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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的目光怔忪，徐文秋的话语让他震惊。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吐出。
多久了，久到瑾自己都不记得了。在最近这几年，他一直游走于黑暗中，在黑暗中自顾自的挣扎。有人要害他，有人要杀他，他都可以冷静自若的面对。
这么多年，他的身边的亲信就只有古叔一个，其他人，不管是口中信誓旦旦可以为他献出性命的，或者是帮他挡过刀子的，再或者……他都不敢全信，可就算是面对绝对信任的古叔，他都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
这种，被关心了的感觉。
瑾怔愣的目光让古叔一愣，再一看徐文秋面上的为难，心下忽然明白了什么。
“谢谢。”目光微微抬起，落在了徐文秋的脸上，过了好一会儿，瑾才缓缓的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但那双眸中的雾霾，却着实散干净了。
热奶茶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塑料杯，传到了瑾的手上，这滚烫的温度，直直的传到了瑾的心里。
瑾想，他大概是想错了。这么多年，徐文秋的心一直都没变。
但是究竟是什么，磨去了徐文秋的棱角？明明当初，她不是这样温顺的。
但到底，瑾没有直接问出这个问题，而是将它埋在了自己的心里。
过了一会儿，徐文秋看着瑾把奶茶喝了一半了，才敢开口：“我说小瑾，你就把我关着也不是个事儿啊……要不……”
“你只能在这里。出去的唯一办法是肖尧来救你，并且打过我，或者换个方法赢走你。”瑾的唇角是凌烈的弧度。
那笃定的语气，让徐文秋不敢反驳。
因为她啊，打不过眼前这个看起来孱弱的人儿。
瑾在这里心思起伏，殊不知另外一边已经掀开了锅。
苏北听到肖尧的叙述之后，顿时脸黑了。“所以……你是来让我打你的吗?”苏北一边说，一边揉自己的拳头。
想她好不容易发现了苏北最大的bug，好不容易解决了大半，好不容易觉得自己可以放松一会儿了，谁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
看来她还真是个天生的劳碌命，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都不行。
想到这里，苏北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疼死了。
“啊啊啊啊算了算了，我和你们去看看。”说做就做，苏北一把从自己的椅子上面拿过了外套，穿上之后就要出门。
沈梵脸上划过一道黑线。
他是真心感觉苏北没有抓到事情的重点。
“你给我站住，你知道来的人是谁吗?”沈梵呵斥着。
苏北回头，眼中盛满了鄙视：“公子瑾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你现在就这么过去？不怕死？”沈梵的眉头再一次攥了起来。
“所以我们现在要去警局啊。”苏北一挑眉，目光落在沈梵的身上满满的挑衅，那神情，好像在说，亏你还是混律政的，竟然连这个都没有想到吗？
“别开玩笑了，警察不会为了一个徐文秋和瑾做对的。”沈梵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警察确实应该在乎每一个人的性命，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无奈，他们也有他们的思量。
徐文秋只是这人海茫茫中毫不起眼的一粟，然而如果和已经相安无事许久的瑾发出了冲突，死掉的，就不是一个徐文秋了。
何况，徐文秋有没有生命危险，他们都不知道。纵然瑾的性子向来嚣张，但他很少犯命案。
“沈梵。”苏北忽然用关爱智障儿童的目光看着沈梵，那眼中的神情让沈梵看着不爽，“我就想问你，在你眼中，x市的警察是不是很看不起我们三个啊。”
沈梵一呆，所谓当局者迷，方才他只是一时间没有想通。从他了解的徐文秋的背景确实只是一个杂志社的小文员，但是被苏北这么一点，这件事也就清晰起来了。
是了，警察可能不会管徐文秋一个人，但是如果加上他们三个人呢？
“原来，还可以这样啊。”沈梵喃喃。
“沈梵你以前的案子一定是请的托帮忙理的。”苏北一巴掌拍上了自己的额头，顺便发出十分猖狂的笑声来嘲笑沈梵。
沈梵的脸一黑，当场就要爆粗口。但是在“砰”的一声关门之后，沈梵心中所有的怒火都收敛。
肖尧出门去了……
沈梵愣住，透过门上的半块透明的玻璃，沈梵分明看见了肖尧往外走的影子，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在知道了处理办法之后的肖尧。比来之前，更加阴霾。
沈梵约摸是猜不到结果了。因为就连肖尧自己，也觉得最开始的那个想法，那么荒唐。
他竟然以为，徐文秋会那么做，是因为她认识瑾，而肖尧之所以来这里找苏北，其实是为了试探苏北的态度。
徐文秋和苏北看起来似乎认识了挺久……
站在楼梯间，肖尧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任由那股烟雾在肺里面翻腾。
难受，很难受。
肖尧怔然的看着自己的手，目光所集中的地方，是一条细长的疤痕。
当初那指甲刺入肌肤的痛，已经在记忆中渐渐模糊。这伤疤也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浅，变淡。
但那一夜发生的事，那场泥泞中的雨，那撕心裂肺的哭声，依旧留在他心里，他从未忘记。
肖尧觉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哪怕只有一分胜的可能，也要去试试。他不想再体会一次失去的滋味，那会让他疯，让他魔。
肖尧握拳，那道疤随之隐藏在了他的拳中。
手机发出“滴滴”的急促声音，一个陌生电话发来一条短信，信中的内容让肖尧心渐渐下沉。
“肖尧！”身后传来了沈梵的声音，肖尧转身看了过去，那深雾沉沉的目光让沈梵一愣。
“你们去警局，我去另外一个地方。”肖尧面无表情的回头，目光落在沈梵的身上，不送拒绝。
沈梵一愣，只能眼睁睁看着肖尧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