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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乾看向陆绎的眼神，比这黄昏还要温淡。
陆绎，陆家排行第二，商界精英，岳家阮家，离婚未成，与赫瑞言因为官司而结识。
性格绵里藏针，话不多，做事认真，商界对他的风评好很。
李乾容颜俊俏舒展，面上笑容礼貌，对面前的男人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
陆绎回以一笑。
面前的男人一八左右，身材挺拔修长，眉眼深邃，与江南男人的文弱白皙完全搭上不边。
他客气的让出半个身位。
擦身而过的时候，两人心里各自对对方作出评价：这男人，出色。
李乾一行消失在旋转玻璃门里，陆绎移开目光，“我可以进去了吗？”
“陆先生，这一位是？”迎宾小姐看向张大龙的目光有些诧异。
“我表弟。”
“……的追求者。”张大龙在心里默默的补了一句。
迎宾小姐笑容满面，“好的，让二位久等了，二位里面请。”
年会包下了五星级酒店，工作人员引着两人进宴会厅，张大龙还在一旁叨副碎言。
陆绎一路走，一路不断的遇到熟人，一一招呼过。
李由一身黑色西装迎上来，“来了，等你很久了！”
两人握手，陆绎笑道：“路上有点堵，恭喜！”
“谢谢，我把你安排到主桌，招呼不周，多多包涵。”李由的目光越过陆绎，看向他身后的张大龙，“这一位是？”
“他是我……”
“言姐，言姐！”
张大龙冲门口刚进来的赫瑞言喊了一声，我天，总算是看到熟人了。
李由和陆绎的目光同时追过去，一个温柔浮上脸庞，一个冷意侵润眼底。
赫瑞言上身白色西装，下配白色阔腿裤，里面一件粉色真丝衬衫，在一众坦胸露臂晚礼服的女嘉宾中，显得十分鹤立鸡群。
她帅气的走过来，先冲张大龙一笑：“你怎么来了，肩膀好点了吗？”
张大龙朝陆绎抬抬下巴，“跟我表哥来的，肩膀还是动不了，得再养些日子。”
赫瑞言朝陆绎看过去，当着外人的面，低唤：“二少！”
陆绎当着外人的面，温和的笑了笑，“赫律师，今天真漂亮。”
李由目光在赫瑞言和张大龙之间旋转了下，“言言，你和他……”
“张大龙是我弟弟的好朋友。”赫瑞言看了眼张大龙今天的穿着，补了一句：“这两人一对活宝。”
这一句，补得恰到好处，李由看张大龙的眼神立刻柔下来，“张先生，初次见面可千万不要客气。”
“我这人不太懂客气是什么？”张大龙挑挑眉，眉眼傲娇。
李由却只是笑笑道：“挺有个性的，我喜欢。”
陆绎不动声色的眯了下眼睛。
李氏当家人以沉稳著称。李由这人，一言一行都极有教养规矩，穿衣打扮更是优雅低调。
按理，像张大龙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奇装异服之人，他绝对没有喜欢的道理，但就因为赫瑞言的一句话，他高看他一眼。
李由：“陆绎，你先带张大龙进去坐，一起坐主桌！”
陆绎何等聪明，立刻听出李由有话想和赫瑞言私下说，忙拉着张大龙道：“不用客气，我们自便！”
“言姐，你快点来啊，我们等你！”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大龙同学此刻在陆绎眼神下，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刚走几步，李由的声音时断时续的传来，“言言，不好意思，今天我大堂哥也来了……”
后面的话，陆绎没有听到，不过前妻，前夫，堂弟的这个组合，实在让人充满恶趣味的遐想。
张大龙戳了戳陆绎的胳膊，“这个李由是不是喜欢我家言姐呢？”
陆绎一愣，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谁也别想逃过我的火眼金睛，因为我是妇女之友！”张大龙得意的摇头。
陆绎拍拍他的狗头，心想：你再说一句，我把你这个妇女之友，打成妇女之狗。
两人在主桌落座，服务生为两人冲泡咖啡，就在这时，赫瑞言走过来。
刚要坐下，服务生手里的热水壶晃了晃，赫瑞言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绎离她最近，本能的伸手虚扶了扶她的腰，“小心。”
同时－－
一道冷洌的视线向他们看来－－两米之外，李乾一手插在口袋里，面色沉静严肃，眼神硬茬茬。
不等陆绎反应过来，赫瑞言冷笑一声，转身坐下，她故意把椅子往陆绎那头挪了挪。
陆绎心说自己不做无辜炮灰，正要往边上挪一挪椅子，侧首看到赫瑞言白皙颈边的青筋，心莫名一软。
他沉默了几秒钟，把刚刚冲泡好的咖啡端到赫瑞言面前，“小心烫。”
赫瑞言看着他，心情复杂地道了声：“谢谢！”
张大龙适时把头凑过来，“言姐，那混蛋什么人？眼神这么凶，要不要我去帮你弄死他？”
赫瑞言大大方方承认：“我前夫，你上吧！”
张大龙呆愣在场。
噢，天，言姐的前夫，还蛮有气势的！
赫瑞言目光无所谓的扫过李乾，就像看一件门口的摆设。
而此刻，李乾用一种并不太冷的姿态走过来，赫瑞言皱眉，拿起红酒起身：“张大龙，瞧你的样子一定没买过保险？”
“呃？”张大龙怔愣。
“算了，还是我自己把人弄死吧！”
她利落的走过去，“好久不见，李乾。”
不拿年龄说事儿，李乾今年三十六，一个男人思想，事业都相对成熟的年龄，长相很出众，身材打理的也好，是最受时下小姑娘欢迎的“大叔”型。
李乾声音都有点哑：“最近还好吗？”
赫瑞言微笑，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杯子的沿口，“挺好的，你呢？”
“还行。”
“今天是李由公司的年会，李家三房公司一向都是分开的，你怎么会来？”
“主要……”李乾迎着她的目光：“来看看你。”
赫瑞言无声笑，眉眼完全笑开，在水晶灯下折射出一道寒光，“看到了，挺好的，有人说我比从前更漂亮了点，你觉得呢？”
话说得异常柔和和客气，甚至有些亲昵在里面，李乾藏在裤兜里的手，却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这女人和世界所有的女人不一样，她在意的，重视的人，会时不时的怼几句，刺几声；
不在她眼里的，她比谁都客气。
李乾忍着心口的痛意，淡淡道：“短发，不太适合你，显得老气。”
“是吗？”
赫瑞言放慢了语速，“那一定是你的审美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