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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了,我最喜欢的玉米鸡丁粥都没有选,就是担心笨妈想起来爸爸也最喜欢这个,牵起她的伤心事。”安晟曜撅嘴,要放弃自己最喜欢吃的一个食物也是一个小小的令人伤感的事情。
“曜曜,你妈妈那么伤心,难道你就不伤心吗?”程念安问道。
安晟曜小小的身子缩在沙发松软的抱枕里面,牛奶般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有一种玉质的光泽感。他摆弄着手里的平板说道:“失去父亲,当然会伤心,可是舅舅,人活在世上,终究都会死,爸爸会死,妈妈,舅舅,你们都会死,失去的人要那么多,一直悲伤不会带来任何收益,我曾经是在生死关头走过的人,现在在看这些,觉得能够多活一天都是美好的,所以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好好活着。”
听他这么说,程念安有些心疼,抬手把他抱在了怀里说道:“曜曜真厉害,能够这么豁然,你妈妈都应该向你学习。”
“那是因为妈妈太喜欢,太在意爸爸。”安晟曜摇摇头,“就是因为太过在意,连自己都给忘记了,当初我生病的时候,妈妈也是这样,什么都想着我,完全不顾她自己的身体。”
程念安叹息了一声,的确,他这个姐姐就是这样,总是把其他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从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之前因为没有照顾好自己,姐姐都时常自责,在曜曜生病的时候,姐姐又寸步不离地守着曜曜,现在安琛西死了,姐姐又自责跟安琛西的争吵。
他的傻姐姐,什么时候才能放下这些,为自己多考虑一下呢。
Duang!厨房里猛地传来了一声巨响,程念安和安晟曜吓了一跳,舅甥两个对视一眼,连忙拔腿往厨房跑去。
“姐姐!”
“笨妈!”
两个人冲到厨房门口,只看见程念倾神情有些恍惚,正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发呆,听见喊声,程念倾侧脸看着他们,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们喊什么啊,只是打碎了个碟子而已。”
看着地上的碎碟子,程念安和安晟曜是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程念安连忙过来扫碎碟子,安晟曜则是拉住程念倾说道:“妈妈,让舅舅做菜吧,我现在很喜欢吃舅舅做的。”
“有那么夸张吗?妈妈给你做了那么多年,现在你竟然嫌弃妈***手艺了。”程念倾夸张地委屈说道。
安晟曜连连点头,“是啊,我现在很喜欢吃舅舅做的饭,笨妈过来陪我打游戏。”
“姐姐你别不服气,我现在的手艺就是见长,曜曜喜欢吃也正常嘛。”见自己要做饭,程念安立刻给自己撑场子。
程念倾白了他一眼,自己又不是没吃过,这几天都是小安在下厨,怎么这个时候倒是夸口起来了。
不过也由不得她多想,就被安晟曜给拉了出来。
其实只是看见刚才那个盘子,程念倾想起了安琛西,这个盘子是之前他们一起选的,当时他还嫌弃这个盘子太过平淡,看起来没意思,程念倾就喜欢着带着一点水墨花的图案,直接下手买了,买了也就算了,她懒得拿,让他全程都拎着一个盘子去上班,然后下班再送回来。
这听起来的确是很荒唐可笑,让他这样一个设定的人做这样滑稽的事情,可是只要由着她的性子来,不管怎么样滑稽的事情他都能做的津津有味。
只是程念倾有些遗憾地想着,到底把那个盘子打碎了,等他回来之后一定要陪着她再去买一个一模一样的,找不到那样的,就重新订做一个。
没错,是这样的。她的嘴角上扬,因为她已经找到他了,马上他就要回来了,失去的一切都可以弥补,做错的事情也可以道歉,他们还可以再重新开始。
“笨妈,你在那里傻笑什么啊,都已经被我打成这个样子了。”自己已经把笨妈控制的人物给KO掉了,怎么笨妈还在那里走神想事情,安晟曜不禁有些好奇地问道。
程念倾笑着摸摸安晟曜的头说道:“你开心就好。”
“喂喂喂,你在敷衍小孩子吗?我又不是安凝微那个笨蛋,不许这样敷衍我,快点来跟我认真较量一场。”安晟曜顿时很不爽,握着游戏手柄晃来晃去,挑衅程念倾。
“好啊,那就陪你打一场,输了不许哭鼻子。”程念倾一挑眉,神采飞扬,拿着手柄跟安晟曜PK起来,精神满满的都像是换了个人一样,安晟曜看见这样斗志昂扬的笨妈,有些摸不着头脑,结果被程念倾一直反杀。
“好了,可以吃饭了。”程念安那边敲敲门,这边安晟曜都快死得怀疑人生了。
坐在餐桌边,安晟曜都一直在打量笨妈,双颊粉嫩嫩的,不时露出来一抹傻笑,看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这是笨妈很久都没有的状态了,不知道她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程念安也注意到了程念倾的不同之处,不过他没有想太多,只要姐姐能够看开这一切,怎么样都好。
晚上程念倾洗完澡裹着浴袍坐在窗台上,看着那遥远的夜空上的星星,一个人的夜晚格外寂寞,以往每次这个时候都是有他陪在自己身边的,想到他那冷漠的眼神,和保护其他女孩子的举动,程念倾还是觉得有些心痛,好像被针扎了一样。
为什么不认她,难道他就那么恨她吗?还是他已经如此彻底地将她忘记,连同他们的孩子和他的身份也一起忘记了吗?
不可以,她一定要找到他。
“琛西,你在哪里,你一定会回来的,对不对?”她叹息了一声,低低说道。
远处那一颗星星格外温柔,好像是情人那温柔的注目一样。
阿佑抬眼看着那颗星星,高铁走得飞快,两边的灯火就好像是浮在天上的星星一样飞快闪过,灯影在车窗上打过,流光溢彩。
本来姜雯是打算在这里过夜之后再回去的,但是看阿佑那么不喜欢H市,他们就拒绝了姑姑的邀请,直接买了回去的高铁票,此时她也困了,正靠在一边呼呼大睡。
周围的人也都有些困意,车厢里很安静,但是在这样安静的氛围下,阿佑却完全没有睡意,他一直抬眼看着外面的星空,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冲出来,释放这一切,但是到最后,他也什么都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