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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娣出门,他顺着马蕊手指的方向,去找刘继宝,她不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马蕊姐对自己那么不咸不淡,自己是带着礼品去看她的,可是人家根本看不上,这是为什么?
悦娣看到对面有几个修鞋的地摊摆在了人流穿行的街边,她走了过去,他向其中一个打听刘继宝的情况,那位修鞋师傅,抬起头来,悦娣吓了一跳,不是别人,正是曾经想要强奸自己的饭馆大师傅李天亮,李天亮也认出了她,悦娣想要离开,李天亮一把抓住了她,和气的让她坐下,悦娣见街道人头攒动,知道李天亮不会把自己怎样,她坐下了,李天亮请求悦娣原谅他过去的无耻,说自己过去也是真心喜欢悦娣,喜欢就想占有,又不想婆婆妈妈的下功夫,所以犯下了那样的错误。悦娣听到李天亮的悔悟,心中有了一些同情,她问候李天亮近况,李天亮告诉她,自从悦娣离开后,自己当时就后悔了,以后再也没有做过那样的猪狗事,自己在医院治了很长时间的伤,小便出血了将近一年,后来结了婚,妻子也是一位非常漂亮的农村姑娘,但婚后,他们就没有过夫妻生活,姑娘刚开始还认为是害羞,后来发了自己没有了那个能力,妻子用尽了各种办法,自己都毫无反应,没有希望了,妻子跟自己的好友哥们何俊康发生了关系,妻子很过分,有一次乘他不在,带着何俊康在自己的家里的客厅地板上乱来,结果被李天亮看到,李天亮气不过,剁掉了何俊康的两个手指,自己进了两年监狱,离了婚,妻子做了饭馆王老板的小三,王老板不肯收留自己,坐了牢的人找工作很难,所以他就摆了这个修鞋摊,他今天拉住悦娣的目的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方面是道歉,另一方面是告诉悦娣何俊康一直想要报复悦娣,无数次的扬言,要报复李悦娣,他警告悦娣,那个牲口是干得出来那种事的,在南城一定要小心。
悦娣听着李天亮的诉说,心中涌起无限的愧疚之情,李天亮走到今天这一步,虽然是自作孽不可活,但是,又怎么能说与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呢,悦娣非常后悔自己的残暴,即使当时是正当防卫,但是这过度的防卫给人家带来了一辈子伤害,她拉过李天亮满手硬茧的大手,放到自己泪流满面的脸上,深深的忏悔自己的罪孽,她站起身,拿出自己包中的4000元现金,塞进了李天亮的包中,起身给李天亮深深的鞠了一躬,捂着着自己欲哭的嘴,匆匆离去。
悦娣跑出了好远,她隐隐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来,有没发现有自己熟悉的人,一个声音从人群中再次传了出来,分明是在叫她,他听出来了,就是刘继宝的声音,他循声望去,人群之中,一个修鞋的小摊前分明的坐着刘继宝,悦娣走了过去,刘继宝面色黄中带黑,虽然只有三十来岁,可是前额已经有了很深的皱纹,灰白的头发蓬乱不堪,满手污垢,手上的皮肤褶皱中夹着一条一条的黑色的印迹,悦娣简直不敢相认,她不相信,这就是9年前几乎天天送自己礼物,甚至一掷千金的刘继宝老板,就是吃猴头、坐牛头、的刘继宝经理。
悦娣来到近前,刘继宝招呼她坐下,放下手中的活计,和悦娣交谈起来。
悦娣:“刘经理,唉,算了,我叫你继宝哥吧,怎么会是这样?”
刘继宝:“悦娣,我真是个混蛋,我当初也是鬼迷心窍了,本来打算一直追求你的,可是在这个时候,你爸爸病了,你走了,马蕊出现了,我和她见面的当天就那样了,马蕊很快进到了我的公司工作”。
悦娣:“你们两个都那样了,进到你的公司也很正常呀,我看你们是中学同学,关系一直不错呀。”
“悦娣呀,正因为那样,所以我就没有防范,每次提出要我给一点爱她的诚意,要我在她给我的一些诚意表示书上按手印,我急,想都没有想,看也没有看,就按下了手印,这样的过程将近半年,她提出要结婚,我们很快结了婚,父亲交出了自己的董事长的位置,给了她,她拿到了公司的财产大权,在当上公司董事长的第二天,就提出和我离婚,财产清算,结果我家在公司负债280万元,我不信,查账,发现,我家财产、股份、全部被我赠与给了公司股东马蕊,马蕊拿出了所有我按过手印的凭据,凭据上我的手印,公司印章,法人印章清清楚楚,我爸无话可说,她作为公司股东,财产投入全部在婚前,我和他婚后没有任何财产,只有债务,马蕊承担了债务的百分之二十,我家被大地歌舞厅彻底扫地出门,父亲不到五十岁,一气之下,一病不起,第二年的春天就离开了人世,母亲精神彻底垮了,疯了。我多次找马蕊说理,可是我一点道理都没有,多次被保安赶出来,没有办法,我无脸见人,我跳了楼”。
悦娣十分惊讶:“你跳楼!怎么会这样?”
刘继宝:“我从二楼跳下来,没有摔死,你看我现在这条腿彻底废了”。刘继宝让悦娣看看自己的右腿,伤心的说道。
悦娣:“继宝哥,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悦娣妹子,知人知面不知心呀,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我这是罪有应得,当初我要是稳重一点,不理睬马蕊,专心追求你,即使追不上,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我肠子都悔青了!还有就是我和父亲金融债券和公司运营的知识远不如马蕊,没有知识害死人,要是我们稍微有点知识,我父亲不至于将公司董事长的位置直接交给马蕊,马蕊也不可能拿到公司的印章和我父亲的法人的印章,就不会出现这种局面”。
“那后来呢”
“悦娣妹子呀,人情淡如水呀,我家在发达的时候,很多亲戚朋友都想着来投靠我家,爸爸为了自己的生意,一个都没有点头。我家衰败了,亲戚朋友自然也不肯搭理我们,见我家这样了,都躲着我,害怕我给他们找麻烦,中学时老师给我讲过一副对联,是那么写的,‘穷在闹市办海参席请不来有钱舅子;富在深山架开山炮轰不走舔肥龟儿’,当时只是觉得好笑,今天这在我家全都得到了验证!”。妈妈疯了,要钱治病,没有一个亲戚伸出一只援手。实在没有办法,我真想去死,可是我死了,我妈妈怎么办,我那疯了妈妈怎么活呀,我只能选择活下来,我活下来,妈妈才能活下来,要活下来,总要吃饭,我别无选择,就摆了这个修鞋的地摊,生意还不错,就是城管一天到晚的追赶,我和城管的斗争已经五六年了”。
“继宝哥,我能去看看阿姨吗”。
“妈妈疯了,已经不认识人了,我们没有房子了,租了一间很小的房子,家里很乱”
“没关系,继宝哥,我去看看阿姨”。
“好吧”刘继宝把东西收好,装在一辆人力三轮车上,让悦娣上车。
刘继宝骑着三轮车,东拐西拐,转过七八条小巷子,来到一个恶臭的废水沟旁,停了下来,沟渠的一边有几间低矮的小破房子,刘继宝租下其中一间,刘继宝下车后,拖着他那条废腿,推着三轮车,一瘸一拐走在前面,悦娣跟在刘继宝的三轮车后,走在无处下脚的小路上,思绪万千。他们进到房间门前。房门紧锁着,刘继宝开门,门刚开,一种恶臭迎面扑来,一个悲哀的凄厉的的声音吓了悦娣一跳“媳妇,媳妇,媳妇,馒头、馒头、馒头”。刘继宝安慰着悦娣不要害怕,告诉悦娣:“这就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