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阿郎

瓮城老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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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夜视线被阻拦的根本看不清太多东西,上船之后,我和白老爷子还有影狼没有多余的话。这两个人无论是谁,于我都是亦师亦友的存在。他们用不同的方法教了我不同的东西,这些东西是你有钱都买不到的。

    这艘铁皮船不大,差不多十多个平方左右。船上到处都是被雨水打的湿漉漉的,开船的是一个男人,从我上船到现在他都没有开口和我说过一句话。我钻进船舱,里面有一张不大的木床,上面的被子沾满了油渍,看样子也不知道有多久没有换了。

    我把阿浩身上的雨衣脱下来,然后将他放到床上。如今他的伤势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了,可脚依旧不能走路。

    阿浩毕竟是一个小孩子,没有在乎那么多,躺在船上一双手抓着我的手臂,好像还有些害怕。

    我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阿浩不怕,六哥在,你闭上眼睛睡觉。睡一觉醒来我们就到了。”

    他抿嘴看着我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很快船就出发了,在巨大的海浪下,船摇晃的很厉害。就感觉在坐云霄飞车一样,起起落落。好几次我都差点甩到了地上,为了让阿浩能够不掉下床,我整个身子堵在了床边,用手拽住他的手。

    一开始根本没有一点睡意,船就这么摇了近一个多小时,才慢慢平稳下来。我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雨好像小了。

    船平稳了,我也松了口气,这时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红塔山,点燃了一支抽了起来。抽完一支烟之后,阿浩已经彻底睡过去了。

    我靠在床边,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感觉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这是一种很难描述的感觉,就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迷迷糊糊之中,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我马上睁开了眼睛。经过这段时间的磨练,我的警觉性已经很高了,稍微有一点动静我都能够察觉到。

    走进来的是那个开船的男人,他头发乱糟糟的,嘴里好像在咀嚼着什么。

    “到了,下船吧。”

    他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就好像机器一样。我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早上五点多了。

    我把阿浩叫醒,背着他从船舱里走了出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个地方是一处沙滩,并不是码头。我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人,想了想便下船了。

    我身上没有证件,只有影狼给我准备的五万台币,这些钱相当于RMB一万左右。顺着沙滩我走到了马路上,放眼望去周围都是梯田。

    如今只能先找到有人的地方,然后在作打算。背着阿浩我顺着马路朝前走,大概走了半个小时左右,总算是看到了一辆皮卡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看样子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一大早来看地来了。

    我走过去,想了想说:“师傅,能载我一程吗?”

    他站在田埂边上,抬头看了我一眼皱眉:“大陆来的?”

    我点了点头笑着说:“嗯,过来旅游的,和朋友走散了。”

    他从田埂上爬上来,仔细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看了看我背上的阿浩:“你朋友受伤了?”

    “嗯,前几天爬山的时候摔的。”我道。

    他摇了摇头笑着说:“我正好要去新竹,我载你们一程好了。”

    “谢谢了!”

    这个大叔很健谈,上车之后他便不断的和我说着关于新竹的一切,那里有好玩的,那里有好吃的,杂七杂八一堆。我虽然对这些不感兴趣,不过却还是要装作一副认真在听的样子。毕竟我现在可是偷渡客,要是被他怀疑了,直接把我送到警察局就麻烦了。

    一路上我们聊的很愉快,到达新竹之后,我从身上掏了一千台币给他。可他死活不肯要,还说我太客气了,然后给我留了一个电话,说要是在新竹有什么不认识的地方可以随时打电话给他。

    告别之后,我马上找了一处公用电话亭,掏出白老爷子给我的那张纸,拨通了上面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我又重播了一次还是没人接。直到第三个的时候,电话那头总算是有声音了。

    “喂……”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你好,我是小六……”

    我刚说完这句话,电话那头安静了一会,随后道:“你到台湾了?”

    “嗯。”

    “你现在在哪?”

    “新竹,香山区。”

    “好,你等我,我半个小时之后到。”

    挂了电话之后,我背着阿浩不敢乱跑,找了一家奶茶店买了两杯奶茶。

    说是半个小时,等那个人到的时候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他骑着一辆老款的哈雷,身上穿着一件皮衣,年纪莫约四十岁左右,嘴里不停的咀嚼着什么。

    “还没吃饭吧?上车,我带你们先去洗个三温暖,然后我们去吃饭!”

    看着这家伙的打扮,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毕竟是白老爷子介绍的,我还是比较信得过,没多说什么我带着阿浩坐上了摩托车。

    我们先去了一家洗浴中心,洗完澡之后他带我们去吃了点东西,之后才回到住的地方。他住在一个小区里,这个小区已经很老了。

    房子里的装修偏日系,没有床都是榻榻米,家具也很少。我先让阿浩去休息,然后和他坐在了客厅的茶桌前。

    “你怎么称呼?”我问。

    他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一袋槟榔递给我:“阿郎啦,你可以叫我郎哥。”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嘴里刚才咀嚼的是槟榔,对于槟榔这种东西我实在不怎么喜欢,摆了摆手说:“不用了郎哥……”

    “好啦,你以后就在我这里住下来。有什么事,我都罩着你,在附近这一片基本上都是我说了算。”他大大咧咧的用带有台湾腔的普通话说:“这几天你和你朋友先不要出去,等两天我帮你们弄个证件,到时候我带你们出去走走。”

    “谢谢郎哥,麻烦你了。”我礼貌的道。

    “谢什么啦,你是白爷介绍过来的,也就是我兄弟啦!有我在,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他一边嚼着槟榔一边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