达大营吗?若是如此,那岂不是不用与边城开战。可李仁继此番志在必得,他与三千将士又如何全身而退呢?
耶律襄烦乱的思索着,从袖中摸出那小小的铭牌,不停地摩挲着:“绮儿,你真的要回来了吗?”
这三日,对于耶律襄而言无疑是难熬的。他一边应付着李仁继一次次对战事的部署,一边焦急的等待着耶律绮回营的消息。然而直到第三日的子夜,也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出现在军营附近。
耶律襄颓丧的坐在帐中,怔怔发愣。三日的焦虑与疲累纷纷涌上了心头。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冷寒,刚要张口大叫,便有一柄短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一个声音从身后低低响起:“别出声!”
声音低哑,但却分明是个女子。耶律襄的脑海中立刻映出那蒙纱女子的身影。他急忙定神,低声说道:“绮儿在哪?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快告诉我绮儿在哪?”
随即,他感觉到短剑缓缓从勃颈处移开,而身后的人也慢慢走到了面前,她穿着一身黑色的夜行衣,黑布蒙面。在定定看了耶律襄片刻之后,忽然扯下了脸上的黑布。
“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