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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磊将十几位下属公司的总裁都送走后,锦瑟站在带着浓浓夜色的别墅门口。
“明日我出趟门,时间不定,公司的事务就交由你跟孟旭,若是有棘手的事情打电话给盛淮南,他独善其身的时间太久了,也是该有所用武之地了。”
“是,您放心。”
“还有,将凌乔跟母亲的身材尺寸送过去,叫她按照气质做几身衣服。”锦瑟从裤兜内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吊在唇角,在夜色的映衬下邪魅而又孤傲,似是带着些神秘感,琉璃色的眼眸,此刻拢了层白烟,让人看不真切。
袁磊张了张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欠了欠身,“我会找时间抓紧去办的。”
“嗯。”
抽到一半的烟,被锦瑟抛在了地上,单手插兜转身进入别墅内,眼角正瞥到那个今夜有些古怪的小女人,正挽着锦淑珍的手,就像是个小女孩儿跟母亲撒娇般地,c缠着她一同进了锦淑珍的卧房。
锦瑟倒也不以为意,想必是两人有些私密话要说,这是他希望看到的,毕竟现在的婆媳相处是世界亟待解决的难题,没想到他锦瑟这般幸运,这婆媳相处的要比跟他这个亲身儿子还要亲密。
“端杯咖啡上来。”吩咐了佣人转身上楼去了。
卧房内,锦淑珍倒也不避讳凌乔,穿了件无袖的睡衣先上了床,她素来有睡前阅读的习惯,拿了本书靠在床头,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凌乔今天的情绪不对,细心的锦淑珍已经感觉到了,好几次从书上抬眸,凝向浴室的方向,心想着今天出门是否遇上些什么事情啦?
等到凌乔穿着睡衣出来的时候,她倒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抬眉眼,冲着凌乔温婉一笑,再度将视线落在了书本上。
“阿姨。”凌乔掀被滑进被窝,双手挽着锦淑珍的手臂,小脸儿在她的身侧蹭了蹭,轻轻地阖着双眸。
“心里有过不去的坎?”锦淑珍将书合上至于床头,垂眸看着凌乔。
“嗯。”凌乔点了点头。
“跟瑟儿有关?”
“我不知道。”凌乔声线中带着踯躅后的不确定。
“乔乔,既然你已经认定瑟儿了,那你们就是要生活在一起一辈子,生活中最忌讳的就是两个人互相猜忌,猜忌多了只怕是要生出嫌隙,就像是一个玻璃器皿有了裂缝,又如何能够装满水呢。”
锦淑珍说的话凌乔又何曾不明白呢,这也正是凌乔不能去跟锦瑟说的原因,若是她贸然的去问了锦瑟,事情并不如她所猜想的那样,只会在锦瑟的心中留下一道阴影。
凌乔轻轻地掀开视线,由下而上地望向锦淑珍,视线中带着犹豫,踯躅了半天,仍是支吾着说出了真相,“今天……我去公司找亦舒的时候……在BT门口碰到了……嗯……庄梦蝶。”
待她说完话,凌乔能够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身体正在一点点的变得僵硬,庄梦蝶这个名字对锦淑珍来说就是个噩梦,那么相对的陆逸冰的名字何尝对锦瑟来说不是呢。
凌乔感觉此刻的自己是多么的残忍,她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抱住了锦淑珍的脖颈,想要用自己微薄的爱去给锦淑珍一些支持。
这一抱她才感觉到了自己手心下的异样,她伸手去摸,手心下凹凸的感觉变得越发的明显。
锦淑珍就穿了一件无袖的睡衣,随着凌乔手臂的动作,丝质的睡衣正顺着肌肤游走着,骇人的丑陋疤痕从衣服的领口已经袖口处若隐若现的爬了出来。
“别看。”锦淑珍一把抓住了凌乔探究的柔夷,仿佛一个母亲害怕自己女儿会被眼前可能出现的景象吓到一般。
“为什么?怎么造成的?是谁?”凌乔水莹的眼眸拢着浓浓的雾气,白皙的脸颊在不断的变换着颜色,唇角抽动着,就连牙齿都在打颤,可问题却像是连珠炮一般的从她的咽喉处不断的迸射出来。
经过不长的时间的沉默,凌乔看着锦淑珍的双眸,唇瓣间迸出三个字,“庄梦蝶?”
这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嗯,是的。”锦淑珍视线幽远,“就是那次车祸造成的。”
“哈哈哈。”凌乔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嘴角挂着讥讽的微笑,“挺好,这样真的挺好,一报还一报,也算是扯平了。”
“孩子,你到底在说什么?”锦淑珍不明白凌乔话里的意思,但是心却是一下子吊了起来,坐直上身一把握住凌乔的手问道。
凌乔定定地看着锦淑珍,有晶莹的水光顺着她的眼角跌落了下来,“今天庄梦蝶来求我,希望我能够帮帮她,让我跟锦瑟说说,想要盛淮南去给陆逸冰看看,若是盛淮南不去给他看,他这辈子只怕是很难再有机会醒过来了。”
也许是眼眶中的水雾迷蒙了她的双眼,她没有看到锦淑珍视线中有一闪而过的畅快,和隐隐的不安。
的确,上次凌乔住院的时候,锦淑珍便在锦盛医院的门口看到了庄梦蝶跟陆琛,心中想着必定是他们的孩子出事了,要不然以庄梦蝶这种唯我独尊的人来说。
是没有人能够让她低垂下高傲的头,放下强盛的自尊心的。
可是那天的她就差给在她眼中如蝼蚁一般的保安下跪了,所以她可以在心中断定那一定是陆逸冰出事了,却不知道她的儿子居然会出车祸。
这怎不让人大快人心呢。
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出来要的总是要还的。
“所以你今天情绪这么难过是因为陆逸冰?”
凌乔摇了摇头,泪水变得更加的肆意,蜿蜒着她渐退血色的脸颊,“我知道他是无辜的,可我却一点也不可怜他。我只是担心……”
凌乔话说了一半,咬着唇,沾着泪珠的眼睫似乎变得特别的沉重,她用力地掀动着,对上锦淑珍关切的眼眸,张了张嘴唇最终说道,“我只是害怕,我很害怕。”
蓦地,一个不好的念头闯入了锦淑珍的脑海,她的心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般,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