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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修发火了?他发什么火?我可没有招惹他,工作上我也是一丝不苟,就生怕出了半点儿差错,又怕让人逮住把柄,正如秦楠所说,在这种地方工作,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替人背了黑锅。
我左思右想,也想不出我究竟是做了什么?宋文修的脾气一向很好,这会儿怎么能突然发了这么大的火?我一路忐忑不安,心惊胆战的往宋文修办公室去。
我到宋文修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的秘书脸色极其难看,见了我刻意压低了声音,皱眉道:“乔总监,你注意点儿啊!咱们公司巨人房地产那边做的平面设计出了点儿问题,说是……咱们公司的设计跟华人影视那边的很相似……”
什么?我们公司的设计方案跟华人影视的相似?这是什么意思?我的脑袋瞬时一片空白,心情更是无比复杂,脑海里不由想起昨天秦楠跟我说的话,他要我万事防着点儿,别替人背了黑锅,他……他说的难道是这个?难道他一早就知道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我做的设计方案,怎么会和华人影视的相似,虽然我曾经在华人影视工作过,但巨人房地产的方案全都是我一个人想出来啊!我……我甚至连借鉴也没有借鉴过,就是连照片素材,那也是……那也是我们公司摄影师去华人影视拍的照片啊。而且房屋的模型图片,也是建筑公司他们那边出的……
工作将近两年,我是第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这种事情影响的往往不是财政损失那么简单,最怕的是给公司带来负面影响。推门进宋文修办公室的时候,我手心里都出了一层汗。
但我表面已经是强装镇定,我轻手轻脚的关上了门,端正站在宋文修面前,强装镇定开口问他,“宋总,您找我?”
“乔诺,坐。”宋文修面色铁青,但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和气,看来他的气儿是消了一些,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我说错一句话就会引得他勃然大怒。
我纠结万分,万分纠结的拉了条凳子端正坐在他对面,脸上虽然镇定,手脚却是无法掩饰的毛躁。
此时此刻的宋文修,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和蔼可亲,说话的语气还算是客气,但却是一贯的领导口吻,还是那种让人生畏的领导。
他脸色难看至极,看我的目光极其阴沉,冷声问我,“乔诺,你来公司多久了?”
“一年多了……”我心里紧张至极,脸上却是还得强装镇定。宋文修现在这种态度也是正常的,毕竟我是公司的主设计师,巨人房地产的广告又那么具有影响力。如果真的爆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来,那会给公司带来很大的损失。
正如我之前所说,丢了钱财都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会给公司带来很不好名声影响。我心里万分纠结的看着宋文修,等待着他下一句问话。
宋文修眉头皱得很深,沉沉的又问我一句,“你觉得公司对你怎么样?”
“公司对我很好。”我声音不大不小,如实作答。公司确实待我很好,倘若不是有宋文修的提拔,仅凭我那点儿学历,是很难在我这个年岁坐到设计总监这个位置的。更不要说一个项目拿几万块的提成。
怕是一个月四五千的工资,我也觉得很高了。我的资历尚且是有一些的,读书那会儿,老师也一向认为我在这方面有天赋,可我很明白,尽管我在设计方面有天赋,在人员管理上经验却是不足,社交能力也不足。
职场这东西,除去本身的实力,最重要的还有社交能力,把握人心。正如顾青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我们做的不是方案,而是人心。
最初我不太理解这句话,直至宋文修提拔我的那一天,我才算是彻彻底底的明白。那会儿我到公司不过八-九个月,年纪还很轻,一跃而上成了设计总监,有许多人都是不服气的。暗地里也给我使了不少绊子。
却都被我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一一都给挡了回去。可我没有想到,这一回,会有人给我使绊子。而给我使绊子的人,只怕就是秦楠的人。但他给我使绊子可不是因为针对我,而是想借此对付我们公司,毕竟他一直以来都跟宋文修不和。
若他只是想给我使绊子,那根本用不着搞巨人房地产这个大项目,随便搞个小项目,早些日子就能搞死我。呵呵,说到底,我又成了这些利益争斗里的一颗棋子,一炮灰。
宋文修看着我的眼神愈发阴沉,英俊细致的五官都透着一股阴冷,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又问了一句,“你真认为公司对你好?”
“宋总,从我进公司以来,公司对我一路栽培提拔,如果没有公司的提拔,我根本没有今天。”我依旧强装平静,心跳却是不断加速。
我心中明明白白,却还是躲不过宋文修的怀疑,我与他关系就是君臣,加上我之前和秦楠的关系,还有近段时间我跟秦楠接触过多,他怀疑我也是正常的。
搞不好,他还会因此炒掉我,对上宋文修的目光,我心里是愈发紧张。我顿了顿,又赶紧添了一句,“那个案子,我没有透露给秦楠。”
“乔总监,我又没有说你透露给了秦楠,你这么急着解释做什么?”宋文修的脸色无比阴沉,话语里意味深长。
他这意思是在暗指我不打自招?呵呵,我也是真够倒霉的,怎么就招惹上秦楠这么个王八蛋,还被他给纠缠不休。现在还因为他,被老板怀疑出卖公司。给公司带来损害不说,我觉得我一旦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以后怕是都很难在传媒界立足了。
我想了想,索性直接了当的对宋文修道:“宋总,我知道你在怀疑什么,没错,这段时间我也跟秦楠见过好几回,可那都是工作以外的。如果您不相信,大可立刻去调查,倘若真是我做的,您可以送我进监狱。”
“你就这么有自信?你不怕有人故意弄个黑锅给你背?”宋文修闻言,微微有些诧异,脸色却是好了一些。
不怕有人故意弄个黑锅给我背?怕又如何?不怕又如何?那我总不能因为怕有人故意弄个黑锅给我背,我就认了吧?我就连挣扎都不挣扎么?那样不是正好让某些人得偿所愿了么?
如此一想,我竟是出奇的淡定,抬眸笑看着宋文修,从容不迫,“宋总,你说得对,既然对方都干出这种事儿了,肯定是想好了后招的,无论我有没有做这件事,这个黑锅我都背定了!这黑锅,怕是公司也背定了!与其让公司损失浩大,倒不如就让我背了这个黑锅来的省事儿!”
“你什么意思?”宋文修微微动了动身子,眯眼看着我,“既然不是你做的,你为什么又要无端端的背这个黑锅?”
“宋总,你相信是我做的么?”我没有回答他,而是笑言反问。
说白了,我跟宋文修之间放在古代也真就是君臣关系,君臣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信任!连信任都没有了,又要如何谈合作。我相信宋文修应当是个好的君主,所以我选择信任他,并且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那便是这个黑锅我背了,目前为止尽量减少公司的损失。事情过去之后,我相信宋文修能够还我清白。除了如此,我也想不出别的法子了。
这件事也确实跟我没有关系,我是问心无愧的,自然不怕什么。许是瞬间想通透了,此时此刻我已然没有了半点慌乱,就那么不卑不亢的看着宋文修。
“本来我是不太相信的,不过现在看来,我确实应该相信你。”宋文修盯着我半响,脸上的冰霜渐渐散了去,却是皱了眉问我道,“你那个设计方案一共经过几个人的手?”
我这方案一共经过几个人的手?要说我这方案经过的人手那也不多啊,就是下面四个设计师,还有陈洲洲,以及两个文案校对,最后一个就是躺在医院里的顾青。
我细细回忆,将所有的人都如实告知宋文修。闻言,宋文修眉头皱得更深了些,沉声问我,“你觉得谁最可疑?”
“我觉得陈总和顾总监是完全可以排除的,顾总监是看过,不过他一直都在医院。陈总……那个是您妹夫,他应该不可能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儿来。再说我助理小李,她一向胆小是干不出那种事儿的,其他几个人,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想了想,只将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如实告知。
听完我的话,宋文修沉默了良久,声色沉重的对我挥挥手道:“你先回去吧,明天的年会不用来了,我会发公告暂停你的职位,到时候这事儿是谁做的,就一目了然了。”
“乔总监,委屈你了。”我起身时,宋文修又补了这么一句,满目的愧疚,看来,他是真的相信我了。
我心里虽然郁闷,但总归是松了一口气,却也是堵了一口气。秦楠这个混蛋!!!我倒要看看,他是在我们公司里安了个什么人给我使绊子,成天正事儿不做,就会出这些幺蛾子,要是放在电视剧里,他就是个典型反派奸佞!
出了公司以后,我愣是在外面呆到了下班时间,这才装模作样的往秦楠公司跑。看到我那些人倒是都挺惊讶,秘书也挺惊讶,不过却是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就让我进了门。
“乔诺?你怎么来了?”我进门的时候,秦楠正跟一个女职员不晓得在说什么,见了我吓得脸色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