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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燕倾总是觉得端木煜翰是孤寂的,又是温柔的。
他的孤寂是辽阔冰原下深深沉沉的冰水,让人望不到的寒彻骨,却偏又似有春雨如酥杨柳依依拂面般的温暖笑意,包裹得那寒意比那冰原还要深厚还要寒冷,如琉璃般剔透的外壳下到底是孤寂了多少年的心?
她不知。
她望着一地的暗沉水渍,闻着弥散在空气中的浓浓药味,心中有所惑,她想问出口,终究只是平淡地看了端木煜翰一眼后,收回了询问的目光。
“使节,你带来的大水梨呢?是哪个箱子?”即墨泽似什么也没察觉一般,慵懒地抬手吹拂去了袖口之上的一粒药渣,抹去了药渍,抬眼间,云淡风轻。
绿颚惊慌失措的神情顿转喜,颇为懂礼数地一指,便指向了那最后面的一个喜色箱子之上,说道:“不知王爷喜欢,带的有点少,还望王爷勿怪。”
即墨泽目光锁在了那喜色箱子之上,淡淡一笑,道到:“使节多虑了,越王考虑甚为周全,替我谢过越王。”
绿颚转身便欲吩咐随从壮汉将箱子抬进即墨泽的正厅,却被即墨泽一个手势打断了。
即墨泽将手微抬向半空之中,目光落在了一旁心绪不宁的水燕倾身上,说道:“送至总都督府。”
绿颚将目光暧昧地落在了水燕倾的身上,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将一声“是——”拖得很长,笑嘻嘻地便下去吩咐去了。
水燕倾立马尴尬地摆着手,解释着说道:“不是我爱吃梨,我府中最近新来了个保镖,他爱吃,他爱吃……呵呵呵……”
一旁的上官逸潇已经黑了脸,“砰——”的一下便拍桌而起,阴沉着一张冷艳无双的俊脸,似隐忍般久久才说了一句:“我出去透透气。”
说罢,上官逸潇便一声不吭,拐了个弯便出了门,留下水燕倾一脸讪讪地摇晃着手,喃喃地说着:“走好……”
即墨泽的唇边勾勒出了深深的笑意,好看到媚的墨玉般的眼靠近了水燕倾,弯腰问道:“总都督,原来,竟不爱吃梨。”
“那是当然!”水燕倾脸上泛起了红潮,“哼——”的一声便不服气地将脸撇了过去。
端木煜翰亦唇边有隐忍的笑意,却不动声色地将温暖的目光投向了门外的那喜色箱子之上。
大致,够她吃上半个月了吧。
端木煜翰唇角一抹浅浅笑纹,如昙花开在雪地里,静美,而耀眼。
***
夜亦已深,蓝衣不放心水燕倾,来王府探头探脑了几次,终究被即墨泽吩咐下去的一句“燕倾腰伤未好,暂住王府。”给打发了。
端木煜翰亦因护国公差人来信,说府中有贵客到,道了声别,亦先行离开了。
厅内只剩下了即墨泽和水燕倾。
水燕倾久久见蓝衣也不来接她,又居于人下,腰又无法动弹,只能乖乖地坐在原处,手托着腮,闻着一屋子的药味,无聊至极。
难得是,即墨泽亦有闲情逸致,陪着她一道在这前厅待着,闻着这满屋子的苦涩的药渣味,也不说送她回去,只是自顾自地斟酒,一杯接着一杯。
只是这一杯接着一杯的后果便是即墨泽有些微醉了。
他手端着绿玉酒,晶莹的绿色荡漾起一圈明亮的莹绿色月光,折射在他微微泛着潮红的双颊,衬得他那墨玉般的眼眸愈发地透亮,长发在他侧耳如瀑垂下滑过了他精致的裸露锁骨间,随风撩拨过他的脖颈,被他轻轻抬手一拨,别于了耳后,却露出了白皙更骨感的脖颈。
他有些步伐不稳地走了下来,走过水燕倾一旁之时,手中的酒杯跌跌撞撞一晃,水燕倾一阵惊呼,忙起身扶住了他的酒杯,却被几滴绿玉酒溅滴在了她手心。
“即墨泽,你醉了。”水燕倾惊讶于自己的腰竟然不到三个时辰便好了,竟能站起来扶住即墨泽,却又皱着眉,扶着眼前的这个醉醺醺的男人。
府邸之中的下人大都都去整理贡品了,四周并没有可以供水燕倾差遣的人。
水燕倾刚欲晃掉手心的绿玉酒之时,却被即墨泽拉过了手心,他将自己滚烫的唇,凑了过去,于她的手心,细细品酌,吮吸过了她手心残留的美酒。
她腾的一下,便烧了起来。
顺滑的乌发长垂落了下来,于他湿润温软的唇间,拂过了她的掌心,丝丝痒痒,似酥雨点点润于了她心间,天地一色郁郁葱葱。
他的唇,滚烫得厉害,却带着他的清凉气息,混合着酒香的浓醇,在她的掌心湿湿热热,混合着扑来的温热呼吸,慢慢蒸腾,簌簌的痒,掌心里一片浓烈的潮湿。
她的心,瞬间,似被击中。浑身,腾烧不已。
在她大脑一片空白,急促呼吸的时间,他亦已埋首,喝完了落于她掌心的酒,迷蒙的双眼乱心地看着她的眸,明艳华丽一笑,却道到:“燕倾,我好像醉了……”
说罢,即墨泽整个人便似瘫软了一般,压在了水燕倾的肩膀之上,单手,环过了水燕倾的腰间,将头靠于了她的颈部,一股浓厚而湿热的呼吸顿时混合着香醇的酒味扑向了她的脖颈之处。
似有春雨细细润物一般的呢喃,又有垂垂柳叶拂过湖面的丝丝痒痒,温热在她的脖颈处,似天山水间顿显惊鸿,弥弥洒洒。
水燕倾按捺住心中的狂跳,早已不知什么时候红霞烧满了她的双颊,只好伸手亦环过了即墨泽的腰间,打算架着他往他的住处走去。
却不料,即墨泽脚下一个踉跄,她直觉肩膀处一沉,即墨泽的湿热暖意的唇瓣竟顺滑而下,贴在了她的锁骨之处!
只觉那锁骨之处似被他的唇灼烧了一般,有腾腾冰原之上的火苗热烈地燃起,火火烈烈,直冲那苍穹之处!却又于一点燎烧而开,从她的锁骨之处蔓延到了她的全身,将她整个人僵成了冰柱,呆若木鸡!
他乌发间的淡淡木兰香脂味适时窜入了她的鼻尖,明明浅淡若有似无,却比那极强极烈的药,还要浓郁上了千百倍!
水燕倾不自觉地闭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