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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友姑也开口了:“明俨,你把雨青姐姐伤成这样,我想罚你。可妻子怎能惩罚夫君?但你的弟弟妹妹对你不满,我也管不住!”
有了董友姑这么说,郑世渡就更无不便,将郑明俨拖出去,一阵乱打,郑明俨也不还手:自己今晚先是对不住友姑,再是对不住雨青,挨打算轻的惩罚。
郑明俨对已无关系的秦雨青念念不忘,董友姑原本还有些许嫉妒秦雨青,但现在这样子,谁还嫉妒得起来呢?
她按大夫所说:“雨青姐姐,两个时辰内,听我讲故事,不许睡觉。禾苗,一直给雨青姐姐按摩太阳穴。”
秦雨青已无所望,唯一支撑她活下去的勇气就是亲生儿子郑经。
第二天,郑飞黄得知禅珞院出大事了,急着赶过去,碰上大夫人:“夫人,昨晚怀素在禅珞院受了惊吓,我得赶紧去看看。”
“我一块去吧。”大夫人说。
“怀素胆小,受惊吓是常事,我去看看就好。不劳夫人了。”郑飞黄急促地说着,就走了。
“什么看望怀素,还不是去看秦雨青。”大夫人嗤笑。
回到至幸堂,大夫人问:“徐仙人,昨日秦雨青在禅珞院,小产还是滑胎,都传遍整个闰竹园了。这与你的滋阴养颜的药方有关吧?”
徐仙人知道大夫人对秦雨青的恶毒,就说:“夫人,奴才当时也不知秦姑娘有孕,也未曾听她说。这滋养药,本就有活血化瘀之效,怕是奴才用药不慎,还请夫人恕罪。”
大夫人笑着坐上了至幸堂的正位:“恕什么罪啊?徐仙人,你这是瞎猫撞上死耗子,懵里懵懂地合乎了我的心思。什么用药不慎,就该这样做。徐仙人,算我没有薄待你,知道我厌恶此女!”
徐仙人觉得这个庄睿合真的是老少幼都不肯放过的毒妇。
禅珞院,郑飞黄先去看了看郑怀素:“只是吓着了,没什么大碍吧?”
“爹怀素没事,不过大嫂照顾丫环秦雨青,一夜未眠。”郑怀素说。
郑飞黄急着要看看秦雨青如何了,就说去看看董友姑:“友姑这媳妇太心善了,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将来还要为明俨传宗接代啊,我去看看她。”
来到秦雨青的房间,一股血腥气,秦雨青脸色煞白地躺在床上,董友姑在旁边倚着床睡,旁边还有个人坐在地上,头发散乱,像个疯子一样,是挨了揍的郑明俨。还有丫环蔡禾苗,敏嫣都醒了。
郑飞黄看秦雨青病得不轻,连郑明俨夫妇两都来了,明俨还弄成这副模样,怕是雨青有情况不妙,他心里暗藏住心痛,示意蔡禾苗叫醒董友姑。
董友姑醒了:“敏嫣,你先照看着雨青,我出去一趟。”郑明俨和蔡禾苗也跟着出来了。
郑飞黄想直接问秦雨青是怎么了,但为避嫌,还是拐了个弯:“友姑,昨夜怀素被吓得睡不着,你又为一个丫环守了一夜,是怎么回事?详细说来,怀素懦弱,不能让她的居所有任何不妥!”
“爹,此事,媳妇真是难以启齿,可否让明俨向你回答?”董友姑为难地说。
郑飞黄看看郑明俨一副傻样:“友姑,这事是明俨闯的货吗?我看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是你说。有何难以启齿?”
“爹,请恕友姑不敬,昨日……”董友姑将秦雨青的小产和郑明俨对她的暴行都说了出来,郑飞黄顿时就想将这个最器重的儿子暴打一顿,但还是没有,而是先对董友姑说:“友姑,好媳妇,爹不希望闰竹园内出人命,多谢你救了秦雨青这个丫环,还为她守了一夜。替明俨赎了他的罪孽。”
“爹,本就是友姑不好,没能将醉酒的明俨留在社玖院,才酿出这大祸。”董友姑说。
郑飞黄赞赏她:“友姑,爹知道你与秦雨青姐妹想称,既如此,今日就再辛苦你了。明俨呢,我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郑明俨!”郑飞黄走到郑明俨面前,怒目圆睁。
“爹!”郑明俨的酒早已醒了,只是没脸见任何人了。
“昨夜你耍酒疯刷到禅珞院来了,这是怀素妹妹住的地方啊。她还处深闺,就看见你这不堪的一幕,以后让人知道如何是好?”郑飞黄没有底气,因为郑明俨这样做与自己对秦雨青的情爱脱不了干系,但还是要说:“你和秦雨青虽曾相爱至深,但现在仍无名分,你脑子清醒些!若不是友姑帮你收拾残局,救了秦雨青一命,你就要了一条人命了!我非揍死你不可!”
“爹说的对,昨夜,世渡也是这么说,我连累了怀素妹妹。我该揍,该骂,该死!我不是人,是禽兽!”郑明俨放开了吼。
“你给我小声点!”郑飞黄说:“这里有你的妻子友姑,你的恋人秦雨青,你的妹妹怀素,这么大声,还嫌别人看笑话看得不够多吗?赶紧回去!”
郑明俨欲哭无泪地回去社玖院了。
这一天内,秦雨青一会儿睡,一会儿醒。醒来的时候,董友姑给她唯米饭,补药。睡着的时候,董友姑也跟着睡一会。
直到天色暗下来,秦雨青劝董友姑回去休息:“友姑,昨晚你一夜没睡好,今日也没补觉,累坏了吧?快回去好好歇息。你救我于生死边缘,谢谢你了。”
“雨青姐姐,明俨给你造成的伤害不是有意的,但我知道这是无法弥补的。以后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我会尽量代他满足你的。”董友姑全是歉意。
秦雨青无力地说:“傻丫头,你怎么弥补啊?快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聊吧。禾苗,护送大少奶奶安全回到大少爷身边。”
“是。”蔡禾苗说。
秦雨青想着自己将一辈子生不了孩子就心如刀绞,滴血地痛,但疲惫的身躯很快让她睡着了。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在另外一个地方,这不是馆娃斋吗?
敏嫣在一旁:“秦姑娘,昨夜,老爷派人将你抬到此处,我也被蒙着眼睛来了。老爷让我照顾好你。”
“哦,是这样。”秦雨青说,心里想:敏嫣啊,算你命苦了,你知道我太多事,不知将来会如何。但我会尽量保护你的。
郑飞黄来了:“雨青,友姑把你的遭遇都告诉我了。当我知道你处于生死边缘时,心如刀割。明俨这小子,枉我最器重他,居然醉酒闹出这种事!”
秦雨青在馆娃斋可以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一官,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了,这都是你和明俨父子两的错!”
秦雨青掀开被子,起床,一直跑,自己也不知要跑到哪里去,郑飞黄在后面追赶她:“雨青,你别跑,大夫说你要多休息!”
秦雨青跑不动了,停下来,背靠竹子,坐下:“我再也不能生孩子了!”
“雨青,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小产了?”郑飞黄痛惜地问:“那是我的孩子吗?”
秦雨青泪洒一地:“我和一官你夜夜相会,明俨他不解我为何与世渡成亲,一寻到机会,就来强暴我,糟践我。我每日伺候了你,还要伺候你的儿子。这是人过的日子吗?我简直就是窑子里的女人!前日我得知自己有孕一月,怎知这孩子是你们父子谁的种?他是我淫乱的孽种!我自己买药打掉了他!谁知遇上醉酒的明俨?”秦雨青放肆地发泄自己的愤怒。
郑飞黄蹲下,扶着她的肩膀,深刻地忏悔:“雨青,确实是明俨害了你,到追根朔源,是我,是我的自私,不让你们在一起,才导致你的身心惨痛。让我来弥补你吧。”
“你弥补得了吗?我永远也生不了孩子了,你可以给我一个能够生孩子的肚子吗?”秦雨青歇斯底里地喊着,教蹬着郑飞黄,郑飞黄任她蹬。
秦雨青又跑回房间,蒙着头哭。郑飞黄跟着回来,想了很久,说:“雨青,你不必担心不能生孩子,你已有一个了,郑经不就是你亲生的吗?等友姑为明俨生下孩子后,我就把郑经抱过来,还给你。或者,如你所想,做明俨的妾室,郑经归你抚养。”
“可我现在就想要回郑经,他本就是我的。”秦雨青完全不讲理了。
郑飞黄也完全依了她:“好,等你在馆娃斋养好身体后,回到闰竹园,立刻去向明俨夫妇要回郑经。”
“一官,你说的是真的?”秦雨青的眼泪停在了俊美的脸庞上。
郑飞黄帮她摸去眼泪:“雨青,如果你不开心,我强留你在我身边又有何意义?”
“那你我该怎么面对明俨和友姑呢?他们对郑经的爱不亚于我啊。”秦雨青问。
郑飞黄微微一笑:“不用你去面对,我来就行了。雨青,你没有对不住他们,是我,使我对不住他们和你。”
此刻,秦雨青心里乱了,这郑飞黄对自己的放纵到底是真是假?她问:“一官,当时你把郑经抱给友姑时,是那么坚定不移,不容否决,现在,郑经连都写在族谱上了。你这样做,会不会留下出尔反尔的名声?”
“我又没做恶事,管他人的闲言碎语。再说族谱算什么。”郑飞黄坚定地说:“就这样定了。不管他人的闲话,雨青,这可都是从你身上学到的。”
“一官,如果把郑经还给了我,我就光明正大地跟着你,”秦雨青身体垮了,脑子也垮了,不知这是不可能的:“我现在后悔了,不该打掉那个孩子,管他父亲是谁,只要他喊我一声娘。郑经喊友姑喊得那么亲热,可到现在都没喊过我一声“娘”。但世上哪有后悔药,被我打掉的孩子,连同我的肚子一起,永远死去了。”
“雨青,你怎么想都好,只要你不难过。”郑飞黄说:“在馆娃斋,想散步就散步,想歇息就歇息,一切随你开心。”
“一官,你不可如此纵容我。”秦雨青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