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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饭再休息吧,早晨都没有吃饭。”叶以深说。
“不吃了。”
“我陪你上去。”叶以深上前一步跟上她,不待她拒绝便在她耳边小声说,“你不需要人搓背吗?”
夏晴天冷哼一声,回头对王管家说,“王叔,让小环来我房间帮我收拾一下行李。”
“好的,我马上让她去。”王管家刚说完这句就收到了来自叶以深的一记狠眼。
“不劳烦叶少爷了,我很累,你自己忙吧。”夏晴天语气冰冷,和在草原时判若两人。
叶以深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跟着她上楼。
“你干嘛呀。”夏晴天在拐弯处停住脚步。
叶以深凉凉的扫她一眼,“我也要洗澡。”看她脸色一变,又加了一句,“我去自己房间。”虽然他很想和她一起,但炸毛的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两人一前一后上楼,白依灵在身后气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她能明显的感觉到虽然叶以深待她和走时差不多,但对夏晴天却格外的亲昵,从刚才她下车开始,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她,这可不是好兆头。
夏晴天泡在温热的浴缸里,感觉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松驰下来了,她也第一次觉得能生活在海滨城市也是有好处的。
一个小时左右,夏晴天终于清清爽爽的走出了浴室,终于感觉到肚子饿,她换了身干净衣服下楼找吃的。
哪知刚出门,就看到有个女人从叶以深的卧室出来,身上的衣服有些湿,额前的头发也湿漉漉的。
她察觉到夏晴天的视线,抬头望过来,脸上的狼狈迅速掩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傲慢的浅笑。
夏晴天心头一滞,随即在心里暗道,叶以深还真是心急,刚回来就把人叫去了,还和她演什么夫妻情深,呸!
白依灵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撩了撩额前的湿发,款款走到她面前,笑的很是得意,“夏小姐做替身的感觉如何?”
“我的事情还轮不到白小姐来操心,”说完,夏晴天便要走却被她挡住了去路。
“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难不成让以深亲自开口赶你走,你才会离开?”
夏晴天秉着输人不输阵的态度淡笑,“真是对不住哦,我是想和以深离婚的,提了多少次,他就是不愿意啊,要不麻烦白小姐帮我去劝劝他,让他和我离婚?”
白依灵咬牙,一时竟语噎,她可不是傻子去问叶以深这种话。
“白小姐还有什么事情?没有的话我要去吃饭了。”夏晴天看到她吃瘪,心里暗爽了一下。
“夏晴天,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从以深的房间出来吗?”白依灵挑衅的看着她。
“对不起,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夏晴天心里有一团火,脸上却平静如水,绕过白依灵身边时,听她小声在耳边说,“以深的床上功夫不错吧,那可都是我当年调教出来的。”
夏晴天暗暗磨牙,什么都没有说,劲直下楼。
王管家是个很贴心的管家,知道两人洗漱完要肯定会肚子饿,于是一直让厨房预备着,见夏晴天进来忙笑着说,“少夫人一定饿了吧,快吃饭。”
“麻烦王叔了。”夏晴天道谢。
“谢什么?你和少爷能平安回来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菜一道道端上来,都是一些清爽的素菜,除了一道鸡汤是荤的,夏晴天瞬间胃口大开。
“你们这几天应该吃了不少羊肉,听说那边的羊肉最好吃。”王管家笑着问。
夏晴天一边夹菜一边点头,“嗯,羊肉是真的不错,人也很热情,王叔有时间过去玩玩,再过两三个月是风景最漂亮的时侯。”
“我可没有这个服气,还有这一大家子。”王管家苦笑。
“你在叶家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应该让叶以深给你公款报销出去玩,再说了,家里的事情也没有那么急,您老就是操心太多。”夏晴天说的真心诚意。
王管家有几分感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和他说过旅游这事,他似乎早就成了叶家的一个老物件,不管什么时侯不管谁找他,他都在那。
片刻,叶以深也来了,洗了澡整个人清爽了许多,他只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黑色休闲裤,看上去年轻了不少。
夏晴天一看到他就想起刚才白依灵的样子,心里平静下去的那股火又攒起来,阴阳怪气的笑道,“呦,我还以为你有情饮水饱呢,没想到你也会饿啊。”
叶以深蹙眉看她,在她的上首坐下,王管家立刻给他添了碗筷。
“你这是怎么了?我没招惹你吧。”叶以深不解的问。
夏晴天冷哼一声不说话,埋头吃自己的饭。
叶以深很郁闷,“怎么你从草原一回来就不对了,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啊。”
夏晴天抬眸看他,冷淡的说,“我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懂?”
叶以深愣住,半响才无奈的说,“白依灵的伤快好了,她住不了几天的,你多担待点。”
“她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心中所爱,我怎么敢说什么。”夏晴天声音慵懒,但醋意十足。
叶以深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想在继续这个话题,便说,“你打算再休息两天还是明天就回学校?”
“明天就回学校。”
“那好,明天我也要上班,顺便送你过去。”
这话说完,两人都不再言语,默默吃饭,却不想,他们的闲谈全都落在了白依灵的耳中。
下午,夏晴天一直待在房间整理东西,叶以深在书房处理积压许久的邮件,白依灵则和导演在用电话沟通进组的具体事宜,所以还算相安无事,直到晚上,白依灵将演技发挥的淋漓尽致。
“以深快坐,饭马上就好。”白依灵在厨房忙进忙出,身前还穿着碎花小围裙,端的是一副贤良淑德的模样。
叶以深自然舍不得她忙碌,也分外的惊讶,“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我就是打打下手,炒菜都是阿姨炒的。”
王管家望天,假装没有听到,其实她一直坐在餐厅玩手机,看叶以深下来了,才穿上围裙装模作样的忙,果然是影后,王叔觉得他自叹不如。
“你伤还没有好,不要做这些事情,”叶以深关心的说。
“我想学做饭,等以后结婚了可以给老公做饭吃,你说对不对?”她用一双美目望着叶以深,分明告诉他说的就是你。
叶以深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脸淡漠的夏晴天,尴尬的干咳了声说,“你可以找一个会做饭的老公,这样你就不用下厨了。”反正他是不会做饭的,也不会去学的。
白依灵的笑容只僵了半秒就恢复正常,笑着转身去厨房继续端菜。
叶以深见某人脸颊比在草原上白嫩了不少,竟用手指戳了戳,“用面膜了?果然白了很多。”
夏晴天拍掉他的手指,气呼呼道,“又不是气球,戳什么戳?”
“我看你马上就成气球了。”自从一下飞机整个人都气鼓鼓的,可不快成气球了吗?
夏晴天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是谁气的。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从厨房传来,是白依灵。
叶以深飞快的跑进去,焦急的问,“怎么了?”
白依灵眼泪汪汪的举着右手,五根手指红扑扑的,“被烫到了,我不知道这个砂锅这么烫。”
叶以深忙将她的手拉到水龙头之下用凉水冲,一边回头训斥厨娘,“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能让她去碰砂锅呢?”
厨娘也很委屈,低着头说,“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苍天可鉴,谁让这个大小姐来帮忙啊,只会越帮越忙。
“扣除这个月的工资!”叶以深怒气冲冲的说。
白依灵连忙说好话,“不用,是我不小心,和她没有关系。”
夏晴天慢悠悠的走过来,看白依灵楚楚可怜的偎在叶以深身上,冷笑一声,拿起砂锅旁边的隔热手套戴上说,“可能是白小姐不熟悉厨房的物件,这手套不就在这放着嘛。”
“我,我不知道那是用来端砂锅的。”白依灵为自己辩解。
“所以说你不熟悉厨房嘛,以后还是不要进来了,您那双手价值千万,万一伤到了保险公司可要倒霉了。”夏晴天说完熟练的端起沸腾的砂锅出了厨房。
如果说夏晴天以前是只小白兔,在苏清雅和夏薇薇的不断磨砺下,她已经升级为大白兔,具有了一定的攻击性和防守性。
白依灵恨的牙痒痒,眼泪却簌簌的掉下来,哽咽的说,“以深,夏小姐这么不想看到我,要不……要不我还是走吧。”
叶以深原本是想晚上和她说这件事的,可如今她主动提出来了,他又觉得让她走不合适,显得他太忘恩负义,而且她还受伤了。
“不用,你安心养伤,她说话就是那个样子,你不要放在心上。”叶以深安抚道。
经过简单的处理,又抹了药,夏晴天以为她就此消停下来了,没想到……
“以深,我右手受伤了,左手不会用筷子,你喂我吃饭好不好?”白依灵举着被纱布包的胖乎乎的手可怜兮兮的说。
此话一出,夏晴天刚喝进嘴里的汤差点吐出来,这个女人还真是当自己是空气啊。
“筷子用不了,给你换勺子吧,”叶以深也觉得这个行为有些不妥。
“用勺子怎么吃菜嘛。”白依灵嘟着嘴撒娇。
叶以深扭头看着夏晴天,眼中似乎带着祈求,后者本不想管他们之间的破事,但白依灵未免欺人太盛,于是笑吟吟的说,“白小姐,你让我老公给你喂饭,这不是破坏我们夫妻感情吗?”
她把“我老公”三个字咬的很重,仿佛在宣战。
白依灵立刻说,“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在这个家里我只和以深最熟悉,不想麻烦其他人罢了。”
“不麻烦不麻烦,”夏晴天起身绕过大半张餐桌在她身边坐下,“你救了我老公,对叶家有大恩,我来替你夹菜,正好我也吃的差不多,怎么样?”
“不敢麻烦夏小姐……”
“我没有觉得麻烦,以前在孤儿院的时侯,我经常照顾弟弟妹妹,白小姐想吃什么?青菜要不要?豆腐?西兰花……”
夏晴天布菜布的喜滋滋,白依灵却吃的味同嚼蜡,叶以深坐在首位偶尔也替她夹一筷子,再看两人,单独看是挺像的,可是坐在一起就很明显了,白依灵比夏晴天的眼睛更大一些,鼻子也更挺,嘴巴似乎也有点不同……
王管家心里暗暗的笑,少夫人功力见长啊。
晚上,白依灵还想缠着叶以深去她房间,却被他说有工作要处理推辞了。
白依灵在房间气的几乎要撞墙,她以为这个夏晴天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没想到深藏不漏,今天好几次交手自己都失败了,还害的她白白弄伤了右手。
看来她要另想办法。
晚上十点半,夏晴天准备睡觉,卧室的门被推开。
“这么早就睡了?”叶以深穿着T恤悠悠然走进来,脸上全是笑意。
“明天要上课。”夏晴天盯着他,冷声说。
叶以深看她脸色不对,伸手想要摸一摸,却被女人躲开,他顺势坐在床边垂眸看她,“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
“除了你还有谁?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夏晴天指着门口的方向。
叶以深眸子微沉,脸上的笑意不减,“吃饭的时侯还说我是你老公呢,怎么这会儿就变脸了。”
“我那是给你面子,你不是很担心白依灵吗?晚上不陪着去?万一她又哪里受伤了叶少爷又该难过了?”
叶以深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沉沉的望着她,“你真的让我去陪她?”
“是。”夏晴天放在被子里的手紧紧攥住。
“好,如你所愿。”叶以深咬牙切齿的说完,嚯的转身离去。
门“啪”的一声关上,夏晴天像是被抽走了身上的所有力气,软绵绵的倒在床上。心里的酸水一点点泛起来,将她整个人团团裹住。
她应该高兴的,让他找白依灵,这样他们的感情会更好,她也会尽快离婚,可为什么这么难受,像是一颗心都被人掏去了,空空荡荡的。
脑海中浮现起这几天在草原的点点滴滴,夏晴天的眼泪无声的滑落……
身后突然贴上一个炙热的怀抱,男人的胳膊紧紧的扣着她的腰,声音低沉黯哑,“不是让我去白依灵那吗?哭什么?”
夏晴天愣住,回头看他,身上的T恤已经换成了睡衣。
叶以深轻轻的给她擦着眼泪,哄劝道,“真是个别扭的小丫头,好了别哭了,要不然明天起来眼睛要肿了。”
夏晴天呐呐的问,“你怎么没去?”
叶以深张口咬了一下她的脸蛋,又气又笑,“那你哭什么?”
“我哭我身世可怜,和你有什么关系?”夏晴天犟嘴道。
叶以深看她一副孩童模样,心下更是喜爱,恨不得现在就将她蹂躏一番,“除了你,我抱着其他人睡不着。”
夏晴天的心里生出一丝丝甜蜜,将刚才的酸气一点点压下去。
看她媚眼如丝,叶以深终于忍不住翻身将她压住,刚吻上她的唇却再次被夏晴天拦住。
“又怎么了?”叶以深郁闷的问。
“下午白依灵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如你来替我回答。”
夏晴天神色认真严肃,叶以深又跌回原位,问道,“什么问题。”
“她问我,想不想知道她为什么湿着衣服从你房间里出来。”
叶以深怔住,轻咳一声掩饰住尴尬说,“那个,是个误会。”
“什么误会?”
叶以深大脑飞速的运转,他要怎么避重就轻的说这件事呢?
“那个,我不是在房间洗澡嘛,她就突然进来了,”叶以深察觉到她表情微变,立刻说,“我什么都没有做,真的,我让她出去了。”
“那她的衣服怎么湿了?”夏晴天又不是傻子,看他眼神躲躲闪闪就知道他故意掩藏了一些事情。
“我……我把她错当成你,让她给我取了件睡衣拿进来……”
“还有你?”夏晴天语气结成了冰,把她当成自己?呵呵,好浮现的理由。
其实这一点夏晴天是冤枉叶以深了,浴室里水雾弥漫,又隔着毛玻璃,他是真的没有看清楚人。
“没有了!”叶以深很认真的说,他怎么敢说还把白依灵拽进了浴室,待亲上她的唇时,才觉得不对劲,仔细一看原来是白依灵,然后就让她走了。
夏晴天不信,猛的坐起身用力将他往床下推,“骗子,你给我滚,滚!”
叶以深一时没有注意,冷不防真的被她推下了床摔了个四脚朝天,一时间,房间一片安静。
男人鲤鱼打挺起身,目光锋利扑过去压住她,口中恨恨道,“这几天太宠着你了,居然敢和我动手了。”
“你别碰我!”夏晴天犹在挣扎,叶以深却已经紧紧将她压在床上。
“反了天了是不是?”叶以深脸色虽然黑沉着,眼神却全是烈焰。
“你白天才和她亲热完,晚上又来找我?你就是个混蛋!”
叶以深掐住她的下巴,忿忿的说,“我没有和她亲热,亲的时侯发现不对,就让她走了。”
“那你刚才说什么都是没有发生?叶以深,你这个骗子,大骗子……”
叶以深自知失言,只能用武力堵住她的嘴巴,把她的喋喋不休全都吃进肚中……
这一晚的战况堪称激烈,夏晴天奋力抵抗数次,却还是败下阵来,最后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第二天早晨,夏晴天还在沉睡中就被一双有力的胳膊拉起来,“上学了,不是今天要去学校吗?快起床。”
夏晴天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眼前已经穿戴整齐的叶以深,双手无力的打在他肩上,“都怪你,我的腰快要断了。”
“是吗?我看看。”叶以深睨笑,伸手探向她的腰间,柔若无骨,娇嫩的肌肤上只有点点青紫,全是他昨晚留下的,或许还有前几天的。
夏晴天“啪”的打在他手上,捞起一件睡衣随意披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向浴室。
叶以深看着一床的暧昧和旖旎,自言自语,“这么努力,应该会怀孕吧。”
十多分钟后,夏晴天拖着疲倦的身体下楼,远远就听到一楼客厅白依灵的声音。
“轻点,好疼啊……嗳嗳,别碰了,真的好疼……”
夏晴天心里一抖,这女人又出什么幺蛾子?
走近一看,叶以深正认真的给她的右手上药,五根手指还有些红,似乎挺严重。
她见夏晴天过来,抬头笑吟吟的打招呼,“夏小姐早上好啊。”
夏晴天点点头。
叶以深亦抬头,语气柔和,“快去吃饭,吃完我送你去学校。”
他手里还握着白依灵的小手,两人坐的很近,脸颊都快挨在一起了,看到这一幕夏晴天有些憋火,这个男人就不知道和女人保持距离吗?不是说早就没有了以前的感情,现在只是朋友吗?朋友需要坐的这么近?举止要这么亲密?
夏晴天真是佩服叶以深两面三刀的功夫,面对她时好话说尽,转身就对白依灵温柔软语还不自知。
罢了,不看了,越看自己心里越烦。
客厅只有两个人,白依灵柔软的身体靠在他身上,“以深,我的手不会留疤吧。”
“不会,这个药很好,以前……”叶以深手上的动作一停,咽下了嘴边的话。
“以前什么?”
“没什么。”
叶以深小心的给她上药,表情却有些肃穆,以前夏晴天经常受伤,用的就是这个药,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春日的晨光照进来,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白依灵静静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心中却空落落的,她用一条命换得了他的原谅,也如愿住进了叶家,明明两人得距离如此近,近到她几乎能数清他长长的睫毛有多少根,可却觉得,两人的距离是那么远,似乎隔着汪洋大海。
她什么时侯才能再次走进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