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只是个宠物

忘忧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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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你还有理了?”

    萧景笙脸上不见震怒,可是声音很冷,让我听了都想发抖。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再也不想自欺欺人,终于问道:“我在你书房里做了什么,你都看到了。那你先告诉我,照片上的女孩到底是谁?”

    “这是在审我?”

    “我只是想问个明白。”

    他脱了大衣,解了领带,现在只穿着西裤和衬衫,领口还敞开了两颗扣子,露出好看的锁骨来。

    一边摘他的铂金袖扣,他一边说:“和你有关系么?”

    心里骤然一沉,我咬牙问:“怎么没关系?你自己也承认,我是你的女朋友!难道……难道你身边的其他女人,我就不能问了?”

    摘下袖扣,他随手向桌上一扔。一只袖扣滴溜溜转着圈落在了地上,他也不去捡,只似笑非笑看着我说:“你自己不是还有个前夫呢,我和其他女孩合个影而已,还要向你交代了?”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是那种毫无感情的,可怕的平淡。

    我听得浑身血液都快凝固,他明知道,陆国华是我曾经最大的伤口,可他现在居然这样狠狠戳了上去。

    这哪里是对着女朋友?分明是对着敌人。

    明明他出门之前,我们还相处的那么好。可我不过进他的书房看了看,他就马上彻底换了一副态度对我。

    他这人,哪怕表面上再怎么随和,骨子里也是霸道和自我的。他的独立空间,根本不许我进入。而他的命令,也决不许我忤逆。

    不然的话,此时此刻,就是我的下场。

    苦笑了一声,我摇头说:“萧景笙,在你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他嘴巴微动,还没开口,我又说:“你别说是女朋友,没有谁的女朋友连男朋友的书房都不能进,没有女朋友要被男朋友用摄像机监控,更没有女朋友会随随便便就被男朋友揭开他最痛的伤疤!”

    憋着一口气说完,我已经忍不住红了眼圈。

    不想在他面前表现得太脆弱,我深吸一口气,扭头就想下楼去。

    手臂一紧,我还没迈开脚步就被他抓住,只听他恶狠狠地问:“哪儿去?”

    “这里容不下我,我走还不行吗?!”

    用力挣扎了一下,却被他抓得更紧,“怎么?自己偷偷摸摸进了我书房,翻了我照片,现在我还没说什么,你倒耍起脾气来了?!”

    “我哪里敢耍脾气?”

    男人的大手仿佛铁钳,我怎么挣扎都没用。索性我也不动了,就老老实实让他抓着,沉声说:“萧景笙,你也不用再费心上锁,更不用劳神开什么监控!你这地方太金贵,我曾小迪住不起,你让我走!”

    “你当我这里是宾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他眼睛里明明是对我的厌恶,可手上仍旧抓着我不放。

    我感觉自己手腕都要断了,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照片,他和那女孩合影时温柔羞涩的表情……我心里一痛,咬牙反问他:“那你还想怎么样?!”

    既然不信任我,既然讨厌我,为什么还要留住我?

    刚刚还面色铁青的男人,紧绷的唇线突然一弯,勾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我心里暗叫不好,正本能地想逃。拼命挣脱他的桎梏,跌跌撞撞跑到门边,却被他一阵风一样追上来,猛地摁在了门板上。

    “疼!”

    他是半点不顾我的身体,我感觉后背都要被坚硬的铁门撞断了。

    “你还知道疼?”

    男人的口气阴恻恻的,修长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一张俊脸逼在我面前,五官在视线里成倍地放大,看起来竟然有些狰狞。

    “你……唔……你先放开我!”

    他的手劲儿真大,我的下巴都要被他捏脱臼了,疼得两眼冒出了泪花。

    可他非但不放,反而加了两分力气,还捏着我下巴用力晃了两下。我头跟着猛摇,眼前视线模糊起来,只听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曾小迪,你给我记着,我只喜欢听话的女人。”

    实在不喜欢听话这两个字,好像我没有自己的意识,只能对他听之任之。

    “要是……”我忍着疼说,“要是我不听话呢?”

    萧景笙危险地一笑,“不听话,那就教训到听话为止。”

    “你……啊!”

    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唇上一阵剧痛,居然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咬完之后,他抬起头来,唇角带着我的血迹,鲜红鲜红的,在灯光下显得恐怖又妖冶。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活活吃了我。

    “怎么样?还敢不听话么?”

    说着,他大手下移,在我胸口用力捏了一把。

    他在那样敏感的地方下手,我忍不住身体微微一颤。

    疼。

    可是更多的是屈辱。

    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一个需要被驯服的宠物?而且……是用这种不堪的方式驯服?

    眼睛里突然蓄满了泪水,我不能允许自己被人这样对待。巨大的屈辱感让我有如神助,力气一时大增,抬腿就用膝盖顶了上去。

    男人最软弱的地方被攻击,饶是萧景笙,也疼得变了脸色,不由自主地松手放开了我。

    一旦寻到机会,我猛力推开他,拔腿就往外跑。

    他缓了片刻,咬牙切齿喊着我的名字,迈开长腿又追了过来。我一时慌不择路,脚下撞到什么,身体骤然前倾,一下子就向墙角一只花瓶处跌扑过去。

    “啊!”

    “咚!”

    我的尖叫,和花瓶倒地的碎裂声同时响起。当我感觉到痛意,发现双手都被碎瓷片扎破了,鲜血早汩汩流了一地。

    萧景笙脸色一沉,眉头一皱,立刻向我跑了过来。

    我以为他要扶我起来,正打算扭头拒绝,谁知他只是拿起地上一块最大的碎瓷,捧在眼前喃喃自语:“怎么碎了?怎么会碎了?!”

    看他那样子,根本看都没有看我一眼,我躲避的动作一顿,立刻自嘲地笑了一声。

    我对自己说:“曾小迪,你好好看看吧,在他心目中,你的位置还比不上一个花瓶。”

    虽然手疼得厉害,可没有人扶我,我只能用流血的双手撑着地面,自己忍着疼艰难地站了起来。

    脚下一地碎瓷,我恍恍惚惚忘了躲,就那么踩着,跌跌撞撞向大门口走去。

    直到我摸到了门把手,正要开门出去,背后才传来了萧景笙怒气冲冲的嗓音:“曾小迪,你给我站住!”

    我依言站住,却没回头,只满心疲惫地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碰碎了我的东西,一言不发就想走?”

    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听他的声音,我也能猜得出他气急败坏的表情。

    苦笑了一声,我说:“多少钱,我赔。”

    他又冷笑起来,“赔钱?曾小迪,你可别忘了,现在就连你爸爸的救命钱,都是我给你的!你拿什么赔我?”

    又是这个问题。

    我拿什么赔他?

    想着他上一次自己给出来的答案,我漠然转身,流血的双手抓住了领口,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撕。

    “刺啦”的一声,真丝衬衫裂成了两半,我袒露着胸口给他看,毫无情绪地说:“那我用身体赔,总可以了?”

    隔着一段距离,我都能听到萧景笙因为怒气而发出的粗喘声。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两手攥拳垂在身侧,脸色铁青,额角的青筋都一根根暴了起来。

    我毫不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如一只豹子一样,扑上来直接撕了我。

    闭上眼睛,我都做好了接受他肆虐的准备,可是一秒两秒……许久过去后,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

    一睁眼,发现他根本没看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

    看着他僵硬的背影,我淡淡地问:“赔偿你不要了?”

    “你给我滚。”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浑身的肌肉也紧绷着,明显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男人这样,一般都是暴怒的前兆。我不想这个时候彻底惹怒他,不然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轻手轻脚地移动着,我想先上楼换掉这件撕碎的衣服再走。可刚移动了两下,就听到砰的一声巨响。

    吓得浑身一颤,我循声回头,才发现是萧景笙一拳擂到了墙壁上。

    别墅的墙围,用的都是高档石砖,他这一拳用力这么大,只怕那手伤的要比我还重。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就忍不住骂了自己一句。

    都这样了,我居然还在关心他的手有没有伤?

    也太贱了。

    咬咬牙,我忍下询问他伤势的欲念,低头继续往楼梯的方向走。这次刚走了几步,胳膊被人猛地拽住,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萧景笙揪到了门口。

    他用力将门一拉,然后胳膊抡圆了,像扔垃圾一样将我甩了出去。

    男人力道太大,我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还是一下子跌坐在了他门口的绿地上。

    来不及说什么,也还没站起来,我只听耳边震天的一声“砰”,是萧景笙又狠狠将大门甩上了。

    看看眼前紧闭的门板,在低头看看自己流血的双手,我忍不住摇着头歇斯底里的大笑起来。

    曾小迪啊曾小迪,你到底有多蠢,居然把自己弄到了这样的狼狈的境地。

    如果说上一次,还可以怪陆国华太无耻,那么这一次,纯粹是我自作自受。

    笑够了,也哭够了,我艰难地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出别墅区,到外面马路上去打车。

    这种高档小区人都不多,我一路上没碰上一个人,直到上了马路,才发现有人一直用异样的眼神打量我。

    顺着他们目光低头一看,我这才发觉,自己的领口是大敞的,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都露了出来。

    这是我刚刚自己撕破的。

    连忙单手攥住了,我另一只手扬起来叫了一辆车。

    司机师傅停下来,目光也在我身上流连片刻,似乎在考量要不要载我这样一个狼狈不堪的客人。

    “师傅,我加钱给你,送我去幸福小区。”

    我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对着一个陌生的的哥低声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