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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小雯想了想说:“那也不急的,还是等这次调整工作做好以后再去吧。后天就是周末,我想,下个星期二三去,就差不多了。文件我已经起草好了,只等调整方案确定下来,就可以打印出来,发下去。”
韩少华沉默了,他在考虑时间问题,等到下星期二三去行不行啊?来得及吗?最好让她明天就去,可是这样硬是让她提前去,她肯吗?
于是,他以商量的口气试探说:“调整的事,你回来定也不迟。武汉那边,我答应他们今天去的。一推就推迟五六天,不太好。”
他昨晚跟二毛分开后,就给武汉分公司的刘经理打了电话,说了他们要过去检查的事,但去几个人,他没有说。
龚小雯也多了个心眼,她对韩少华突然客气地叫她龚总,又不生她昨晚的气,还突然安排她到外地去出差的真正用意,有些吃不太准,所以想让李敬兴参谋一下:韩少华这样安排,是想反对和拖延调整,还是想再次支开她,架空她呢?这难道真是一次正常的工作出差吗?
她心里这样想,嘴上就坚持说:“我想还是下个星期去为好。”
怕韩少华以命令的口气,非要她明天去,弄得她下不了台,她又想了一个个人的理由:“这两天,我私人也有些事。”
边说边灵机一动,就想到了昨晚李敬兴教给她的那个办法:“呃,我就告诉你吧,这个星期天,我男朋友家里请我去吃饭。”
这样一说,韩少华就不能再坚持了:“哦,是这样的事,那是不能不去的。好吧,下个星期去,就下个星期去。不是星期二,就是星期三,你预先安排一下,好不好?”
“好的,那我走了。”龚小雯应答着,就站起来走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本想给李敬兴打个电话,但想到晚上要跟一起吃饭,就没有打。
还没到下班时间,李敬兴就给他发来微信:我已经去饭店了,在那里等你,你不用急。
龚小雯看着这条微信,心里涌起一股暖流和爱意。她觉得他对她真好,这才是真正的爱啊:互相牵挂,关心,体贴,处处替对方着想,理解宽容对方,两人在一起时无拘无束,两情相悦,温馨幸福。
韩少华的占有哪里能叫爱?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欲望,是男人的占用欲,征服欲,控制欲,虚荣心和炫耀欲,与权力的膨胀和金钱的积聚有关。
与这样的强势男人在一起,女人永远是被傲视,欺凌,虐待的弱者。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和悲哀,即使钱再多,也没有什么意思。
她应该感谢施菊香,是她让她获得了解放。尽管她与韩少华的斗争一波三折,非常艰苦,却终于能摆脱他的色爪和控制了,也能够重新恋爱了。因此,她对施菊香一直心存感激,总想报答一下她。尽管施菊香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这可能是受了韩少华挑唆的缘故,但平时见到她,她总要给她打个招呼,说几句话。
这也是她在举报韩少华这个问题上有反复的原因之一,她想把韩少华弄进去了,就苦了她,甚至还会连累她,这是对不起她的。
韩少华口口声声说爱她想她,大言不惭地说不能没有她,真是笑话,这也叫爱?爱能违背对方的意志强行做那种事吗?
哼,李敬兴才叫爱,我自己不说失足史,他就坚决不问,我告诉他了,他平时也从来不提,还理解我,关心我,体贴我。更重要的是,我只要不愿意跟他亲热,他连手也不摸我的,不要说强行做那件事了。
从这个意义上说,她与韩少华之间的斗争,不是纯粹的利益之争,而是一场爱与欲的较量。
她给李敬兴回了一条微信:好的,我忙完就过来。然后从容地做完手头的工作,才收拾了一下办公桌,出去赴约。
她开车赶到那个饭店,天已经暗了下来。她停好车,走进饭店,来到鸳鸯厅,李敬兴已经点好了冷菜,要好了酒水。
“小雯,今天热菜由你点。”李敬兴一见她进去,就热情地说,“你喜欢吃什么?自己点,今天换换口味。”
龚小雯心里感到好温暖,好开心:“你点不是一样的?”说着就叫过服务员,拿过菜单点起来,“清蒸鲈鱼,清炒芦荟。”
她点了两个,推给李敬兴说:“你也点两个吧。”
陈智智点了两道她喜欢吃的海鲜,给她倒了半杯干红,举杯说:“来,小雯,首先,要祝贺你事情终于有了进展,可以说是心想事成吧,我们碰一下杯,喝一口。”
龚小雯跟他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小口酒,开门见山说:“今天上午,他又招我谈话,让我出差去武汉,还突然叫我龚总,你说,这有什么不正常吗?”
“哦?”李敬兴喝了一口酒,眉头微皱,话从心生,便脱口说道,“他的名堂还挺多的嘛,啊,上个星期让你去厦门,昨晚要闯到你家里去,今天又突然让你去武汉,他这是想干什么呢?”
龚小雯说:“我也有点纳闷,这阵子,他变来变去的,让人感到有点奇怪。”
李敬兴沉默,吃菜,沉思。龚小雯边吃菜边说:“是不是我们多心了?他不一定有特别的用意吧?”
李敬兴说:“你不要想得太简单,这里很可能有鬼名堂。”
“哦?什么鬼名堂?”龚小雯说,“他让我明天就去,我觉得太突然,就推说有事,坚持下星期去。我心里有些吃不准,所以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敬兴真是一个护花的军师,他并不武断地下结论,而是分拆给她听:“他以前不同意你进行调整和改革,后来突然同意了,也不提什么条件,这种变化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他想通了吗?那么是谁让他想通的呢?我看这里有点玄。”
龚小雯愣愣看着他,听得很认真。
李敬兴又说:“特别是昨天晚上,这么晚了,还要闯到你家里去,这是绝对不正常的。为什么用一个闯字呢?一般来说,晚上到一个同事家里去,特别是异性同事的家里,总得要事先打个电话的,他有没有给你打?”
龚小雯说:“没有。”脸色越来越严肃了。
李敬兴继续分析说:“那就是闯,而不是顺便上来。对了,他是不是有你房门上的钥匙啊?”
龚小雯的脸色更加沉重了:“嗯,有的。”
“这就对了。”李敬兴越说越起劲,“他是要出其不意地闯进来,那么他闯进来干什么呢?肯定不是商量调整的事,而是有见不得人的阴谋。具体是什么,我们姑且不妄下结论。”
龚小雯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敬兴神秘兮兮地问:“这套房子是不是他的?
龚小雯如实说:“钱是他的,但名字是我的,这套房子实际上是属于我的。”
李敬兴像个老师,一步步地启发着她说:“那你为什么不把锁换了呢?这样多危险啊?要是昨晚你不在里边保上,他就突然闯进来了。闯进来,会出现什么后果呢?”
龚小雯的脸色不安起来:“我一直想换的,就是不上劲。这个星期天,我就把它换了。”
李敬兴沉吟着说:“我怀疑,他闯过来,不一定就是为了打你的主意。”
“那你说,他为什么要闯过来呢?”龚小雯直到现在,一直以为韩少华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打她的主意,没有想到更大的危险。”
李敬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启发性地说:“你刚才说,他今天上午,又突然让你去武汉出差,这就更加怪了,他是让你一个人去吗?”
“嗯,他说本来是他去的,后来昨晚他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电话,让他今天下午去参加一个活动,明天下午,还要去市里开一个经适房的建设会议,所以走不开了,让我一个人去武汉分公司检查工作。”
李敬兴越听越觉得不对头:“检查工作,不应该一个人去啊。嗳,那你看到他下午出去了吗?”
龚小雯一愣:“咦,下午他好像没有出去啊,我看他一直在办公室里,不停地招人谈话,这就怪了。”
李敬兴更加胸有成竹地说:“你明天下午,再留心一下他,是不是去参加经适房建设会议,如果不是,那么,说明他都是在说谎。”
“那他为什么要说谎呢?”龚小雯感到更加奇怪和疑惑了,“他突然让我去出差,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还是为了架空我?”
李敬兴心里早已想到了一个非常可怕的答案:韩少华很可能想杀人灭口,罗晓明也多次提醒过他。
但他不能说出来,怕吓着了她,于是,他只含糊地说:“你还是明天下午留心一下他,确定他有没有去参加这个会议,再考虑这个为什么吧。”
龚小雯不安地嘟哝说:“这个人搞得越来越神秘了,让人有些不知所措,真是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