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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听说陈亦斯就在本市,口气一下子兴奋起来:“是吗?太好了,看来我的事情还真得找他。那好,晚上我一定准时光临。”
晚上八点,小桥街巷子口。
我没有带胡丽出来,我找了个借口,说要到杂志社赶稿。我和陈亦斯之间的事情,胡丽不在,我们反而好解决一些。
小桥街巷子口是本市闻名的美食小吃街,尤其是以烧烤闻名,专门的烧烤店少说也有十多家,我平时爱吃烧烤,隔三差五的总是到此吃几串羊肉串,也曾领着胡丽来吃过自助烧烤,我喜欢烧烤的味道,也喜欢烧烤的这种氛围,这里的喧嚣不同于都市特有的那种嘈杂加上欲望的喧嚣,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喝酒,打情骂俏,吵架,甚至斗殴,这里是一个真实的社会层面。
我在临近街边的一家烧烤店找到陈亦斯。此时,店里人不多,十多张桌子,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人,有两对是情侣。店老板是个肥胖的男子,正手拿蒲扇呼哧呼哧的扇着火,一只手里拿了一把散发着香味的羊肉串,两个少女服务员正招呼着客人,老板娘则挎着坤包站在门口招徕生意。陈亦斯一个人坐在里侧的自助烧烤桌上,正在翻烤着几块猪皮。
我走到陈亦斯跟前,他望了我一眼,说:“来了!”然后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
既然来了,我就坐下。与他对面而坐。我的前面,早已经准备了一副碗筷和佐料,还有一壶温酒。
陈亦斯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脸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专心的翻烤着猪皮,他用刷子蘸了油,笨拙地刷抹到猪皮上,一只手用筷子不停翻弄,在一阵刺啦刺啦的响声里,烤熟的猪皮散发出诱人的香味来,我不争气的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了。
我也不动声色地看着陈亦斯,看他要怎么开口跟我说。
陈亦斯对服务员说:“小姑娘,上菜!”
服务员说声:“来了!”很快,两个少女服务员就把一盘盘的菜端了上来。显然,陈亦斯之前已经点好菜了。我看了看,有罗非鱼、鸡翅膀、粉肠、鹌鹑蛋、臭豆腐、牛羊肉、五花肉,……当然,还有一盘韭菜(据说这玩意壮【阳,不过我这方面旺着呢)好家伙,全部是我喜欢吃的(以后如果有朋友请我吃烧烤也请记得我喜欢吃这些哦),看来陈亦斯还记得我的喜好,他还记得我们这份友情,但是他又为何要非礼胡丽。
这席“鸿门宴”,显然是专门为我而设的。
陈亦斯依次把各种菜拣了一些在铁网上烤着,把烤好的猪皮和洋芋放到我这边,热情地说:“钧仔,可以吃啦!”
我咽了咽口水,说:“你专门叫我来吃烧烤?”
陈亦斯看着我,顿了顿说:“当然不是,我想我们之间有点误会……这样,咱先吃,边吃边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些全是你喜欢吃的。”
我没有动筷子,虽然我的食欲早被勾起来了,口水不知悄悄咽了几次。
“钧仔!”陈亦斯看着我说:“有些事,我真不知该不该对你说,就算对你说了,你会不会相信?……”
我不为所动:“其实,今天晚上并没有打算来见你,对你说的也没有兴趣知道,我来这里,主要是我的一个朋友碰到了点麻烦事,要来找你帮帮忙……”
“哦。”陈亦斯点点头,继续翻烤着食物。
正说着,老三和竹梅到了烧烤店门口,向里面张望。
“在这里!”我站起来,冲外面的老三招招手。
徐娘半老的老板娘望了望我,又望了望外面,没说什么。倒是老三和竹梅,看见了我,便走进来。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陈亦斯!”我给他们做介绍:“呃,这位是我朋友老三,万聪公司的老板,这位是他女朋友竹梅!”
老三笑呵呵地伸出手去,嘴里说:“久仰!久仰!”
陈亦斯却盯着竹梅,脸上满是惊讶的神色,眼睛瞪得跟牛卵子一样大。第一次见到胡丽,他也是这种表情。靠,这小子真是越发不像话了,难道见到个女的就是这神色?我有点怀疑他这些年在青城山到底是在修炼什么邪门玩意,怎么整个人都变得如此淫邪。
陈亦斯把目光从竹梅身上转到老三身上,令我惊讶的是,陈亦斯看老三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去,眼睛依然瞪得老大,脸上的惊奇神色有增无减。
陈亦斯愣在那里,老三的手只好尴尬地伸在空中。
我轻轻咳嗽了一声,陈亦斯才回过神来,自嘲般打了个哈哈,握住老三的手说:“请坐!请坐!”
老三和竹梅也坐了下来,但细心的我发现,陈亦斯此刻的心思全部放在他二位身上去了。
“小姑娘!加两副碗具!”我冲服务员喊了一声。
“啊?”那个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不解地看着我。
“我叫你再加两副碗筷!”我指了指刚刚进来的竹梅和老三。
服务员总算听懂了,不过满脸疑惑的样子,拿来两副碗筷。
老三已经迫不及待地向陈亦斯讲述起了这几天所遭遇的怪事,从遇到红衣女鬼开始,一直讲到最近害怕阳光、公司员工对他视而不见等等。陈亦斯听得很认真,连铁网上烤着的肉片都忘了翻动。
“唉我说,小姑娘,你怎么回事?再倒两杯茶水呀,什么服务态度?”我看那个服务员虽然按照我的要求拿来了两副碗筷,但没有给老三和竹梅倒水,于是很生气。
“还?还要两杯?”那服务员很废话地问了我这么一句,好像我叫再倒两杯茶水很奇怪似的。
老板娘在店门口也听到了屋内的响动,呵斥服务员说:“叫你倒你就倒呗,怎么磨磨蹭蹭的,又不是没有杯子……”
服务员被老板娘一通训,很委屈,但又不敢多说,只得去倒了两杯茶水,端了过来。但很奇怪的是,她似乎并没有看到老三和竹梅,径自朝竹梅坐着的地方走过来,然后我惊讶地看见她端着杯子的手,穿过竹梅的身体,把两杯茶水稳稳当当地放在了桌上。是的,我惊讶的合不拢嘴,我没有照镜子,但我能想象到,我的眼睛也一定瞪得跟牛卵子一样大。
吃惊的不仅仅是我,还有老三。只有陈亦斯那么镇静,那么气定神闲地坐着,冷静地看着我们。
这是怎么回事?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要详细地描述我所看到的一切,我只能这样写:竹梅好像是投影机投射到墙上的一个影子,看起来有血有肉活生生的,而实际上就是一束光,服务员能够轻易地穿透这束光或者说这个影子,把茶水放到桌上。
“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问这话的是老三,他也和我一样,看清楚了这个过程,他的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