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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门进来的少年我十分熟悉,他穿着运动服,身材修长,阳光在他身后铺开,真好看。余承启走进来,我有点不敢看他,毕竟当初他搭救了我,可是我现在依然沦落成了他试图阻止的样子。
可是余承启似乎并不在意,他先是跟校长说,“二叔,月底家里有聚会,我把请柬给你送来了。”余承启递上请柬,转身转向我,“好久不见,”他说,“你回去吧,注意多喝点热水。”
校长听他这么说,对我挥挥手,让我走了,但是我明显看见他眼睛里的嫌恶,大概是怨恨我不该得到他优秀的侄子的关心吧。以后也许会更加针对我,但是至少这次我的心是暖的。
可这温暖还没有持续两分钟,我就撞上了董小宛,董小宛大概是看着余承启进校长办公室的,我们每次见面都会刺激董小宛脆弱的神经,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这件事这么敏感,毕竟余承启并不只帮助了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故事情节,她董小宛却为此一直揪着我不放。
“韩冬冬,你至于这么恶心吗?怎么没有办法引起我们家承启的注意,连来姨妈这种事都拿出来宣扬?”董小宛一脸嫌恶,她身边两个和她一起来的同学也惊讶且鄙夷,毫无疑问,董小宛是从丁珍珍那里听说了这件事,带了两个小喇叭准备继续编排我。
老实说,如果我没有被接二连三的卖来卖去,我无非就是跟着酒鬼老爸,或者给混蛋做佣人,大概是无法经历这一切的,也不会有校园里流传的,如此精彩的我的故事。比如,就在回到教室的路上,我甚至听到了我即使来姨妈也要勾引董新钰的事,真是精彩。
但事实上,我的生活其实很枯燥,以前是两点一线,学校和会所,现在变成了三点,加上了董新钰的别墅。虽然不知道他会要我做什么,但是已经答应下来了也没有办法。
晚上到了会所,刘姐在更衣室抽着烟,更衣室就她一个人,灯光昏暗,她吐出的烟雾包围着她,远远看过去吧,氤氲一片,有一种朦胧的美,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看不见市侩,只能看见她的轮廓,在风尘里浸泡的愈加优美的轮廓。只可惜,我知道这优美是假的,里面包裹着的东西让人恶心,而我自己,也是被包裹其中的。
所以我走过去,挥散了这骗人的烟雾。得告诉刘姐我每周四都得出去,我不敢跟她说我有新的工作,编了个借口,说学校有事安排我去做值日还是什么的,刘姐今天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并没有骂我,也没有问我要钱补偿我的缺席,只是站起来给我拿了套衣服,说赶紧化妆打扮,说有客人点了我,已经在等了,赶紧的。
一连串的变故让我真的不想接客,但是没办法。
我看了看刘姐拿给我的衣服,不是那种前后露出大片雪白的暴露款,是挺修身的一条长裙,自从上次造型店里做过头发以后,拜董小宛所赐,我倒是学习了点新的化妆技能,审美比以前提高了。以前我在家里是个丫头片子,哪里画过妆?后来进了会所,都是跟周围人学的浓妆,根本不像我,以至于老光棍见了我都认不出来。这一回董小宛倒是给我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
果然我打扮好了以后确实挺与众不同的,我本来长相就不差,身材也不错,年纪又小,那种浓妆在我身上其实挺违和。只是我以前觉得大家都这样,并没有想过自己还能有别的样子,所以从没找过适合自己的风格。我还记着以前刘姐说不许绑马尾,我就绑了个公主头。弄好了以后我往二楼走,刘姐叫住我,说,“你去哪?三楼呢。”
我有点莫名,但还是上去了,有人带我过去,一个豪华的包厢里坐着两个男人,周围围着几个姑娘,其中一个男人看到我进来,有点不满,他说,“你就是韩冬冬啊?点了你的还要等这么久,人不大,架子还真挺大。”他十分精神,不是很高,但是壮实,也没有臃肿的啤酒肚,包房灯光昏暗,但是依旧看到他的眼睛很亮,而且不爽的盯着我。
我没说话,大概被解读成了腼腆吧,另一个男人笑笑,说,“李总,我就说冬冬与众不同。”那个李总打量着我,说,“这么说你在这儿还挺有名气的,还当自己是个腕儿了?”他大笑着拿出一叠叠钱放在桌上,说,“跟我走,我包你一晚上,钱嘛,自己拿。”
周围的姑娘都露出了羡慕嫉妒的表情,可是我是不出去的,怕被欺负,在会所被打至少不会被打死,刘姐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生死攸关还是会为我开脱解围,出去可就不一定了。
我说,“谢谢李总,但是我不出去的,我只陪客人喝酒。”那个李总明显不高兴,“你的名气这么响难道是喝酒喝来的?还是说,你这是嫌我给的少了,看不上这点?身家挺高啊!”然后他转向那男人,说,王总,“他在你面前也这么装清纯吗?看不出来你喜欢这一口啊!”他拉住我,一边说,手一边在我身上摸,他应该是已经喝了一会酒了,酒气喷在我的脸上。
我说,李总,您酒量这么好,我陪您喝酒吧,倒是我真不能出去。没等他发火骂我,一说完我就拿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干了。那李总可能真的是爱酒之人,看我喝的爽快,哈哈一笑,说,一杯一千也行!这钱我摆出来了可就不打算拿回去,给我喝完。
我看着桌上厚厚一叠叠钱,心里想着这是要我的命了吧,周围的姑娘刚刚还是羡慕的眼神,现在变成了幸灾乐祸。这肯定不会有人来帮我解围说情,毕竟客人只是要求喝酒,这酒还是我自己主动喝的,这对我的任性已经是十分宽容了。那就喝吧,我一咬牙,一杯一杯的喝,那李总也大笑着一边喝一边给我钱,算了,喝酒总比其他的事要轻松,没错,我是这样想的。这也是我意识清醒的时候最后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