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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凌晨三点忙到了午后,让人精疲力尽的酒席才算散了,郑伟琛帮叶正宸把贵客一个个送走,也不见了人影。叶正宸说他刚才喝了几杯酒,有点乏了,应该是回房去睡了。
简葇满心担忧,本想回房间去看看他,无奈总有客人过来找她,要求跟她合影,让她无法脱身。
她记不清跟多少人合过影,也记不清多少个人问过她千篇一律的问题:“你是简葇吧?我看过你演的电视!那个长得很帅的伴郎是你男朋友吧?”
她一律以很官方的口吻答:“是,谢谢!我们暂时是朋友!”
大家便会意地点头,不再多问。
直到有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甜甜地插话:“噢!那哥哥和会唱歌的美女姐姐一起玩儿,你也不会生气的呗!”
会唱歌的姐姐?严羽?
她不生气就怪了,她的肺都要炸了!
忍着泛酸的怒气,她半蹲下身子,摸摸小女孩儿可爱的小辫子,“小妹妹,你刚才看见哥哥姐姐在哪儿玩呢?”
“在房子后面的花园呢。”
小女孩儿被妈妈迫不及待拉走后,简葇踩着三寸的高跟鞋,一路飞奔到后花园捉奸。
一片五彩缤纷的花园里,月季花围绕之中,翠绿的葡萄架之下,严羽坐在长椅上轻轻拭泪,而郑伟琛仍然不见人影。
严羽循着脚步声看见了她,忙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痕。
这些年来,同在一个圈子里的简葇和严羽本应该有很多的聚会可以遇到,但因为两个人都在刻意地回避对方,自五年前在酒会有过一次不太愉悦的聊天,她们再没面对面说过话。
现在,彼此面对,简葇也不知该说什么,若无其事打了个招呼后正准备离开,严羽忽然叫住她,“等一下。”
见严羽一副有问题又难以启齿的表情,简葇说:“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和岳启飞旧情复燃,郑伟琛还要跟我在一起?”
严羽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直接,怔了一下,才摇了摇头,“不是。昨天以前,我的确想不通这件事。可是这两天看见他跟你在一起,我就明白了。我认识他这么多年,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满足的眼神,也很少见他笑得那么开心……他是真的爱你,所以不管你跟多少男人纠缠不清,他全都不在乎,他就是想跟你在一起……”
心口猝不及防地一疼,仿佛被一根纤细的针深深刺入。她忍着疼,继续听严羽说:“我是想知道,你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还是只想利用他上位?”
“这和你有关吗?”
“有!如果你是真心想跟他在一起,我绝对不会干扰你们,如果你只是想利用他……”她看了看简葇,坚定地说,“我还会继续等他!”
面对如此执着的严羽,她反倒无话可说了。
她很想告诉她,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属于你。后来,她选择实话实说:“我从来没想过利用他。”
“我明白了,谢谢!”
看见严羽拽着一身红色的长裙离开,这个时常出现在她噩梦中的身影忽然变得不那么刺眼。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觉严羽的侧脸和她特别像,特别是及腰的长发柔柔地垂在脸侧时,感觉像极了。
不知道郑伟琛有没有发现过……
休养生息了一个下午,吃过了晚饭,不容错过的精彩的传统节目开始了,那就是闹洞房。
当然,考虑到大家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闹洞房的节目自然也要选择向高大上的方向靠拢的。
于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大家一致赞同郑伟琛的提议——让新娘帮新郎脱下那身帅得昏天暗地的军装礼服。灯光熄灭,红烛在黑夜里摇曳着幽幽暗暗的光芒,纠结在纤细指尖的衣扣闪烁着灿烂的金色,十分诱人。
缓缓地,随着衣扣解开,庄严的礼服轻解,露出里面贴身的薄衣,仿佛被禁锢已久的欲望被释放,让人情不自禁地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热情的深吻情不自禁地开始……
大家相视一笑,很识时务地退出房间,悄悄关了房门。
等电梯的时候,简葇由衷地对郑伟琛说:“当初你读军校的时候,怎么从来没穿军装回来过呢?”
“怎么?你也想试试?”闻言,郑伟琛也是兴致勃勃问,“要不要我一会儿跟叶正宸要一套。”
“呃,还是算了吧……我会觉得我解的不是你的衣服,是他的。”
“……”
他们正说着,紧闭的新房门突然打开,只见叶正宸一边匆匆系着衣服的扣子,一边朝楼梯口走。
郑伟琛赶紧迎上去,“发生什么事,怎么这么急?”
“部队出了点事,上面让我现在回去。”
“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嗯,好!”
新郎就这么走了,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
简葇和其他几个合法妻子一起回到新房。她们本想安慰一下新婚之夜就被丢下的叶太太,没想到叶太太薄冰完全没有一点失望和伤感,还有说有笑告诉她们:在她还是小女孩儿的时候,她就盼望着嫁给一名军人,不是因为那一身军装有多帅,而是在军人的生命中,军令高于一切。
一个军令下来,他们什么都可抛下,无条件地服从,这才是真正的男人!
薄冰还说,她正好还有一周的婚嫁,明天她要跟简葇和郑伟琛一起回B市等叶正宸。
对于她与众不同的审美观,简葇瞠目结舌的同时,再想起当年郑伟琛为了她屡屡被关禁闭,更是感慨万分!
或许,她真的该好好珍惜他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夜已深了,郑伟琛去送叶正宸还没回来。
简葇一个人待在寂寞的房间,窗外是寂寞的街道和灯火,她忍着困意,拿遥控器百无聊赖地换频道,一遍又一遍,竟然没有一个节目可以让她坚持看满三分钟。
人有时候真奇怪,分离了多年,回想起来不过转瞬之间。而现在他们才分开几个小时而已,等待他的时间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是她越来越没出息了,还是他身上的毒性越来越强烈,以至于她一不留神毒气攻心了?!
被她摸得快要掉漆的手机响了,上面显示的却不是她期盼的电话号码,而是威爷打来通知她,前不久帮她接的娱乐节目后天要录制了,他已经把相关事宜全部安排妥当,就等她去长沙录节目。说完了,威爷试探性地问她,订明天的机票有没有问题?
她说没问题,她明天就可以回B市。
威爷便不再多说一句废话,好像生怕打扰她似的,殊不知她现在最想的就是有人打扰她一下,让她可以不这么无聊。
最后,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她站在阳台,数着楼下一辆辆车型各异的汽车。
郑伟琛从成都机场开车一路飙回,已是深夜,踩着被树影斑驳的月光,他加快了脚步走进酒店,回到他惦记了一晚上的房间。
房间的灯没有开,只有一支燃着的红烛放在桌上,将整个套房渲染得影影绰绰,迷迷离离,有种洞房花烛的意境。
而他惦记了一晚上的女人,此时正半趴在沙发上,枕着沙发靠垫睡着了。漆黑的长发垂落至地面,散发着她独有的发香,轻薄的红色睡裙穿和没穿区别并不大,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一双纤长白皙的腿一览无遗。而且,睡裙一边的肩带也滑落在臂弯处,露出半个肩膀和胸前波澜壮阔的风光。
其实,他最喜欢看她穿红色,因为每次看见她穿红色的衣服,他都会想起了十几年前那个最美的日出。
四处漏风的老屋里,阴冷又潮湿,她睡着了,身体不自觉地往他身上依偎,寻求着温暖。
他挣扎了很久,还是抗拒不了内心的渴望,搂住她略显消瘦的肩膀。淡白色的阳光从建筑物中探头,暖暖的光透过满是灰尘的窗外,落在她身上。鲜红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若凝脂,淡粉色的唇润泽得像个刚熟的樱桃。
他一时没控制住血脉里沸腾的血液,俯身吻了她的唇,柔软的触觉一瞬间寂静了城市的喧嚣,绚烂了灰白的天空。
他拥着她柔软的身体,很久很久,久到不舍得放开……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想去占有一个女人,不只是身体,还有她的,全部!
他一直以为,这就是爱情,直到七年前的那个晚上,她在他的背后喊他的名字:“郑伟琛……”
他回头,看见她眼中坠落的眼泪,听见她说:“因为你……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要了,你就这么抱着我,就够了……”
那是他第二次有那么强烈的欲望,但不再是占有一个女人,而是想去好好珍惜她,让她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不那么艰难。
然而,此时此刻,他静静看着安然入睡的她。
现在的他,不只想占有,想珍惜,更多的是想要为她付出,付出他所能给予的全部!
只是,什么才是她最想要的?!
以最轻缓的脚步,他走近沙发,拿起搭在沙发扶手上的外衣,正想给她盖上,无意中发现她的睫毛颤了颤,嘴角荡起不易察觉的笑。
郑伟琛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红烛,细长的烛身仅燃了一小截,很明显是刚刚才点上的。
既然她存心诱惑他,他也不用再装什么正人君子了,他干脆把衣服丢在一边,微凉的指尖,拿捏着不轻不重的力道,顺着她的裙摆探了进去,唇同时落在她半裸的肩膀上。
伴随着娇媚的笑声,她的双臂突然搂住他的脖子,“郑少,你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
他轻柔地将她纳入怀中,“你这么晚还不睡,就为了考验我的自制力?”
“嗯?!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宠溺的吻,落在她的发顶,他笑着说:“你搭在沙发扶手上的衣服还带着体温,说明你是在我进屋前才脱下来。还有蜡烛,也是在我进屋前点上的吧?”
小心思被拆穿了,她轻叹一声,“唉!又被你发现了……”
“……”他的手从背后摸索到了她的胸前,带了几分情欲的味道,“这么处心积虑诱惑我,是不是想我了?”
反正被他拆穿了,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半眯着眼睛,搭在他肩上的手臂搂得更紧。
她柔软的唇印在他的耳廓上,轻声说:“你能别把什么事儿都看那么透吗?”
本就燥热的夏季,一点点的火星,就会引发燎原的野火。更何况,她在点火的同时,还加了把干柴……
他再难自持,顺势将她压倒在沙发上,双手迫切地撩开她的睡衣……
偏在这个时候,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
简葇扫了一眼,上面显示着来自多伦多的国际长途。
“呃,等一下……”
她迅速接通电话,听见来自妈妈关切的询问,本来是件很温暖的事情,然而,此刻的她,听见妈妈问起:“你在家里吗?在干什么呢?”
她忽然不会答了。
见她不回答,妈妈赶紧追问:“葇葇,你没事吧?在家里吗?”
“没有,在四川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
提起婚礼这么敏感的话题,面对剩了很多年无人问津的女儿,妈妈自然免不了要啰嗦几句,“你和那个岳启飞怎么样了?交往了吗?”
寂静无声的夜晚,他与她近得几乎没有距离,这番关切的询问自然也逃不过郑伟琛的耳朵。
“葇葇?!”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
“呃,妈……”她努力平复了一下紊乱的呼吸,赶紧解释说,“妈,我跟岳启飞没有交往,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为什么?我看他不错,离过婚的男人都会更懂得珍惜……”
简葇看了一眼身上的郑伟琛,知道今天要是不能让这个男人满意,肯定难逃他不人道的体罚了。
她心一横,说:“因为,我有男朋友了。”
“真的?”
“就是五年前我跟你说起的那个人,我又跟他在一起了。这些年,他一直在等我,我也一直忘不了他……”男人静静听着她说下去。
“噢!那你什么时候方便,带他来加拿大吧。”
“他工作很忙,不太方便出国。”
“这样啊!没关系,过几天简婕要回国,我正好不放心她,我跟她一起回去见见他,怎么样?”该来的早晚都是要来的,既然决定了要面对,就算是天崩地裂,她也要试试的,“好!我、我明天就给你们订机票!”
挂了电话,她望着郑伟琛得意的脸,朝着他光洁的颈项狠狠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一道深深的淤痕。
在报复与反报复的缠绵悱恻中,这一夜,格外的热情,格外的火辣。
……
烛火熄灭了,房间只剩下远处淡薄的霓虹灯。
他深深看着她,想要问什么,犹豫了一下,忍了回去。
能让郑少想问不敢问的话题,多半跟花花公子岳大少有关。
有些事,他不说他在意,不代表他真不在意。
她笑了笑,问:“你不会真信那些空穴来风的绯闻吧?”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我要说我混到今天,从来没被任何男人潜规则过,包括岳启飞,你信吗?”
“你……”
“真的没有!所以,我的技术差点,不是我的错,只怪你当年教导无方。”
光线太暗,她捕捉不到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只听他云淡风轻地说:“哦!没关系,我能将就!”
“将就?!郑少,几年不见,你这品位提高了不少啊!”
“事实上我的品位一直都这么高!所以,别人都将就不了,只能将就你。”
“是吗?”
听出她的语气不太和谐,他马上搂过她,换了个和谐的话题,“你什么时候有空,给我生个儿子吧?”
“啊!”她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为什么是我?!”
这貌似是他那个限量版的未婚妻的责任吧?难道,她不能生,所以才会不阻止他跟其他女人交往?
“我咨询过律师,身体的所有权,也包括生孩子这一项的。”
“那,我要是生不出儿子呢?”
“女儿也行。”
对于他这么和谐的提议,她经过一番慎重的思考,认真回答:“我今年的档期排得有点满,《似水流年》也要开机了,我恐怕……还真是没空。”
“哦,那明年也行,我不急。”
这叫不急?!
她抹了把冷汗,“等明年再说吧。”
那天晚上,简葇做了个很可爱的梦。
她梦见她和郑伟琛中间睡了一个漂亮的小婴儿,婴儿长得和郑伟琛很像,但比他白嫩,也比他肉多。
她对孩子一向没有抵抗力,一见那张诱人采撷的粉嫩小脸,立刻心驰神往,偷偷在婴儿的脸上亲了一下,婴儿在梦里傻傻地笑了,那一笑,更像郑伟琛了……
醒来后,她回味起这个梦,忽然有了生个孩子的冲动,不管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要像他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