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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之后，天气是一天更比一天冷了，时不时的还会下几天湿哒哒的雨。
杭城冬天的雨，下起来是特别的阴冷，无论你穿多少层衣服，都挡不住寒气往身体中窜。有时候，比起下雪天来，更让人觉得难以忍受。
街上的流浪汉们，基本已经不见了身影，高架桥下面也都被专人清理干净。
之前，沈苗苗和闻人煜联系救助站接走了一批流浪汉，也遣送了一些人回乡。后来，全市进行了联合行动，对整个杭城的流浪汉都进行了管理救助，基本保证了这个冬天，没有到处流浪的无家可归之人。
不过，因为救助站能容纳的人比较有限，所以他们也在慢慢安排流浪汉进行返乡，趁着春运来临之前，一个个买了车票，送他们回去。
甚至有一些同乡或是相近位置的流浪汉，还给他们安排了大巴包车，送他们回乡。不过这个部分，费用主要是来自于社会企业的资助了。
这段时间，杭晨继续保持了风平浪静的态势，一度在网络上热闹的都市传说，也基本销声匿迹了，警方的工作也比较的常态化，不至于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至于闻人煜这边，跨年夜一个人偷溜出去，跟下班的警察们吃火锅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秦楚月的。好在闻人煜虽然乱溜达，好歹是没发病，秦楚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且因为闻人煜状况还不错，秦楚月答应只要气温不是低的离谱，春节之后，可以提前放他出去查案了。
总之，所有的人，似乎这段时间过的都挺不错，能以一种比较轻松的状态，期盼着春节能早一点到来。
“我说，下次你自己出面去买咖啡吧，一堆要求谁记得住啊！”陈启宇抱怨了一句，把咖啡往桌上一放。
“你又不是不知道，闻人煜这小子，看着不好相处，但真伤到人家小姑娘了，他也不好意思呢。”秦楚月抬眼看了陈启宇一眼，继续擦拭手中的杯子。
“这你大可放心，沈苗苗好几天没来店里了，你去也撞不上她。”陈启宇拍胸脯保证。
冬日雨天的杭城，天黑的特别快，才下午四点半左右，已经是灰蒙蒙看不清了。虽然是湿雨的天气，但空气中却还是有那么股灰尘的味道，散不去。湖区大约是因为植物多又有湖，空气质量要好上几分，能见度也不至于才糟糕。
秦楚月帮陈启宇他们叫了外卖，心情不错的坐在吧台里补妆。吴晨峰这个木讷的家伙，最近的表现挺不错的，秦楚月短期之内想把送出去的结婚红包收回来的念头，应该是有指望了。不过，秦楚月还需要想想，怎么让吴晨峰早点开口。
有时候，不说曹操，光靠想的，曹操也能到。
就在秦楚月想着今晚跟能准时下班的吴晨峰去哪里吃饭的时候，这人竟然刚好匆匆忙忙的掀开了挡风的塑料帘，进了丧茶亭。门外停着的，是局里的警车。
“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秦楚月不着痕迹的将口红收了起来，放进了化妆包里。
“抱歉。”吴晨峰一上来就道歉，脸色尴尬的很，想要解释，但嘴动了几下，又心虚的开不了口。
秦楚月看他这副懊恼的样子，“噗嗤”笑出了声：“行了，饭改天再吃，急着找阿煜是吧？”
吴晨峰别看平时在队里也是风风火火的人物，这一对上秦楚月，社交能力基本为零，只能傻傻笑着，连连点头。
秦楚月坐在吧台后面，一手看似搭在腿上，一手指了指楼梯的方向，冲着吴晨峰笑了笑，说了句“楼上”。那姿态，真叫一个风情万种，诱得吴晨峰往前走了还忍不住回头，愣是在楼梯口把自己绊了一下，差点摔个狗啃泥。
而在秦楚月冲着吴晨峰微笑的时候，她放在大腿上的手摸到了吧台的下方，悄悄的按下了一个电钮。
吴晨峰敲了闻人煜的房门，进去的时候，闻人煜还在看各种案子的资料。
“有案子？”闻人煜放下手里的文件，请吴晨峰坐下。
吴晨峰理了理思路，开了口：“谨慎的来说，我们怀疑是案子。”
吴晨峰来丧茶亭之前，刚去了市区的一所救助站，进行了现场勘察。后来回了警局，查完了监控，就来了闻人煜这里。
事情的发生，应该是在昨天晚上。
最近救助站的人不少，有收容的街头乞丐，也有救助的流浪汉。因为来救助站暂时生活的，都是自愿的，所以救助站对于这些人的看管并不会特别严格，特别有些存了点钱，还会自己出门准备些回乡的东西，所以救助站会给足够的自由。
但这就会导致一个问题，有时候到晚上关门大家睡觉的时间，工作人员会发现救助站里少了人。
这倒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有时候会有被救助的人员，厌烦了这里的生活，宁愿继续去街上游荡，或者有些自己找到了回乡的门路，不打个招呼就离开了。所以，有时候少了人，工作人员发现他们的随身行李也一起不见的话，基本能判定这人是离开了。
最近这段时间，也出现了这样的问题。
因为最近天气糟糕，外面湿冷，加上全市范围内对于流浪汉、乞讨人员的管理。所以救助站的工作人员都会对所有被救助的对象进行劝导，让大家安心住着，毕竟救助站比高架桥下的居住条件好多了。对于特别想回乡的人，也尽量优先安排。但就是这样大家都好好答应的情况下，还是有人消失了。
救助站自然是调查了门口的监控，发现这几个人，都是自愿离开的，并不是被人绑走，连行李都没忘记拿。
本来这事到这里也就结束了，救助站就当他们是自己跑了。
但是，今天下午，救助站在打扫卫生、处理垃圾的时候，在距离救助站非常近的回收点，发现了墙壁上的大量喷射状的血迹，虽然有被水冲刷过的痕迹，但还是有血迹留在白墙之上。
原本大家也没多想，只当是附近猫猫狗狗的血迹。结果却不知道是谁，率先想起之前都市传说的事情来了，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这不会是人的血吧”。
这一说，众人心里都没了底。若是救助站里没有少人，大家自然也就当个笑话，听过也就算了。但偏偏昨夜又少了一个人，怀着这样的念头，再看墙上的血迹，就越发觉得若是动物的，大约是喷射不到这么高的位置的。
如今已经快到年底了，各单位都不适合出什么纰漏，小心谨慎的救助站站长思前想后，还是给有些交情的警局中队长吴晨峰打了个电话。
吴晨峰听了救助站工作人员在电话中的描述，虽然觉得搞不好是小题大做，但既然有值得怀疑的地方，还是谨慎的去了一趟救助站，到有血迹的回收站进行了检查。
这一查一验，还真是人血。一语成箴，这下，大家谁都笑不出来了。
警方对现场进行了保护取证，但困难重重。
一来最近都是阴雨天气，回收点附近即便有过什么痕迹，也被雨水冲刷走了。二来救助站找到警方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了，而回收点一大早就会进行清理。警方找到当班的保洁员询问，对方也承认都会清理干净，地上若是有垃圾，也都会冲洗，包括墙上贱的血迹，他也是擦拭过的，只不过血迹早就干了，擦不干净而已。原本保洁员都想好了对策，准备自己把这面墙有血迹的地方粉刷一下。
不过保洁员的证词，也能证明，这片人血，是昨天下午五点到今天早晨五点之间出现的，因为他很确定，前一天他下班前最后确认过现场卫生。
取证困难，吴晨峰调了这个回收点附近的几个监控带回去查证，同时也调查了这个时间点，该区域是否有抢劫、械斗等引起的警方出警。
现在他正是翻完了这12个小时的监控，才来找的闻人煜。
“我们原本是主要查了对着回收点的几个监控，找到了血迹的来源，”吴晨峰把目前的调查结果告诉了闻人煜，“是流浪汉被狗撕咬之后留下的。”
“狗？”
“大型犬，城市禁止圈养的那种狼狗，比较具有攻击性。”吴晨峰拿出手机，翻出视频截图给闻人煜看。
“从体型和品种来看，之前的都市传说，恐怕也是这只狗了，”闻人煜扫了一眼照片，“所以，这是一起流浪狗伤人事件？”
吴晨峰摇了摇头：“并不是。你看这个。”
吴晨峰给闻人煜看了另外一张视频的截图，截图里，这只伤人的狗，显然是被谁牵在了手里。
“这件事情，有两处诡异的地方。”吴晨峰面色凝重，这也是他为什么来找闻人煜的原因。
因为在视频里，被狗咬伤留下血迹的人，经过救助站工作人员的辨认，正是昨天晚上离开的那个人。所以，警方又调取了从救助站到回收点沿路的一个监控。幸好，这两个地点之间，只有一条必经之路。
从视频里看，那个消失的流浪汉，在离开救助站不久，就沿路走到了回收点。
在半途的时候，一个带着鸭舌帽的男人，牵着一只狗走到了流浪汉的身边，两人似乎说了句什么话，那流浪汉点头之后，继续跟着那男人走。
两人到回收点附近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那人牵着的狗突然发狂起来，对着流浪汉开始撕咬，血迹就是那个时候溅上去的。而此时，那个看上去像是狗主人的男人，就仿佛看戏一般，站在一边，直到那流浪汉没了反抗的力气，摔倒在地上，那人才将狗呼唤到了身边。
之后，那人牵着狗离开，不一会，一辆遮挡住前后车牌的面包车开了过来，司机正是那个狗主人。
他打开车门，将流浪汉拖了上去，然后开车离开了。
“所以，这应该算是一桩案子了。”吴晨峰无奈的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