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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有几分迷离,就好像还沉浸在梦中。
蓦地,他脸上闪过一丝担忧,紧张得就像起来:“他伤到你了吗?”
“你小心点,别起来!”梁晓可忙扶着他,想到他扑过来替自己挡了一刀,又不免眼睛湿了一片,道:“他没伤到我。”
虽然强忍着,但眼泪还是掉下来。他有些吃力地抬起手,抹掉她脸颊的泪水,眉头蹙了蹙:“你别哭啊!”
她一哭,他就不知所措。
蓦地,他想起他用协议把她强留在身边,她一副倔强却还是哭了。那时的他简直太混蛋了,不懂得该如何安慰,却又就见不得她哭,还强吻了她。
或许是他如今说话有些虚弱,语气不像平日那么冰冷。她听得整颗心都揪在心里,眼泪掉得更快了。
他曾无数次地在心底质问她,为什么每一次都能那么无所顾虑地在安晋面前哭,可是在他面前总是一副不服输的倔强模样。如今,看到她梨花带雨,他反倒心疼。
他很是吃力地坐了起来,她的眼泪没停,却不忘去扶他。
可是,她没想到,他执着要坐起来,竟是为了把她揽在怀里。
突然撞到他的胸膛,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连忙想要抽身。
“别动,疼。”他低沉的话,伴随着身体的振动而说出口。
她想把手环过他的腰,有多紧就抱多紧,可一想到他后背的鞭伤就放弃了,只能攥着他的衣服。
哭了好一会儿,她总算停下来,慢慢从他怀里出来,问:“你渴吗?我给你倒水。”
他松开她,带着浅而温暖的笑:“好。”
梁晓可早就备好凉白开水,一如三年前,她给他倒水的情景,她把热水参进凉白开水里,再用手握在杯壁上,直至对水温满意了,她才把热水壶放下。
恍惚间,三年前种种的画面袭来,再一次体验了失去她的惶恐。在看到她端着水盈盈走来时,他感到很满足。
他喝完水后放下杯子,他握着她的手:“我已经没事了,你上来睡会。”
因为发烧,他的手滚烫。她生怕弄伤他,怎么可能敢上床?忙摇头:“我不累!”
“睡眠不足容易生病。”他皱了皱眉。
VIP病房里,除了病床还有一张备用床。她说:“那我去那里睡。”
“你不愿意跟我一起睡?”
“不是!你身上有伤,我睡相不好,怕不小心碰到。我睡那里就好!”她解释完,正打算把手从他掌心抽出。
他握得很紧,没有要放开她意思。凝望着她,认真道:“我想抱着你睡。”
血液瞬间冲到她脸上,发烫得让她不禁闪躲他的目光。他的手不禁用力,她感受到他想拉她上去,只好无奈道:“你别动,我上去就是了。”
她坐在床沿,脱了鞋子上去,而他早就让出位置给她。
他侧躺着,又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嘴角噙着浅笑。怀里的她,手里拿着测温计,心里惦记着三十分钟后给他量体温,却没想到,因为太疲惫很快就睡着了。
三十分钟后,护士来记录秦厉的体温。却见两人依偎着躺着,不免有些惊讶。
秦厉听到开门声,睁开眼。
除了病人,其他人是不被允许上病床的。护士皱了皱眉头,正想走过去叫她起床,秦厉却抢先一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护士不敢忤逆,只能自己帮他测了温度。
看得出来,他很呵护怀里的人儿,护士完成任务后便轻手轻脚地出去。
——
第二天,秦家的人来换班,梁晓可回去休息了。
卫敏边吃早餐,边问:“秦厉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了危险期,今早上烧也退了。医生说,快的话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那就好!你好好休息,小司交给我就行了。”带着笑意说完后,卫敏低着头,佯装看碗里的粥,眸子深处却有一丝惆怅。
梁晓可瞥了一眼,不禁皱了皱。刚想问她什么事,却又止住。卫敏一向藏不住心事,什么都跟她说,如今不说一定是有原因,她想了想,还是等卫敏主动说为好。就道:“好!那就谢谢你啦!”
吃完早餐,梁晓可洗了个澡正准备补眠。拿起手机才发现秦厉发了微信来,问她有没有吃早餐,累不累。
她一一回应了,又跟他说要休息了。不过她睡觉前发现,昨天的事让他们又上了一次热搜。对这些事,她如今是越来越不在意了。把手机丢一边,倒头就睡。
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起来煮了碗面,吃饱后才稍稍收拾了一下,在去看望秦厉之前,却是先去一趟监狱。她需要弄清楚,梁子贺为什么会想杀她。
梁子贺也不拒绝见她,在看到他的时候,她不禁有些震惊,不过是一夜,他竟然沧桑了这么多。就像是一具活尸,除了眼底的暴戾,没有任何活力。
隔着玻璃窗,两人拿起电话。
“看来他没死。”梁子贺眼底充满恨意,不甘心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她曾想过,难道是因为她和秦厉离婚,让秦家陷入困境?
他盯着他,露出阴森的笑:“你知道让一个人最痛苦的是什么吗?”
那一瞬间,她的心尖发寒,她感到一种恐惧,可还是耐心听他的下文。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死,不能让人痛苦。一个人在想得到什么,却什么都得不到的时候才会痛苦!我要让他爱的人,一个个死去!”
梁子贺握着电话的手十分用力,整个人都怨恨得颤抖起来。
梁晓可睁着惊讶的眸子,嘴巴张了张,却始终没说。
良久,他冷笑一声。她才问:“你为什么恨他?”
“为什么?”他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他夺走了我的梁创,我不该恨他吗?”
她不禁也冷笑一声:“梁子贺,你不觉得可笑吗?这些年,因为我的牺牲,梁家才过上这样的日子。这些……都是他白白给梁家的!”
“你少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梁子贺被激怒得差点要站起来,最后还是坐下来,嘲讽一笑:“你跟他离婚,你是得到了房子、店铺。梁家养你也花了不少钱,你倒是个白眼狼,拿了秦家给你的东西,偷偷地享用!你该死!”
梁晓可从来没想到,一直以来敦厚温顺的他,竟然是这个样子!
她缓了缓情绪,却始终不知道该再说什么。梁子贺已经着了魔般,他把自己酿成的苦果,都看成是别人害成的。
她觉得他好可悲,把自己的变成菟丝子,依赖秦家的资助过日子。她怜悯他的人生如此空虚无助,毫无建树。
这种眼神,秦厉也曾给过他。梁子贺被这样的眼神刺伤了,“嚯”地站起来,脸上的愤怒慢慢转化为阴森可怕的冷笑:“梁晓可,你们总会得到报应的!你、秦厉、你们的孩子……一个都别想逃!一个都别想逃!哈哈哈……”
梁子贺突然失去理智地狂笑,工作人员连忙把他拉回去监狱里。梁晓可望着他,而他被强制拉走,却始终看向她,带着那可怕的邪魅一笑。
在要离开的时候,她碰到了梁子延。
这种疏远的亲缘,梁晓可始终都觉得不那么自在。两人沉默了对看了一眼,梁子延问:“能跟你说说话吗?”
她点点头,两人走到树下。她问:“爸和阿姨还好吗?”
“老样子。这件事我没还没告诉他们,不过怕是瞒不了多久。”
事情闹得那么大,新闻铺天盖地,他们迟早都会知道。
“你有空的话,就回家看看吧。这些年,爸经常跟我提起你。每次看到你喜欢吃的东西,都红着眼说,可可很喜欢吃,留点吧,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梁子延的话让她鼻尖一酸,她别过头躲开他忧伤的眼神,吸了吸鼻子。
自从她亲生母亲去世后,除了一句“爸”她似乎没有再跟这个父亲说过什么。当年,她们来找他,母亲却被成偌恩打了一巴掌。因为害怕失去成偌恩给的荣华富贵,他从来没找过她们,哪怕是一次!
梁子延说,这些年秦厉总是会抽空去梁家,哪怕是在她的房间里躺一会也好。一开始,梁子延很反感他,直至他看到秦厉在她房间里,竟滴下眼泪。后来,他对梁子延说:“和从前一样,叫我姐夫吧。”
……
——
走到病房门口之时,梁晓可刚敲门,就听到里面传来慕容芷的声音。
“阿厉,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哽咽声中充满了微怒和紧张,感情不假,但秦厉却淡淡道:“谢谢关心。”
“要是你有什么事,我该怎么办?”慕容芷满是心疼,止不住哽了哽,从声音来判断,她是大哭过,鼻音十分重!
秦厉:“如果没什么事,我想休息了。”
很是明显的逐客,慕容芷哪里听不懂,顿了顿,又有些尴尬道:“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那我晚点再来看你。”
梁晓可听到她靠近的脚步,忙躲开站在门口。
慕容芷一开门就见到不想见到的人,脸色不免沉了沉。原本她是那么不屑,关上病房的门,就像是没看到她一样经过。可突然,她眸子闪过一丝思绪,顿了顿,问:“我们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