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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不想理会他的呱噪,但无奈那大夫见她不语,以为她这是怕了自己,眼里得色一闪,越发颐指气使起来,“你听到没有,我跟你说话呢。”
刚才陈王氏出来,也没顾上介绍陈雪玉的身份,让他只以为是哪里来的邻居妇人,穿着打扮也不算名贵,甚至有些随意,那眼高于顶的大夫自然对这忤逆了他的人没什么好脸色。
“你给我闭嘴,出去,滚出去。”面对他的一再不逊,陈雪玉最终还是没有好脾气地忍下去,冲他怒了。
那大夫被陈雪玉突然爆发的气势一震,怔怔地没了言语,反应过来后,冲陈雪玉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这样跟老夫说话,我告诉你,我可是妙手堂里的大夫,有多少人想请我来我都未必肯来……”
话还没说完,红叶便领了百草堂最有名望的千金圣手刘真走了进来,正好将他的话一字不落在听进耳中,那大夫见到百草堂有名的圣手刘真,顿时有些尴尬地住了嘴,红叶沉着脸看了他一眼,先把刘大夫引进内室,很快就出来了,抿着唇什么都没说,飞起一脚直接将他踹了出去,不等他喊叫,直接点了他的穴道,让他姿势狼狈的半趴在地上,竟也不再理会,转身进了屋。
门外的陈铁柱张大了口,看着往日里文文静静的红叶突然像变了个人一样,上前看了看那半趴在地上的大夫,小心地推了两下,见他没什么反应,心里正七上八下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李保山已经飞身落在了他面前。
李保山朝陈铁柱抱了抱拳,就赶紧冲门里叫了一声,“红叶。”
红叶动作极快地接过人参,道了句谢,不等陈铁柱问这大夫的事,就折回了屋里。
陈铁柱只好朝李保山指了指那大夫,李保山虽然不知道这大夫是谁,但是红叶轻易不会出手教训人,只要她动了手,定是这大夫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便宽慰道:“老爷放心,这大夫没事,待少夫人平安生产之后,红叶自会出来解决。”
陈铁柱得了话,也没心思再多言,谁让他现在满心惦记的都是屋里人的消息呢。
且说,红叶拿了人参回去后,百草堂的刘大夫已经替刘桃把好了脉,“张夫人,这产妇怕是情况不妙,平日疏于锻炼导致她体虚,加上失血过多,若是不能及时将胎儿产出,怕是性命难保,当务之急,需得帮这妇人把胎儿娩出。”
陈雪玉面有难色地道:“大夫,她应该是横胎,要她自己生出来,怕是难……”
刘大夫脸色顿时难看起来,默了默压着音量才道:“这……怕是活不成了,这妇人体力早已耗尽,有没有人参?切两片压于她舌下,我再替她施几针,我最多也只有一成的把握……”非常时候,大夫也没有费话,直接把他最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
陈王氏更是捂着嘴直接落了泪,虽然私底下对刘桃颇多微词,但在这个时候,还是难过的心如刀挖了一样,此时此刻,也说不清到底是担心刘桃多些,还是担心她腹中孩子多一些了。
大夫没说完的话,陈雪玉懂,尽人事之后便只剩听天命了,压下眼底一片涩然,陈雪玉看着床上刘桃面白如纸的样子,看着自己白皙如玉的手哆嗦了两下。
一旁的红叶听完大夫的话,立即将手里的千年人参呈到刘大夫面前检验,那大夫目露惊喜地道:“有此妙物,不用切两片了,一片足以,多了反而无益处。”
行了大夫准信的刘桃,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极为锋利的小刀,飞快切下一片参首,半劝半强迫地塞进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刘桃舌下。
“大夫,我有一法,不知可不可行?”陈雪玉面上全无血色地对着大夫问道。
因那方法太过骇人,陈雪玉也只是低声跟大夫说了说,那大夫看着陈雪玉保养的格外柔嫩的纤纤玉手,因为需要照顾小鱼儿的关系,手指甲更是修的圆滑光润,干净非常。眸光变幻,最后才沉重地点了点头,“这方法我虽然也想过,虽说医者无男女之防,但这方法毕竟太过骇人……试试吧,一半的机会,总好过让她在床上等死。”他没有说的是,十年前,他用同样的方法,救了一位横位难产的妇人,令她母子得以保存下来,不料日后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却让那妇人,还未出月子就上了吊,此后哪怕情况再危急,他也未再动过这样的念头,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
时间不等人,陈雪玉既然打定了主意,大夫也觉得可行,便动了起来,先用热水洗过手,又在烈酒里泡了一会,此时那大夫也已经替刘桃扎好止血的针,退到了外室。
陈雪玉看着床上目光已经有些清明的刘桃,用力咬破了舌尖,才勉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慌乱,吸了口气沉声道:“碧枝和你,你们一左一右抓好嫂子,彭婶和李大娘你们分别抓好她的腿,千万不要让她乱动。”
红叶已经将淬过火的锋利剪刀递了过来,陈雪玉朝红叶打了个眼色,掀开刘桃身上的薄毯,飞快在她最软处剪了道口子,刘桃原本已经有些清明的眸子瞬间像要瞪出来一样,惨叫声惊得所有人心里猛跳,红叶动作飞快地点了刘桃的穴道,刘桃欲要惊起反抗的身子瞬间僵住,全身却因为那超乎寻常的疼痛,不受控制的轻颤起来。
陈雪玉惨白着脸不敢再犹豫,消过毒的手臂费力地伸进了那生命的源头,将迷失方向的孩子轻柔的转回正途。
刘桃虽然被点了穴道,这种非人的疼痛却依旧让她几欲疯狂,看夫人把手抽了出来,红叶飞快地解开刘桃的穴道,刘桃像是突然猛然得到解放的末路穷徒,拼尽全身的力气也要反抗一回,那已经瓜熟蒂落的孩子顺着被剪开的通道挤了出来。
孩子终于出来了,陈雪玉再也忍不住,脚步虚浮踉跄地冲到外室,顾不得去寻痰盂,直接找了个空花瓶,疯狂地吐了起来,她甚至不敢回想一下,自己的手是怎么伸进她身体里的,至于那个孩子,她已经没有心力再去关心了,娘在那里,产婆在那里,该做的,她已经尽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