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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探视
张老师愣住了，执教这么多年，头一回碰上这样的学生，还是一个性格内向，身体瘦弱，平时偶尔会受同学欺负的学生。
张老师用力捶了一下桌子，再次指着王严的鼻子，大声说道：“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你这叫不尊重师长，道德败坏！”
王严平淡地说道：“我很尊重您，包括对您的称呼，用的都是‘您’这个字，至于说道德败坏，我更加不认同您的观点，如果以您的理解，正当防卫和实事求是就是道德败坏，那请问您的道德标准是什么？”
张老师气得有点儿哆嗦，通常来讲，再调皮捣蛋的学生，一旦进了教导处，都会立马老实起来，可这个王严，居然条理清楚，思辨敏捷，张老师甚至怀疑他这次打人是有预谋的！
张老师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好，就算你一开始是正当防卫，那后来呐？你已经把文凯踹倒了，为什么还要继续打他？还有另外两名同学，你为什么打他们？”
王严答道：“文凯先有攻击我的意图，我只是尽最大可能保证自己不受到伤害，所以我要确保他没有反击的能力，至于另外两名同学，我不清楚他们是想拉架还是想攻击我，但他们是主动跟我发生肢体接触，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文凯的帮凶，同时有权力进行正当防卫。”
张老师怔住，半晌才看着他问道：“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王严答道：“普通工人。”
张老师又问道：“你们家有人做律师吗？”
王严答道：“没有。”
张老师说道：“我建议你将来考法律大学，你太能说了，不当律师可惜了，我明天要见你家长，这个可以吧？”
王严答道：“可以，我会告诉我爸，让他来学校。”
张老师用眼睛翻棱了王严两下，说道：“你可以回去上课了。”
“张老师再见。”王严还微微鞠了个躬，然后才转身离开。
下午，接到消息的沐航，带着山伢子一起到了医院，王严那一脚，把文凯的肋骨踢断了两根儿。
看到沐航进来，文凯呲牙咧嘴地叫唤道：“疼啊！沐航啊……我为了你伤成这样儿，你咋表示啊……疼啊……”
沐航坐到病床边笑，说道：“别叫唤了，别吵着别人，说吧，要什么？”
文凯说道：“伙食得上点儿档次吧？”
沐航点头：“行，你随便吃，我报销，钱用完了给我打电话。”
文凯又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么躺着太无聊了，得有个能玩儿大型游戏的电脑吧？”
沐航又点头：“行，待会儿我就给你买去，最迟明天下午给你送来。”
文凯呵呵一笑，看着山伢子问道：“这哥们儿谁呀？”
沐航脸色一紧，怕张小莹又蹿儿，连忙说道：“说话放尊重点儿，这是石哥！”
转而低声又解释道：“就是帮我除掉恶鬼的大师。”
“哦！”文凯一脸崇敬地说道：“失敬失敬，不知者不怪罪，我还以为您是沐航的哥们儿呐，石哥快请坐。”
转而又说沐航：“你腚咋那大呐？一屁股就坐那儿了，没见一个床就一个凳子吗？我不认识石哥就算了，你咋心里还没数儿呐？赶紧起来！”
沐航笑着站起来，对山伢子说道：“石哥你坐。”
山伢子倒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但他得问问情况，就坐下，低声对文凯说道：“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我详细说一下。”
文凯把当时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然后说道：“我觉得那小子不对劲，我也没把他咋样，说话也挺客气的，那小子上来就跟我较劲，而且感觉会功夫一样，三两下儿就把我干倒了，石哥……”
文凯回头扫了一眼，同房的病友没人注意他们这边，才小声儿问道：“你说王严那小子是不是鬼上身了？”
山伢子皱眉，虽然文凯说得很详细，但仅凭一个人的非常规反应就判断是鬼上身，未免有点儿太不负责任了，答道：“我没见着王严，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文凯说道：“这小子劲儿可大了，我跟你说石哥，他长得跟个小鸡子似的，以前……”
“文凯。”沐航打断了他的絮叨，问道：“你家人呐？怎么没人管你？”
文凯说道：“我这就是躺着养，又不是啥要命的事儿，我爸妈不得上班儿挣钱呐？我不让他们在这儿待着，我嫌烦。”
沐航又问道：“那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也上班儿？”
文凯撇嘴道：“我爸行三，我爷爷奶奶从小儿就不疼我，让他们来守着我，我还怕他们趁机把我弄死呐。我姥爷倒是对我挺好，可岁数那么大了，他来这儿，那是他伺候我呀，还是我伺候他呀，我还不如有事儿叫护士呐。”
说着眼睛一亮，对山伢子说道：“石哥，有个小护士长得贼好看，我给你喊来瞅瞅？你再吓唬她一下，保准儿她得跟你好上。”
‘啪’的一声，文凯挨了一嘴巴，一脸茫然的看着沐航问道：“你打我？”
沐航笑，伸直了胳膊说道：“你觉着我能够得着吗？”
文凯又看向山伢子，山伢子尴尬地说道：“对不起啊，是我好朋友打的。”
说完扭脸儿看着张小莹小声埋怨道：“你现在咋还动不动就动手儿打人呐？”
张小莹瞪眼道：“你没听见他说什么吗？让你吓唬人家小护士，你心里也想是吗？”
“说啥呐？你咋了？”山伢子皱眉，小莹这是咋了？难道是这里的地气有问题？小莹咋变得这么暴躁呐？而且说话咋不着调了呐？
张小莹白了他一眼，嗔道：“傻子！”
文凯用不解且惊恐的目光看着沐航，沐航缓慢地用嘴型说了个‘鬼’字，文凯使劲咽了咽口水，声音有点儿发颤地说道：“有怪莫怪啊，我就是嘴上说说，我真没坏心，人家护士都不爱搭理我。”
沐航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是夏歆雨打来的，沐航说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说完快步离开了病房，文凯有点儿慌，看看山伢子，又看看山伢子旁边儿，说道：“石哥……那什么……你坐这么半天也累了，赶紧回家歇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