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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如海略有些诧异,虽不知为何皇上会突然来了丽景轩又匆匆离去,但此时临近宫宴开席,皇上此举倒也说得过去。收敛了心神,机灵的跟上了洪武帝的步伐,一言不发。
冯楚楚换上身披月白绣花小披风,素绒绣花小袄夹着粉红玫瑰香紧身袍袍袖上衣紧裹纤细玲珑的体型,不堪一握的腰部缠绕着粉蓝绣金花卉腰带。
月蓝合欢花绡纱裙似一袭跳落得琉璃,乌发如云,柔顺的黑发被盘成端庄秀丽的飞仙髻,堪堪只带了一株白玉珊瑚如意钗,小巧嫩白的耳垂出点缀着芙蓉环晶坠,莲步轻移间金丝线绣重瓣莲花锦绣双色芙蓉鞋忽隐忽现。
绣花素白的面纱遮住踏雪而来的女子大半张脸,若隐若现的面容更是让人想要一探究竟这面纱下的容颜。
戌时,文渊阁内,陆陆续续已经有人到达。
别国王子公主来访,姜国作为东道主得好好招待。朝中不少重臣皆带着适龄女儿来参加。
宴会中,白雪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高位上的洪武帝,手里紧握着手帕,
也不知洪武帝说了写什么,她的脑海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宛如神明的男子。昨夜的他,是那般温柔深情,那双深邃狭长的丹凤眼,她看的竟是痴了。
她本以为他会带自己回宫,可今天醒来时她正睡在自己的殿内。
白雪眼中满是失落,在他看来,自己真的是没有任何吸引力么。
洪武帝自打开席,视线一直飘在冯楚楚那个地方,而冯楚楚则是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手中无聊的转着杯子,放佛一起都跟她无关。
冯楚楚注意到,太后身边再一次跟着一个女子,进来时就一直低着头。
女子身穿的是淡紫兰底棉服,宽大纱裙逶迤身后,貌似天仙。乌黑亮泽的青丝,简单地绾个惊鹄髻,几枚赤金红宝石蝴蝶花铀随意点缀发间,让乌黑亮泽的青丝,更显柔亮润泽。
这是白盈盈?果然白盈盈还是出了春喜殿,太后已经把她的脸治好了?一个白盈盈,竟然值得太后如此大费周章,看来白家背后也有不少秘密呢!
太后既然选择了白盈盈,那么于情于理这后面怕是要更加难对付了!这盘棋,太后你要如何落子呢!
冯楚楚站在一旁,微微偏头,白盈盈脸色憔悴,那双灵动的眸子失了往日的活力,冯楚楚心下明了,正欲移开目光却是对上了白盈盈的。
白盈盈有些颤抖,那日突然被抓走,而后受到的……她的脸,竟然还被那群人毁了!多亏了太后的帮忙,否则,她要如何夺回皇上的宠爱!
她出事着实有些蹊跷,白盈盈不是没有怀疑过冯楚楚,可冯楚楚若是有那么大本事,又怎么不争取,到现在也只是一个贵人?正想着,一抬眼便见冯楚楚那宛若琉璃般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心下闪过一丝慌乱。
太后一进文渊阁第一眼见的便是盛装出席的冯楚楚,可她也不曾错过白盈盈的一举一动。白盈盈,太后微微皱眉,终是没有说些什么。
白盈盈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反应,她有些愤愤不平,若不是为了传话去了丽景轩,她何苦落到这个地步,如今太后对她也有些不开心了。
冯楚楚落座后,注意到今日来的还有不少朝中大臣以及那些闺中待嫁的小姐们。而她,也发现了,阿玛今日也来了!
她笑着与阿玛打了个招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今日,不是叙旧的好时机!
碧环站在冯楚楚身后,时不时的给她布菜倒茶。
舞女们扭着曼妙的身姿,洪武帝一直眯着眼打量着白祁,面上并不怎么和善,今晚的宫宴他未曾说些什么,有些明眼人已经发觉有些不同。
突然,冯楚楚察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往自己这边漂移,疑惑的抬起头,却是撞进一双恍如宝石般清透的碧眼之中。是白祁?她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冲着眼眸的主人点点头。
宫宴中的几人心思各不同,一些官员已经纷纷向白祁敬酒。
“漠河王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公主也是美如天仙。”太后将几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她向白祁和白雪举起酒杯。
白祁与白雪立刻站起来回敬一杯,“太后缪赞。”
白雪的目光又一起看向洪武帝,今夜他似乎并无什么兴致…
越国使臣从席中站起,“这是我国准备的礼物,祝皇上万岁。”使臣一挥手,立刻有人送上了一个小匣子,“这是东海的鲛人泪,俗称夜明珠。”匣子一开,里面透明的珠子散着光,立刻变的晶莹剔透。
“帮我谢谢你们的王,赐茶。”洪武帝神色平淡。
越国使者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姜皇究竟是满意还是不满意。此时的洪武帝的一门心思都放在白祁身上,这个男人眼睛往哪里看呢,小乖可是他的女人!
宫宴之上歌舞升平,丝竹清雅之音迤逦不断。
冯楚楚觉得有些乏了,四下里看了一眼,索性招呼过丽书低声耳语:“本宫身体有些不适,你去与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说上一声。”说罢,见并无人注意到自己,由碧环搀扶着不动声色离场。
冯楚楚的离开对大局并未产生多少影响,反倒是站在太后身边的白盈盈眼中划过一丝怨毒,紧随着冯楚楚离开时的身影,与太后低声说了一句,便悄悄跟着离开了大殿。
“宁贵人……”
冯楚楚听到有人唤自己,回过头去望了一眼,这才发觉是白盈盈不知何时注意到了自己,跟随自己一同出了大殿。
“白常在也是身体不适出来缓缓?”冯楚楚并未将白盈盈太多放在眼里,平静的转过身躯注视着白盈盈,与白盈盈眼中的怨毒形成了明显的对比。
“皇上这么长时间都不曾宠幸,宁贵人架子还是这么大。难道妹妹我连喊一声宁贵人都需得有事相询?”白盈盈这句话说的尖锐不已,里面包含着明显的讽刺与讥哨。
冯楚楚平静的转了转眼珠子,并不打算与白盈盈过多纠缠,没有接她的话,冯楚楚转身就打算离开。
与她纠缠有何用?左右她也是个被摆布的棋子。
白盈盈见状连忙快步走上去,伸开双臂拦住了冯楚楚的去路,一声不吭挡在路中央。
冯楚楚出来原本就只是想透口气转转,见白盈盈挑衅也并未放在眼里。太把白盈盈这种人当一回事,反倒会助长她的气焰让她觉得飘飘然。
何况,她的性子一向如此。
有一种女人,即便再怎么爱撒泼闹欢,只要你不搭理她,自己疯够了就会觉得无趣,自然而然的停下了无状的举动。
而这另外一种女人,你愈是放任她,不去干预她,她反倒会觉得你没把她放在心上,是一种极大的羞辱感,因而是从心底里怨恨你。
很显然,白盈盈就属于后者。
不说她原本就对冯楚楚极为仇视,怎么看冯楚楚怎么觉得看不顺眼,即便是二人之间没有冲突仇怨,今日冯楚楚的做法也会让白盈盈心生怨恨。
新仇加旧怨,二者叠加在一起,白盈盈终于爆发了。
“宁贵人当真演的一手好戏,恐怕尚未出阁之时便整日里在家中训练着怎么勾引男人吧?要不怎么能凭借着你狐媚的功夫的一贯能装会演的脸蛋儿骗的皇上倾心不已呢?”白盈盈绕着冯楚楚转了一圈儿,声音娇媚却又讽刺,若是声音大上些许,恐怕能引得众人围观。
冯楚楚不悦的皱了皱眉,抬头间满头珠翠叮咚作响:“白盈盈,你可闹够了?”
“闹?呵呵,宁贵人真是说话,臣妾怎么听不懂宁贵人您的意思呢。”白盈盈只当冯楚楚怕了她了,无言以对才是,故而更加装腔作势的惊呼。
“堂堂姜国皇宫,天子脚下,你身为皇上嫔妃,口出无状,污蔑宫嫔,你是真的疯言疯语还是蠢笨无知呢?”冯楚楚本不欲与她多做纠缠,可既然白盈盈不非要纠缠下去,那她就陪陪她吧,她不介意日后让她更惨一些的。
这下子白盈盈就镇定不下了,恼怒的咬着红唇,眉目间戾气萦绕,逼迫似的问道:“宁贵人你这话说来何意?”
白盈盈自然晓得是宁贵人在挤兑自己,也是在报复自己说她狐媚子,而反击过来说自己疯傻的。
然而即便如此白盈盈还是觉得接受不了,只要这个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心平气和。
“白常在你是如何理解的,本宫便是何意。”说完,冯楚楚提唇一笑,携着碧环就打算离去,她没有那个兴趣继续与白盈盈纠缠下去,实在是有些困了。
“喂!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白盈盈见冯楚楚又要离开,气愤不已的打算继续拦路。
却在触及冯楚楚冰冷至极的眼神时,顿住了身形,她的心脏险些漏跳了一拍,恐惧不已的咽了咽唾沫,在她眼里冯楚楚就是一个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