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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挑了挑眉,他是要养童养媳,但又不是养金丝雀,那样多没意思,一面说道:“我倒是听说那律夫人大方得很,原本是准备三百两谢银,和几件首饰的。”不过后来却不知白荼和那律南亭偷摸说了什
么,最后便只是给了二十两银子。
“既是已经准备好,怎临时又变卦,真真不是个东西。”冬青仍旧在为白荼打抱不平。
不想却见他家公子笑道:“我倒是觉得这样很好,你不知怀璧其罪么?”而且对于白荼后来的行为,也是十分赞赏,可见这丫头果然不止是胆子大,心也十分细致的,如此自己到不必这般担心她的处境。
冬青不懂,公子爷只需叫两个影子卫在叶家附近保护不就好了,何必这么折腾呢?这时只听他家公子吩咐道:“明日我便要回京城,你先待在这里,有什么问题,随时禀报。”
“啊?”冬青一听,万般不愿意,可是见公子那神色,根本不容他拒绝,只得恹恹的应了下来。这时却听他公子纳闷的问道:“我怎么样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存在,又不能让他知道我的身份?”
冬青被他一问,自己也傻了眼,但见公子如此看得起自己,竟然问自己,那么自己就不能叫公子失望,于是绞尽脑汁,总算想到一个问题:“不如咱们弄一个飞鸽,刚好落在她的手里。”
但是刚说出口就被他家公子否定了,只见他摇着头:“不可,龙虎村的那帮人肯定当猎物直接射下。”鸽子可能还飞不到杏花村,更别提说是飞到白荼的面前。
于是冬青又一连说了三四个,但他家公子依旧不满意,连续被拒绝,冬青对自己也有些失望起来,忽然他家公子一下坐起身来,凤眸里那神色炯炯的盯着他,问道:“你老家不是海边么?”
“额?”冬青不解,心道公子您这跳跃度实在太大,刚才不是还在想方法么,怎么一下扯到自己的家乡去了?
却只听他家公子继续问道:“你从前不是说在海边能捡到瓶子,里面有海上遇难的人留下的求救信么?”冬青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家公子正是才绝惊艳,连连的点头道:“是是,公子打算也抛瓶子么?我记得白姑娘家屋后有一条从山上流下来的小溪,咱们可以算着她平日去溪边洗脸的时间把瓶
子扔过去。”
但见他家公子忽然从榻上下来,然后弯腰要去拾起鞋子,明显一副要出门的样子,冬青见外面黑漆漆的,不由得急促道:“公子,这大晚上的,您干嘛去?明儿在去也是来得及的啊。”
闻言,他家公子方顿住,点头喃喃道:“也对,现在早些了。不过我要先准备一下,你去给我找个好看些的瓶子,还有笔墨。”若是瓶子太丑,她不愿意拾起那那怎么办?
冬青见自家公子这么认真,也不敢马虎,果然去找来了一堆瓶子,任君挑选。可是他家公子看着那些玉瓶明显不满意,于是挑眉问道:“就没有寻常一点的?”
于是冬青又出去一趟,重新抱回一堆瓶子,他家公子认真的在里面挑挑拣拣将近一个时辰,才选出一个看似普通的长颈白瓷瓶,“就这个了,不过我写些什么呢?”冬青想了想,“公子既是想要让白姑娘知道有您这个人在,那就必须要留个地址,这样也许她会回信呢。不过公子您常年四处奔波,地址肯定不能固定,所以这身份不如编个行商的吧?这样的话,公子你你
的瓶子从山上的上流漂下来,也有个合理的解释,对不对。”
“嗯,言之有理。”他家公子小脸上满是严肃的点了点头,然后铺平了纸张,可刚提笔沾了墨汁,看着那上等的宣纸,又摇头道:“这纸不行,太贵了,她那么聪明,会起疑心怀疑我的身份。”
冬青闻言,觉得十分有道理,感叹道:“还是公子您心细,奴才这就去找些普通的纸张来。”
然后又是折腾了个把时辰,才写出一封所谓的交友信来,口气无比诚恳,让冬青有些怀疑的看着这个在旁人眼中生来就阴毒狠辣的公子,自己都很不确定,这是他家公子写出来的么?
不过同时他也想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公子,那白姑娘识字么?”
只见他家公子顿时石化,可见并不知道。于是这一次冬青学乖了,立即主动道:“奴才这就立刻叫人去查。”
小公子点着头,一边叮嘱:“快些,本公子明早就要把瓶子送出去。”
无独有偶,此刻在官道的一处驿站中,知府夫人带着一双儿女正在用晚膳。
他们家并没有那么古板,所以饭桌上食不言的规矩也没有,所以那律南亭一边吃饭,一边将今日白荼在他身边悄悄说的那些话同他母亲说。知府夫人闻言,手上的筷子不由得停驻下来,半响才无比诧异道:“想不到这丫头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玲珑心思,而且这么一大笔银子,她说拒绝就拒绝,有这样的魄力,实在是了不得。”她还很好奇,为
何儿子忽然跟她示意,只给那么点银子,原来竟是那白荼自己的意思。也正是白荼的这番话,让律南亭对她十分有兴趣,所以便在路上假意耽搁,落在了他母亲的马车后面,其实是偷偷叫人回杏花村打听,白荼是如何处理那些银子的。所以此刻才赶到驿站,刚好与母亲妹妹
用膳。眼下听到他母亲的话,便笑着说道:“是啊,孩儿后来叫人去村里打听,她将二两银子分给了村长,又拿了三两银子给村里的屠夫家,让他们家割肉给每家每户送去。”
知府夫人一听,越发有兴趣了,那绢子沾了沾嘴角,一副打算暂停吃饭,继续听儿子说的认真模样。
律南亭见他母亲这副模样,便不由得苦笑道:“即便是换做孩儿,也没想得这般周到。”知府夫人自然是了解儿子的,晓得他这不是说谦逊的话,可越是如此,越是觉得那孩子可惜了,不禁叹了口气:“若不是出生在那样的人家,以后只怕了不得。”毕竟小小年纪就这般会打算,只怕是京里那些有着嬷嬷们手把手教出来的贵小姐们,也没有她这样玲珑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