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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掉手机,我自言自语的嘟囔:“昆子这个损出也不知道好端端跑过来要干啥。”
桥栏杆后面的罪和鱼阳仍旧玩的不亦乐乎,两人握着麻绳一松一紧,绳子那头的陈海松脑袋拍击水面发生“啪啪啪”的响声,估摸应该已经扛不住了。
我走过去笑呵呵的问道:“你俩给这儿回味童年呢?”
初冬的青市晚上温度特别低,我说话的时候嘴里都能哈出来白气,两手裸露冻的发疼,可想而知此刻正跟刺骨河水亲密接触的陈海松是种什么样的体验,罪和鱼阳又连续玩了几回,陈海松终于扛不住了,扯足嗓门撕心裂肺的求饶:“服了,我服了,拽我上去……”
罪有些不忍的看向我问:“服了,拽不拽?”
我摇摇头说:“等会吧,让我再抽一根烟,对付他这种大拿,不整到他刻骨铭心绝对不会讲实话。”
罪张了张嘴没吱声,估计是想劝我又感觉不太合适,鱼阳则使了个眼色,两人继续又祸祸了陈海松七八回,我这才点点脑袋道:“拉上来吧。”
此时的陈海松已经完全没了人样,头发软绵绵的趴在脑门上,蜷缩成一小团颤颤巍巍的哆嗦,大腿上被鱼阳捅出来的口子还在流血,牙豁子不住打颤,趴在地上“咳咳咳……”痛苦的吐着河水,模样属实有点狼狈。
我踢了他一脚,将口罩提下来挡住脸,阴沉的问:“陈总,想好怎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没?”
陈海松磕磕巴巴的狂点两下脑袋道:“想……想好了……”
鱼阳愤怒的又是一脚踹在他身上骂:“想好就说呗,你等我给你煮饺子呢?操!”
整件事儿如果说谁最委屈?那肯定是我鱼总首当其冲,原本就是想跟欧豪亲近亲近,多喝两杯酒,谁知道差点没整出个“侵犯妇女案”来,看陈海松不吱声,鱼阳咬牙切齿的又是一脚盖在他脸上臭骂:“咋地?刚才没蹦过瘾是吧?要不咱再嗨皮一下?”
“小雅是甘肃偏远山区的,家里特别困难,几年前霍爷到那边办事,无意间知道的,从那以后霍爷就无条件资助小雅一家人的生活……”陈海松抽了口气出声。
鱼阳不耐烦的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训斥:“说他妈主题,你给我这儿讲人物传记呢?问你小雅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操!”
陈海松唯唯诺诺的点头道:“她既不算被迫也不算自愿……”
通过陈海松絮絮叨叨的陈述,我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很多年前霍天鸿曾无意中资助过小雅,但二人从来见过面,一直都是电话联系的,姑且当成是霍天鸿一时善心大发吧。
小雅在青市念的大学,大学毕业就留在了青市工作,一个偶然的机会跟欧豪相识相恋,整个过程并不是鸿门的人刻意安排的,这次霍天鸿来青市立棍,本来是打算跟小雅见个面的,但却无意间发现她跟欧豪在谈恋爱。
于是乎陈海松萌生了利用小雅,祸祸我们跟欧豪关系的念头,后来他用手机联系上小雅,并且把想法跟小雅大概聊了一下,小雅或许是出于报恩的心思,极其为难的答应下来,本身计划挺好的,小雅拍几张我和她的亲密照,传给陈海松,陈海松再利用别的方式转发给欧豪,欧豪势必会跟我决裂,谁知道那晚上鱼阳恰巧醒过来,破坏掉小雅的计划,并且还把手机给抢走。
陈海松确实是个人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小雅直接把事情推脱到鱼阳身上,说鱼阳非礼了她,这才酿成了后面欧豪菜刀砍鱼阳的局面。
陈海松蜷着身子,低声说:“整件事情全是我一个人操作的,跟其他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小雅从始至终没有跟我们任何人见过面,我也答应过她,这次事情结束,不会再联系她,告诉欧豪,我没想真破坏他和小雅的感情,我的目的是赵成虎和王者。”
这老篮子到现在为止都认为我们是欧豪找来的人,说起对我们王者的厌恶没有丝毫的遮掩。
我舔了舔嘴唇好奇的问道:“陈总,问你句题外话,为什么鸿门上下对王者那么敌视呢?”
陈海松眯起眼睛,摇摇脑袋说:“谈不上敌视,只是各为其主,我们的目标是哑巴,他的目标也同样是。”
一瞅他这幅遮遮掩掩的模样,我就知道丫肯定没说实话,朝着哥俩招招手道:“送陈总继续下去洗个头。”
“别……我说。”陈海松忙不迭的摆手挣扎道:“如果非要说有什么怨仇的话,那得从上帝说起,上帝是崇州市不夜城曾经的霸主,他还是霍爷的拜把兄弟,崇州三省交界,我们在太原的麻古生意一直都是跟上帝合作的,赵成虎把上帝做掉以后,鸿门也同样受到了重创,那段时间差点被敌对帮派掀翻,霍爷身上几处伤,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鱼阳愤怒的骂了一句:“操,这特么是啥逻辑。”
陈海松蔫了吧唧的说:“霍爷和上帝感情挺好的,当时如果不是我们被敌对势力给咬着,霍爷肯定会发兵崇州,这也是霍爷这辈子觉得最后悔的事情,如果那时候他能抽出来一点时间,今天就根本不可能有王者这个组织。”
他这话我完全相信,两个人互相利用久了,合作多了,就很容易产生一些莫名的情愫,比如我和陆峰,又或者我跟欧豪,但同时我也惊出一脑子冷汗,当初搞掉上帝,我从来没想过这些后续问题,如果今天要不是从陈海松嘴里听到,或许我真有一天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记得再一本书曾经看过段话,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难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天鸿瞅我的眼神就好似带着一抹恨意,敢情根儿还在我这里。
见我们一帮人全都沉默不语,陈海松干咳两声问:“我知道的就这些,可以放我走了吗?”
我刚打算再恐吓他两句,让他滚蛋,毕竟我们不是刽子手,况且陈海松也不是寻常身份,他如果挂了会很麻烦,最重要的是我想通过他的嘴转告霍天鸿,继续看看鸿门、漕运商会两家斗,这时候一辆越野车由远及近呼啸而至,车子还没停稳,林昆就从车里蹦了下来,鬼哥和大佐也从后座上跟着跳下来,仨人没有任何遮掩,就露着自己的本来模样。
我不禁皱了皱眉头,林昆走到我们身边,先是居高临下的俯视一眼陈海松,接着又侧头打量我们几个一眼,摆摆手驱赶:“走吧,这事儿跟你们没任何关系了,费用我明天会转给你们。”
“你们是王者的人?”陈海松一脸的惊诧。
“是王者集团,我对外说过很多遍,王者集团和王者商会是两码事。”林昆面色阴郁的蹲在陈海松的脸前,抻手拨拉两下他湿漉漉的头发狞笑:“据说你在鸿门地位不低?霍天鸿能玩到今天这一步跟你分不开是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海松惊惧的撑起两手向后爬。
林昆捏了捏鼻头道:“能不能回去给霍天鸿带句话,就说今晚上是漕运商会的人抓你的。”
陈海松忙不迭的点头:“可以,反正我们跟漕运商会也不是朋友。”
林昆打了个哈欠道:“都是社会上玩的,谁还能没点感情啥的,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可能玩自己大哥,我听说,霍天鸿对你还有救命之恩是吧?你在大同的房子车子是霍天鸿帮你置办的,你媳妇是霍天鸿帮你娶的,你对霍天鸿的忠心一定比其他人更甚。”
陈海松脸上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不见了,恼怒的低吼:“你他妈调查我?”
林昆邪里邪气的朝着身后的鬼哥招招手道:“何止调查过,大鬼接通视频给陈总看看……”
鬼哥从兜里掏出一部手机,放到陈海松的脸前,紧跟着就从手机屏幕里出现几声稚嫩的喊叫:“老公,老公……”
陈海松暴怒的一把揪住林昆的衣领嘶吼:“草泥马林昆,祸不及家人,做人别他妈太损。”
看到这一幕,我的眉头不由皱紧,盗亦有道,不论哪一行都有自己的规则,我们虽然是混子,干的也大部分是见不得光的事儿,但针对谁就是针对谁,没必要扯到家里人身上,有些底线不能触犯,我朝着林昆出声:“聊两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