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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宜嘉,看得出明俨与她性情不和。夫人就能保证他们成亲不会闹矛盾?况且,生事端的人也不是友姑,夫人心中清楚。”郑飞黄不再往下说,给大夫人一些面子。
大夫人不仅气,而且急:“可怜我那大家闺秀的宜嘉,要嫁给一个右手废了,狂傲暴戾,还一事无成的世渡,以后宜嘉在家人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有我在,你的侄女不会让人低看的。”郑飞黄再解释无用,离开至幸堂:睿合,你守着你一心想得到的至幸堂,开心吗?
大夫人诅咒:老爷,你就去看你的金屋藏娇吧,看你能藏多久。
乐水别院里,馆娃斋,秦雨青已在那里吹纳凉器。郑飞黄想给她个惊喜,从背后去抓她,却听她说:“一官,说话吧,我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快来一起吹吹风吧。”
“雨青怎么一点不浪漫,想逗你笑也不愿,是嫌我年纪大了还是如何?”郑飞黄想得到她的体贴。
“哪来的嫌弃啊?一官可别像个怨妇一样多想啊。我们现在有重要的事要谈。一官要是觉得雨青刚才不浪漫,就一起去西子林漫步吧,一块讨论一下即将来临的这门亲事,”秦雨青转身笑:“那里有自然袭来的清风,还有你的折扇,我的檀香扇,都为你徐徐而来的风,要多浪漫就多浪漫。”
郑飞黄心里刚才的不顺,就这样被秦雨青吹走了。他牵起她,在西子林走着。
“让睿合的侄女嫁给世渡,那是考虑了很多之后才决定的。这样做是为了缓和世渡与他大娘之间的紧张关系,也是为了防止睿合利用她的侄女嫁入郑家,兴风作浪。”郑飞黄说着自己的想法:“睿合自己就恨透了这辈子嫁给我。郑家娶了这个庄宜嘉后,我郑家也不会再娶她庄家任何人了。”
秦雨青赞许说:“一官凡事都想得长远,就像当初为明俨娶了友姑一样,现在看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官似乎对友姑也很是赞赏,还有点宠溺了。今夜的家宴,我给她喂饭,你不但没有说她不对,反而一句话算了,就过去了,这可真让我想不到。”
郑飞黄叹气:“雨青,在你与明俨相识之前,我就选定了友姑做他的妻子。后来因你而一直将他们的婚事拖延。你被烙伤的那段日子里,我怕明俨会因你‘色衰爱弛’,就在那时,为他办了婚事,娶了才貌俱佳的友姑,看明俨会不会动心。我当时想,如果他移情于友姑,我会派人来照顾你,等你生下孩子后,我们两个再像以前在乐山别院一样生活。如果明俨对你不离不弃,我也就放心了。可如果那样,友姑她……”
“如果那样,友姑就会成了明俨独有虚名,夜夜空房的大少奶奶,她这一生就毁了。”秦雨青接下郑飞黄不忍说的话:“一官觉得,那时利用友姑来试探明俨对我的爱,很对不起友姑是吗?”
“嗯,雨青看透我心了,”郑飞黄折上扇子,又摊开,说:“后来,发生有人假传圣旨一事。那时,众人皆以为明俨移情别恋,全身心在友姑身上,我怕你受委屈,就借此,坚持要求明俨休妻,好让明俨只待你好。明俨坚持不肯。后来证明,我错了。友姑对你和明俨并不介意,很大度,懂得不奢望,不嫉妒,不强求,不争抢,反倒赢得明俨对她的爱和你与她的姐妹情深。只是休妻一事,给她伤害很深,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吧?”
“一官,若你是为此事而责怪自己,那就真是杞人忧天了。那件休妻事之后,友姑从未在明俨面前因此事说过你和夫人的不是。反而常对明俨说,‘爹一切都是为你着想,你切不可与爹耍小孩子气’。你看,还忧虑什么呢?”秦雨青温柔敦厚地安慰。
郑飞黄也眉目舒展了:“友姑这么明理,还能温柔细腻地劝明俨,难怪成了明俨的爱妻,郑家的好媳妇。我想,我对友姑的内疚,也可从此淡忘了吧。”
“不过这么说来,一官让明俨娶友姑,后来又让明俨休了友姑,都是为了我?这么说友姑为我白白受了不少罪?我是罪魁祸首?”秦雨青想到这点,心中感慨。
“雨青,你劝我别杞人忧天,而你自己却自揽罪责。这都是我的错,不关你事,别想了。都过去了,友姑也凭借才智美德,终获福慧双修。这也是对她的报答。不过,我对友姑的看重,似乎给她和明俨带来许多小麻烦。”郑飞黄悠闲地扇着扇子。
“何止是小麻烦!”秦雨青突然愤慨,把郑飞黄吓了一跳:“雨青,你这是?”
秦雨青静下来,全神贯注地问:“一官,你真的视友姑为百里挑一,不可多得的媳妇?”
“当然是。我一直觉得她比睿合更有主母相。”郑飞黄点头,问:“雨青,看你的样子,不太开心。”
“一官说友姑的小麻烦,何止小麻烦?她经历过的奇耻大辱,你难以想到,年初时,友姑在街市被劫……”秦雨青泪珠点点,到泪如雨下成河。
郑飞黄听后,气得将折扇扯烂,往地上使劲一扔:“竟敢有人如此凌辱我郑家的大少奶奶,你们不追踪吗?”
“是夫人。”秦雨青冲动地说:“那时你不在家,明俨还视夫人为娘亲,对她愚忠。而我,世袭设计劫走其他几位小姐,然后用三小姐争妍与夫人摊牌,才换回了友姑!”
“真如此?为何当时不告诉我?”郑飞黄不敢相信。
秦雨青摇头,泪洒:“不敢告诉你。怕告诉你之后,你会嫌弃友姑失身,再次让明俨休妻啊。夫人抓住了这一点,也不怕我们。”
“明俨怎么做的?”郑飞黄问。
秦雨青一清二楚地告诉他:“明俨他日夜照顾着几度想自尽的友姑。也是在那时,明俨几次向一官提出,另立门户。他在那时才知夫人的恶毒,与她断绝了母子情意,只维持表面上的母子关系。而可怜的友姑,在惊蛰夜,雷电风雨交加时,从社玖院跑出去,大喊着让雷公爷劈死她这个肮脏的女人。明俨和我一起跑出去,抱头痛哭,说要死一起死。”秦雨青几次哭得说不下去:“雷公爷知善恶,没有劈死我们。而这些,我都没有跟一官说,为的是保住友姑的名节,一官,今日我说给你听,别怪我说得太晚。”
“睿合她太过分了,住进了至幸堂,也给她立了个‘嫡长子’,她还想着除去明俨。这样对待友姑,是要友姑的命,让明俨发狂,活不下去啊,无翻身的机会!”郑飞黄痛恨大夫人的人心不足和心狠手辣。
“要命的何止这一次?泼油,蕲蛇,马钱子毒。”秦雨青一件件数着。
“睿合指使野男人凌辱友姑一事,就不配做主母。等世渡成亲后,逐她出至幸堂,削去她所有权利,也不再有世荫这个‘嫡长子’。有嫡立嫡,无嫡立长!让明俨友姑住至幸堂,明俨协助我管理郑家所有往来事务,友姑掌管家中一切事务!”郑飞黄坚定地道出对大夫人的惩罚和对郑明俨董友姑的恩赏:“这次,我不会再念及曾经对睿合的愧疚,也不会管睿合父亲的看法!”
“一官,谢谢你为明俨友姑,公正地做主。”秦雨青流泪吻她,泪珠滴到两人的嘴唇上,苦涩而咸。两人就站在郑明俨董友姑的柏树下。
郑世渡的婚礼很快开始了,拜完天地后入洞房,郑世渡始终是淡漠勉强地笑。
但前来道喜的宾客,个个笑得——灿烂,比他们自己成亲还高兴一样。
值得一说的是,郑世渡的洞房里,他在新娘旁边说:“宜嘉,自己揭开盖头。”
喜酒还在进行,像平常人家一样,只是排场更大些。一切在井然有序地进行着,秦雨青等着婚宴结束后,大夫人受到应负的惩罚,而明俨友姑获得应有的一切。但意外的事发生,让她的希望暂停,成了泡影。
坐在郑飞黄夫妇身边的三小姐郑争妍突然大肆呕吐,声音大得让整个喜庆的至幸堂都听得到。大夫人问:“争妍,你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啊?我吐了几天了,不知怎么回事。”郑争妍擦擦嘴,又开始吐。
郑飞黄发话:“争妍是肠胃不适,到旁边去。捞月,去让夫人的大夫给她把脉。”
大夫也在酒席上,被叫来了,一把脉之后,这个大夫不知场合,失言了,高兴大喊:“恭喜三小姐,有喜了!今日双喜临门!”
大夫人怒了:“胡说什么?给我拉下去!”大夫人为证明刚才大夫所说是胡话,就再请了另一位大夫。
另一位大夫也来把脉,小心翼翼地,但还是同样的话:“三小姐有喜,胎儿三个月,母子康健。”
郑飞黄夫妇同时摔酒杯。刚才已有客人离席,现在都一个个知趣地说:“家中有事,不便久留,还请郑老板见谅。望二少爷婚姻美满。”
至幸堂里只剩下郑家的人和几桌残羹剩饭了。四位大夫把脉后,都是同样的结果:喜脉,胎儿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