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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藏在仓库的日子说充实也充实,说无聊也很无聊。每天训练的时间排的很满,可总有空下来的时候,就好比每天睡觉之前的那短暂的时间,在那个时间段我总是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我想石头,想他还没结婚之前我们在县城胡混的日子。想茉莉,想第一次遇到她的场景。想白蕊……
阿浩心思很单纯,跟着我的这段时间他慢慢的开始适应了,好像对于姐姐的死也开始接受了。每天只要我有时间,我总会陪他聊天。本来我打算教他认字,可是他除了数字对其他的东西都不是很感兴趣。
我让影狼从外面买了一堆关于数学的书籍,然后一点点的开始教他。有些东西我都看不懂,不过只要将书里的内容读出来给他听了之后,他就能马上明白。这是我怎么也理解不了的事情,有时候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小子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时间就这么枯燥乏味的过着,半个月只不过转眼即逝,可我们还是没有等到那个神秘人的出现。
直到一个半月之后,影狼给我了一个消息,他说那个人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这天雨下的很大,雷声不绝于耳。空气也一下子凉了下来,阿浩躺在床上已经睡着了,我把被子给他盖上,坐在床边抽着烟。
影狼一个小时之前出去了,他说他去接那个人。在这一个小时之内,我的心情很平静,静静的等着。
仓库的卷帘门有了一些动静,我知道是他们来了!
当卷帘门打开的时候,一道强光射了进来,影狼的那辆面包车从外面缓缓的开进来。我用手遮挡了一下,站起身走了过去。
从车上率先下来的是影狼,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贱贱的笑容。接着副驾驶的门打开了,一只穿着布鞋的脚伸了出来,当他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是谁!
白老爷子??
我只是微微一怔,马上明白了!!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的面前,然后递给我一封信,低沉着声音道:“这个是小蕊给你的。”
我赶紧把信拿了过来,正准备拆他就打断了我:“没时间了,你上船再慢慢看吧。”
“上船??”我一愣。
影狼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子,虽然现在外面的风声下来了,可我告诉你,国内你是呆不下去了……”
我皱眉看了一眼白老爷子和影狼,心里很复杂。
“你能活到现在,全都是小蕊的努力。无论是为了她还是为了你,你必须马上离开。只要你多在国内待一天,不仅是你,连她也会受到牵连!你懂吗?”白老爷子平静的看着我说:“如今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离开国内。第二……”
说到第二条路的时候,他顿了顿:“找个没人的地方自我了断!”
我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影狼坏笑道:“看把你小子吓的,看你这怂样也没有胆子自杀,算了算了,赶紧收拾东西上船吧。”
我咬牙皱眉看着影狼,忍不住冷笑了起来:“自杀?我为什么要自杀?我告诉你,死我不怕!可我不甘心!今天我走了,不是逃避!将来我要告诉那些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亲手拿回来!!”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顿时影狼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白老爷子也微微皱眉看着我。气氛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我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白老爷子道:“老爷子,请你帮我转告白蕊,我欠她的,将来我一定会还她。让她不用为我担心……”
白老爷子叹了口气,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好像要和我说什么,可又忍住了,最终他从口袋里递给了我一张写着一个电话号码和地址的纸片:“到了那边,你去找这个人。”
我拿过纸片瞄了一眼,看来这张纸片是他一早就准备好的,只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给我……
午夜,雨下得更大了。转眼间雨声连成一片轰鸣,天像开了无数道口子,暴雨汇成瀑布,朝大地倾来。我穿着雨衣背着阿浩,站在码头上。影狼和白老爷子撑着伞站在我身边。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海面上的风很大,浪花叠的很高。我知道只有这种天气出海是最“安全”的,因为海关不可能在这种天气来巡查。
这是我第一次偷渡,一想到马上要离开,我心里难免有些不舍。此时我多想回到老家去看看我的家人,也不知道我母亲现在情况怎么样了,还有我姐她们。
在码头站了大概十分钟,我看到海岸线那边出现了一道亮光。这个时候,影狼打开了手里的强光手电朝着那边射了射。
我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老爷子和影狼,忍不住问:“我这次出海去哪?”
影狼微微笑了笑道:“你先去台湾待一段时间,欧阳家现在满世界的找你,你如果一下跑到国外去很容易被查到。等你在那边待个十天半个月,再出国会安全很多。”
“你放心,既然小蕊把你交给了我,我就不会让你出事。你到了那边之后,会有人给你安排。”白老爷子这个时候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阿浩趴在我的背上,没有睡着:“六哥,我们等会要做船吗?”
“嗯。”我点了点头说:“阿浩害怕坐船吗?”
“阿浩不怕,阿浩从来没有坐过船。六哥,你说海里有怪兽吗?”阿浩说着手不由自主的搂紧了我的脖子。
“没事,就算有怪兽也不怕,有六哥在!”
他松开了手,用手指着海平面:“六哥,你看船来了。”
这是一艘铁皮渔船,在汪洋大海上,它就如一片树叶,随着海浪起起伏伏,好像随时有可能会沉入海底。看着这艘船,我的心也不由开始紧张起来。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坐船,却是我第一次出海。对于大海,我还是有着本能的畏惧。
我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看着船慢慢的靠岸,我知道是时候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