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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听说你要下乡了,许老黑他们要请你喝杯壮行酒,有空吗?”电话是林天祥打来的,陈青云已经不去出版局了,虽然还算是出版局的干部,但他的工作已经全部移交,没有必要再回局机关晃荡。
陈青云想起凡景清给他组织的践行酒,这哪是什么践行,分明是告别酒,比调出出版局的人还隆重。
别人也许没有那种感觉,因为那是局务会结束之后凡景清临时起意,说是趁着开会的时机,局领导和中层干部都在,借个由头大家聚聚。但陈青云知道,凡景清在暗示他:你出去后别再回出版局了,今天就算是与你告别。
那天凡景清还是很动情,无论是工作需要、还是个人感情,凡景清需要陈青云这样的干才,但现实是无情的,陈青云的存在,只能让他很不安,与其今后闹得不愉快,不如现在好说好散。
所有的领导和中层干部都安慰陈青云:也就两年的时间,咬咬牙就ting过去了,两年后又将一块共事。只有周川,他与凡景清的想法有类似之处,不过他纯粹是为陈青云祝福,希望他越飞越高。而陈青云也感觉到周川真挚的、自内心的友谊,十分感动。
与霍许的聚会,陈青云带上了王菲、左宇和沙紫。左宇与沙紫都来自狼牙部队,以前两人并不相识,但战友的情谊使俩人很快成了好朋友。
王菲的考试早就结束,陈青云还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她就回到蓉城。
“天祥哥,今后在你治下,还请多关照。”陈青云他们到达杜甫云亭的时候,林天祥已经在等候:“让领导等候,真是罪该万死。”
林天祥大笑:“等过你多少次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你道歉。人没到位、思想已经到位了,我看你真是想在雨神大干一番,没人能拦挡住你的步伐。”
“天祥哥说笑了,霍司令呢?”“青云兄弟已经到了,都很准时嘛。”陈青云话音刚落,身后响起爽朗的笑声,陈青云大喜,就在门口给双方介绍。
“走,进屋说话。”霍许拉着陈青云就朝包厢走去,进门后却对左宇和沙紫说:“狼牙部队的,好。以后我们得多亲热。”见到兄弟部队的同行,霍许非常高兴:“青云,你总是给我们带来惊喜。左宇兄弟在蓉城公安,安排得不错。这位沙紫姑娘呢,你没介绍她的单位呀。 ? ”
“她与我女朋友在一个单位。”陈青云总不能说:沙紫是王菲的保镖,霍许是多厉害的老麻雀,一眼就看出沙紫与王菲的关系。
“青云,你好厉害,弟妹这样的人才都被你勾上了。”随后拉着陈青云到旁边:“我们猎豹部队也有几个要退役,你能安排吗?”
陈青云也不避讳地说:“如果是希望在蓉城、h省和燕京工作,我可以安排。”
“好,我给你九个人,没问题吗?”“谢谢霍司令。”陈青云是真心感谢,他从沙紫几个战友可以看出,特种部队退役的战士,都是难得的人才,所以对霍许的感谢是自内心。
“再叫霍司令,小心我收拾你。记住,叫许老黑、或叫大哥都行。走吧,他们等我们入席呢。”马上退役的几个战友有了准确的去向,霍许也十分高兴。
林天祥不干了:“你们俩嘀咕啥呀,还不快过来,已经上菜了。服务员,倒酒。”
霍许还是带着段钢、练铁、乐开怀等几个猎豹部队头领,因为左宇、沙紫的关系,这天晚上闹得最开心。
接连几次应酬后,陈青云也有点不耐烦了:“小菲,我们回趟醴泉吧。明天就是元旦,省委组织部要求这次挂职的干部在元月五号前报到,时间上来得及。”
“好的,我也想去看看爷爷、奶奶,还有小玉儿。”。
陈青云回到醴泉,现这次的变化最大。家里人都非常精神,爷爷和奶奶显得更加年轻,黑白双煞已经长得像两只小牛犊,围着陈青云撒欢,青浦的人都知道,陈家养了两只比老虎还厉害的狗。当然,谁也没见过老虎。
令陈青云最高兴的是,金睛白玉蟾的背上,还有只迷你型的金睛白玉蟾,感觉到陈青云的气息,两只小蟾闪电般从后院扑到陈青云身上。
“大哥哥,大姐姐,你们都回来了,太好了,又有人陪小玉儿玩了。”田玉拉着王菲不放手。王菲疼爱地说:“已经是大姑娘了,还那么娇。”
“想回平洲吗?”陈青云问田玉。
田玉的眼圈红了,摇摇头:“不想。?¤? ”又点点头:“想。”
“你先回平洲过年,明年再回醴泉,好不好?”陈青云轻声地问道。他本想直接让田玉回到平洲,送她一只金睛白玉蟾,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但金睛白玉蟾的后代实在太少,再等一年吧。
陈青云回醴泉还有件事情要办,没多久,陈爱民全家也过来了,陈青云在路上时就通知了他们。
陈青云拉着陈爱民到一旁,将阳名的病情告诉了他:“我不便出面为他治疗,不然将在蓉城弄出很大动静。别闹得蓉城的领导都知道我是个医生,把我的诉求当成与我的交易,那什么事情都变味了,所以只能麻烦二叔。”
“给我打个电话不就行了,还专程跑一趟。”
陈青云委屈地说:“我不也是想回家看看嘛,正好到新单位报到的时间还有几天。”
原来,莫皎、曲晓明、童侗等人请陈青云吃饭的时候,陈青云悄悄地告诉莫皎,阳名有严重的糖尿病和肾病,如果不赶紧治疗,恐怕有生命危险。
阳名的病情,在蓉城是无法治愈的,最好的结果,就是多延续几年生命。但醴泉有个医生,可以帮助阳书记解决这个问题, 就看莫皎有没有胆量向阳名推荐。
莫皎疑惑地看着陈青云:“你怎么知道阳书记患有这两种疾病、并且断言他的病情,这也太玄虚了吧。你说的那个医生,真有那么神?你能有把握将他请过来?”
换成另外一个不熟悉陈青云的人,肯定直接就将陈青云划入精神病的行列。但莫皎知道,陈青云不是开玩笑,只是不知道,他有几分把握。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告诉你实话。”陈青云明白莫皎的顾虑,同样,他自己也有顾虑。
莫皎忑忐地问:“什么条件?”
陈青云严肃地说:“我的条件很简单,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不能把我给供出来,并且你得想好如何得知阳书记病情的方法。”
上次龙清微的事情,莫皎答应陈青云保密,回头就将他给卖了,当然那是已经在无法保密的情况下。而这个事情,实在太诡异,说出去对陈青云反而不利,只是他的同情心在作怪,不忍正值壮年的阳名就此消失。
莫皎紧紧盯着陈青云,他的内心却波涛汹涌:这是一场赌博、完全是依托于陈青云的一场豪赌,他在其中只是一枚棋子。赌中了,他就上了阳名的船,可以顺风顺水;赌垮了,他就将在阳名时代步入冷宫。
陈青云的眼睛如一汪清泉,清澈透明,没有丝毫杂质,没有丝毫令人害怕的东西。慢慢地,莫皎的信心逐步建立,但他还有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样做?”这个问题不解决,莫皎同样不敢应承陈青云。
陈青云坦然道:“最主要的原因是不忍,既然我知道,就不应该逃避,但我不想让别人当我是医生;第二个原因是为你,送给你一个机遇,也是感谢你对我的关照。”陈青云顿了顿:“只要你按照我的话去做,肯定没有后遗症。”
当莫皎下定决心后,陈青云也就决定回趟醴泉,当面向陈爱民说清楚事情的原委。
陈爱民没有随陈青云到蓉城,他还得等候莫皎的消息,陈青云在醴泉的时候,已经为他们俩人接上头,只是莫皎不知道,陈爱民就是陈青云的二叔。
元旦过后,陈青云来到雨神县。
“请问你找谁?”陈青云敲开雨神县委组织部干部组的办公室,一个年轻人问道。
陈青云递上介绍信:“我是来报到的,省新闻出版局挂职锻炼的干部。”
年轻人接过介绍信,面无表情地说:“你就是来挂职的,请稍等。”一会又进来:“部长找你,跟我来吧。”
叶飞坐在办公桌后,对那年轻人说:“小王,你先去吧。”待小王出去,叶飞从大班台后面走出来:“青云,我以为你还得休息几天呢。晚上为你接风,不过徐书记不在,到泉湖开会去了,叫上方钦亮吧。”
陈青云到达雨神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之前。县委和县政府在一个大院办公,纷涌而出的机关干部围着那辆6地巡洋舰,一个年轻人说:“这是什么车,这么大,恐怕要百多万吧,县里又来什么领导了。”
另一个干部说:“县里又得请客接待,如果不是送钱的人,最好别来雨神。知道雨神的菜好吃,总有那么一些脸皮厚的人,没什么事情就来蹭饭吃。”
这时方钦亮进来,大声嚷嚷:“有什么好看的,这是我的车。”说着自己围着车绕一圈:“好小子,真给我送车来了。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陈青云的司机。
小伙子腼腆地说:“我叫卫斌。”
“卫兵、谁的卫兵?”方钦亮不解地问。
卫斌笑道:“我的名字叫卫斌,是陈书记的司机。”
“以后你就是我的司机了。”方钦亮说完,头也不回地向叶飞的办公室走去。
还有没散的人在议论:“陈书记,哪个陈书记?”
另一个人说:“方钦亮也太牛了,这么大的领导,他愣是不放在眼中,雨神热闹了。”
叶飞正与陈青云商量明天到乡上报到的事情,方钦亮冲进来:“青云,这就是送给我的车吗?”
叶飞正想说话,陈青云已经回答了:“可以给你,但我回蓉城、从红杉到县城,你必须让卫斌接我。”
“没问题。”方钦亮只差没跳起来。他爱车如命,但雨神公安局就几台破桑塔拉,玩着都没劲。
叶飞在旁边傻眼了:陈青云真的送方钦亮一台百多万的车,他哪来的钱?这么有钱还跑到乡下干什么?
陈青云看也叶飞的疑问,慎重地解释道:“这车只是暂时借给方局用。我的一个朋友听说我要在山区混两年,怕我回蓉城不方便,就连车带司机都借给我,反正我用的机会不多,两人共用呗,便宜方局了。”
叶飞神秘地笑笑:“是女朋友吧。”陈青云未明确回答。叶飞见过王菲,对陈青云的情况感到莫测高深。
第二天,叶飞亲自送陈青云上任。看到熟悉的红杉乡越来越近,心如止水的陈青云也激动起来:这里将是他相当一段长时间的工作地。
陈青云不知道的是,红杉乡的同事们给他准备了什么样的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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