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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手机溜出卧室,走至小客厅号码已经拨了出去,却没人接,打了五遍,都是如此。
想着他或许睡得太熟没听见,等下再打他一定接。
这么想着,便先洗漱,而后把整个住处打扫一遍又把垃圾扔掉,最后去马路对面的一家粥铺买早餐。
提着早餐出来后,经过一个报刊亭,挂在墙上的一溜杂志从她眼皮子底下滑过,她走出三米了却又折回来,站到杂志前看。
杂志上的男人俊逸高冷,怀里挽着穿着金色礼服的秦思思,两人看起来异常亲昵,宛若恋人。
再看另一家杂志,同样的男人,一身黑西装,俊美斯文地和蓝狮旗下一位新晋小花旦坐在遮阳伞下喝咖啡,两人头靠头,看起来像在接吻。
“啪——”陶羚看着,手中的早餐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脱落,掉在地上。
她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拽下杂志,直勾勾地盯着封面,翻看,硕大的黑粗字体标着:蓝狮白芷成老总女友,要火!
细读下面的文字,第一段先把白芷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第二段说她攀上了蓝狮幕后老总顾少清,第三段说她最近接了徐明的最新动作电影《韩娱攻略》,即将开拍。
令她难以置信的信息,接二连三地映入眼帘,眼眶一阵阵紧缩。
顾少清以往洁身自爱,从来不跟其他女人暧昧不清?怎么会突然有这么多绯闻?
而徐导的《韩娱攻略》,就是她现在主演的那部电影,拍摄工作已经在韩国完成了一半,怎么可能突然临时换女演员?哪个投资方会浪费这么多钱?
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收到丁点的通知。
“你买不买?不买就不要看。”正思绪狂乱地想着,报刊亭的中年女老板不耐烦地催促。
陶羚回神,啪的一下扔回了杂志,早餐也不要了,跑到路边直接拦车去景和。
一路上,脑子里都很乱,她觉得周遭的一切似乎一下子脱离了轨道,变得匪夷所思起来。
他变心有了别的女人,多可笑啊。
他可是有洁癖的男人,除了她,他谁也不碰。
《风暴》换掉她,那她在敦煌受到的那些不公和委屈,甚至虐打,不是都白费了?
凭什么?
一路不停催促师傅,终于以最快的速度到达了景和,疾步掠过大堂,直奔电梯。
连保安对她喊什么,她都没听清。
直达19层,房门只是虚掩着,直接推门而入,客厅里有些乱,抱枕摆的到处都是,她皱着眉走过去理好,听见卧室里有声音,心里一喜,打开卧室门就喊:“老公,我回来了。”
目光朝里看去,竟看到他们昔日相拥安眠的大床上竟躺着一个穿着睡衣的女人,女人的睡衣性感的要命,露着半边浑圆,裙摆撩到了腰上,露着修长的大腿,正搔首弄姿地摆着各种诱惑的姿势。
关键是,这个女人她认识,蓝狮的白芷,在公司最看不起自己诽谤自己最多的白芷。
她看着,愣愣的,大脑好似当机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白芷倒是反应迅速,立即站起了身,扭着小细腰挺着高高的胸脯走下床,鄙夷地冷冷一嗤,“你走错地方了吧?叫谁老公呢?”
陶羚深吸一口气,平复胸腹间涌起的巨浪,冷着脸,“顾少清呢?我找他。”
白芷厌恶地瞪了一眼陶羚,“顾总的名字也是你叫的?你以为自己是谁啊?”
眉眼一转,自以为很了解地又说:“你来这儿,肯定是上赶着让顾总睡得吧,是不是我抢了你的角儿,你不服气?”
陶羚只觉得白芷好笑至极!
这儿是她的家,她和顾少清的家,她怎么就不能来了?
他是她的丈夫,她怎么就不能直呼他的姓名了?
“他在哪?”她沉着声音,重重地又问一遍。
白芷却是不答,指着门口叫她滚,“别碍我眼坏我好事,赶紧消失。”
陶羚懒得理她,直接朝着卫浴间走去,伸手就打开了门,门内,一股湿热的气扑到脸上,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花洒下,全身一丝不挂。
听到开门声,他忽地调转过头,目光锐利如刀地射过来,看清了是她,脸色骤沉。
“出去!”他背过身,伸手扯过浴巾裹住自己,出口的声音,冰冷至极。
陶羚却站着不动,“白芷为什么在这儿?”
他站在水流的另一侧,似乎低低地冷笑一声,太轻太短促,她没听清楚,而后听到他意有所指的挑高了音量反问:“孤男寡女,双双洗澡,你说呢?”
他的语气,冷的令人彻骨冰寒。
说出的话,更是宛若千万把利刃直戳心脏。
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怀疑自己的眼睛有问题,判断有问题,不敢相信的喃喃低语,“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刚从敦煌回来,那边的气候弄得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头有点疼……”
她自顾自的说着,声音低低的,带着委屈,带着诉苦的撒娇意味。
可还未说完,顾少清冷冷打断她,他说:“你还要不要脸?”
他的口气,仿佛她连个站街女都不如,她一下子被刺到了,怔怔地朝他看去,他仍旧背对着她,一动不动。
“作为一个女孩子,你连一点矜持都没有?不知道我在里面洗澡?都撞见了,还不立马退出去?”他的声音,冰冷,无情,疏离,仿若她只是个走错门的陌生人。
她觉得难过,委屈。
瞬间,红了眼,低眉间,眼泪滴出眼眶,喉咙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片涩然。
“抱歉……”她慢慢地,倒退着走了出去。
“还不快滚——”还未站定,一旁始终看着她的,虎视眈眈的白芷猛地一把拉住她的头发,粗暴简单地把她往门外拖。
“啊——”头皮一阵剧痛,身不由己地被白芷拉着跌跌撞撞地出了公寓,她重重地推了一把,而她本能地护着肚子,丝毫不敢用力反抗。
最后,堪堪扶着墙面没让自己丢人地趴到地上。
“送上门顾总都不要,你就别做春秋大梦了。”白芷趾高气昂地瞪了一眼陶羚,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一转身,陡然对上顾少清的眼,吓得倏地打了个寒颤。
他的眼,冷的吓人,目光似是要杀了她。
“谁叫你打她的?”他压抑着声音,怒火腾腾的问。
白芷摇手,“我没有打她,没有。”
“没有?”他眯眼,危险一触即发。
“我……我只是拉了一下她的头发。”白芷胆战心惊的小声承认,在威慑力十足的目光瞪视下,怕的不住颤抖。
哪有刚刚的半点风情和嚣张?
拉了一下她的头发?
他心中骤然一缩,隐约的疼痛不可控制地弥漫开来,心中似被无数根细针戳的千疮百孔,细细的,恒远的,往外冒着血。
不足以让他死,却会让他生不如死。
大手,握成拳头,一只垂在身侧,恨不能挥上白芷整来的网红脸,另一只大手握成拳搁在墙面上,上面青筋暴露,隐约直跳。
白芷看着,浑然忘了刚刚所有的计划,下意识往后倒退一步,却是撞到了房门上,发出不小的声音。
他被这声音惊得皱眉,恶狠狠瞪向她,她吓得双肩一缩,小心翼翼的开口:“顾总,顾总……我还有点事,想……想先走了。”
他似是终于反应过来,薄唇紧抿,牙关咬的紧紧的,半晌,冷而生硬的开口:“叫——”
白芷不明白,一脸白痴地看着他,问:“什么?”
他似是一头发怒的狂狮,眼底忽地爆出猩红之色,“我让你叫窗,别说你不会。”
白芷啊了一声,虽然不明所以,迫于他的威慑,立即张开嘴嗯嗯啊啊起来,开了嗓子,似乎就有那么点暧昧的气氛,便沿着门板扭着身子,晃来晃去。
心想着,说不定眼前暴怒的男人能够真的上她呢?
如此想着,更加卖力地撞着门板,叫的更大声了。
门外,陶羚突然听到一股古怪的叫声,然后是门板晃动声……她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他,而他又是那样一个花招百出的男人,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霎时,五脏六腑都抖了起来。
她走过去用力拍门,扯着嗓子喊:“开门,你们开门,你们在做什么?”
白芷瞅一眼一动不动的男人,心下隐约有些明白了,他是要她做戏,于是,自作主张地故意拔高声音大叫:“啊,顾总,你好棒,再来,嗯,再来嘛——”
声音爹爹的,足以使人抖落一地的鸡皮疙瘩。
陶羚站在门外听着,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窜脑门,恍然之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这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然而,隔着一道门,那边又是这样的热火朝天。
他的态度,转变的这样快,快的让她毫无心理准备,伤的她措手不及。
头,有些疼,混混沌沌的,用力捂住耳朵,仿佛隔绝了这些声音,一切就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身体禁不住发抖,无力地沿着墙壁滑落,蹲下,像是受伤的小兽可怜兮兮地抱住自己。
泪水,模糊了双眼。
……
门内,当外面终于毫无动静时,他像个疯子似的陡然用拳头凶猛地砸着墙壁,吓得白芷骤然失声,目瞪口呆地看着。
很快,他的指关节上一片血红,白色的墙面上沾上了刺目的血迹。
“咚咚……”他像是不知疼痛,仍然发了疯似的捶着,捣着,砸着,像是砸的是棉花,是沙袋,是面包。
“顾……顾总……”白芷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眼前的一幕,太过不可思议。
他,这是在自虐吗?
他,不疼吗?
难道蓝狮的顾总,有什么隐疾?
她都这么卖力的表演了,身上的性感睡衣不停的撩起,他始终未曾看一眼,眼底,涌动着她无法看懂的汹涌情绪。
直到,心口不那么疼了,他才慢慢停下。
俊脸,顶着墙壁。
脸上,满是心痛。
周围,瞬间静下来,门外没声音,门内也毫无动静。
过了好久,他终于慢慢地慢慢地站直了身子,慢条斯理地冷冷开口:“把这间公寓里属于你的所有痕迹都消除掉,否则滚出蓝狮。”
白芷吓了一跳,连忙开始收拾。
而他,重新进了卫浴间,冲洗手上的血迹。
等他出来,白芷穿好了衣服,一本正经地站着,他开口:“到客厅等我。”
她连忙走出去,关上了门。
他再出来时,穿着合体的西装,玉树临风,卓绝不凡,只是,整个人冷的让人不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