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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左鹏告诉楚默宣,国内邓子枫送来消息,小果在德国险些被抢。如今,陈叔和阿松已经带着小国回到了山上。
“平白无故的抢孩子?”楚默宣吃惊非小。“难道和小果的身世有关?”
“应该是吧!”左鹏深思片刻回答。
“让阿松过去,找方坤,好好调查一下美国鹰迪公司。”楚默宣放慢脚步。
之前,方坤已经向他透露过,说鹰迪的董事长原本身体好好的,突然变成了植物人,至今没有清醒。据小道消息称:当时这位典雅高贵的男人,在昏迷之前,竟然从冰箱里面爬出来。
两人边走边聊,不觉来到翠竹阁别墅。转头,竟见一架直升机,安静地落在院门外。
会是谁呢?
正疑惑间,听到一个爽朗的笑声从身后传来:“默宣!”
“卡布?”楚默宣一愣。随说年纪轻轻好恢复,可伤筋动骨100天,更何况他动的还是脊椎的大手术。
“听说你这边遇到个小麻烦,所以忍不住过来看看。”卡布还原昔日的开朗,还未张口,脸上的笑已经堆满。
没错,还是若干年前那个帅气、开朗、英俊的小伙子。
“你行不行啊?”楚默宣上下打量一下好友,他看来起色不错,并没有大病初愈的憔悴。
“呵呵,小瞧你兄弟了是吧?”卡布一边紧随楚默宣的脚步前行,一边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亲切的姿态令人羡煞。
“印象中,你好像对服装设计有兴趣对吧?”楚默宣问。
“不是服装设计,是舞台设计!真不够义气,连这个都记错了!”卡布咬文嚼字,得理不饶人。
卡布的到来,是四季岛发生地震以来,楚默宣最开心的一天。
知道以卡布的为人,欠自己那么大人情如果不还,应该是一个很大的心理负担。楚默宣毫不客气地说出自己准备开时装展示会的打算。
管家见楚少带人来,赶紧招呼落座。楚默宣无意识的抬头望望楼上:“怎么?小姐不在?”
管家忙回:“一早便出去了。”
卡布见一向目不斜视的楚默宣竟然当着他的面,毫不掩饰地提到一个女生,当即调侃是否家里添丁。
楚默宣笑而不答,转换话题问他手术之后是否有不适症状。
不想卡布却反问:“一向骄傲的楚少,什么时候变得谦虚?对别人的手术不放心,对自己也这么没信心?”
两人正说话间,林晓颜回来了。
“来介绍一下,这是你未来的嫂子!”
“哇!大美女啊!”卡布当即露出夸张的表情,伸出双手就要上前拥抱。
楚默宣知道这家伙在故意逗自己,但这种时刻,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沾了便宜,于是慌忙上前,用身子把卡布和林晓颜隔在自己两边。
这样的动作显然不应是楚少所为,以至于一旁的管家和佣人,都忍不住掩面而笑。
吃罢晚饭,楚默宣让林晓颜上楼,自己则和卡布坐在客厅里,讨论服装展示会的事情。
楚默宣特别强调,此次服装展示会,所请之人务必非富即贵,歌星、影星、娱乐圈、时尚界,不求顶尖,但要有一定的影响力。
卡布一边点头,一边记录。不问原因,也不问理由,虔诚的像个中规中矩的小学生。
乌拉的态度,让他身旁的小弟疑惑不解,他们不了解一向骄傲的连老爷都不放在心上的少爷,怎么会在年龄相差无几的男子面前,可以如此乖巧和听话。
当然,他们也不知道,卡布少爷和楚默宣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
在没认识楚默宣之前,卡布也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有那么多的变数。
没有人能选择自己的出身,就像年少时的卡布。明知道自己的人生并非他想要的,也不是他美丽的母亲想要的,但他们,终没有选择的权利。虽然他们没有一刻不在挣扎,可母亲挣扎的最终结果,是以自己一息尚存的韶华作为代价,为儿子撬开一条逃离他父亲的缝儿,让她唯一的儿子去了美国读书,而她,却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失去唯一的亲人,对世界已经绝望的卡布,让原本空虚的他更加放任和叛逆。
从情感上,他希望自己的生活有所改变,以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可骨子里的软弱,又让他从不主动去寻找突破口,直到一天天在逃避中沉沦。
他鄙视堕落的自己,也厌恶这种看不到未来和希望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醉酒后,他喝退身边所有的保镖,一个人摇摇晃晃,走在异国他乡的大街上。
仿佛只有这种方式,才可以放肆地嘲笑那个懦弱无能的自己。他即使成年,想改变人生,却挣脱不掉不知是爱还是恨的父亲。
无数次,他想远远的逃开,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飘摇不定的风筝,无论飞多远,飞多高,手中的那根线,都稳稳地掌握在他父亲的手中。他以为赶走保镖,就可以还自己一刻自由与安宁,却不知道危险,正在一步步向他逼近。
安静的街口,行人稀少,两侧密密匝匝的灌木丛,昏暗的灯光,也为即将发生的一切,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屏障作用。几乎是眨眼之间,意识不清醒的他,还没搞清楚状况,便被一只麻袋妥妥地困在其中。
人生第一次,他知道了什么叫恐惧。
隔着麻袋,他能清晰地听到迅速挖土的声音,知道下一步葬送他的,将是一个专门为他量身订做的土坑。
20岁的年龄,还没真正走上社会,还没看清自己的未来,就这样在异国他乡,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这是他想要的解脱吗?当然不是!此时,求生的欲望战胜了所有,他开始奋力挣扎,然而,堵住的嘴巴,捆住的四肢,让他的反抗毫无意义。
不久,他就被重重地丢在深坑里,感觉每一锨土,都清晰的洒落在自己身上。与此同时,绝望像一只魔爪,一点点向他逼近。
他即将见到他慈爱的母亲了,他开始安慰自己,既然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结束,难道不是最好的解脱吗?可明明,他有那么多的不甘,以至一个小时之前对这个世界的厌恶,竟然变成无限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