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怎么,怕我?

方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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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瑞言赶到机场的时候,陆绎已经等在门口,一身暗红色呢子大衣,里面依旧是西装,长身玉立,人来人往中很打眼。

    他上前,自然而然的接过行李箱,目光落在她的高跟鞋上,微皱了下眉,“先办登机,过安检后就在机场吃点东西。”

    “可以。”赫瑞言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挑眉,“二少对我鞋子不满意?”

    “高跟鞋太伤脚。”

    “呃?”

    赫瑞言愣了下,恰好这时身后有个赶飞机的小伙子拉着行李箱冲过来。

    “小心!”陆绎拉住她的手腕,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将将擦肩而过。

    赫瑞言本能反应想抽回手,陆绎没让她挣脱,手就势在她手背上温柔的抚了抚,低声说:“还有,衣服还要多穿点,手冷。”

    赫瑞言脸上的笑,像按了暂停键一样,卡住了,几秒后,冷冷开口,“你是不是太闲啊?”管我穿高跟鞋,还管我穿衣服。

    “事实上,我刚刚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陆绎淡淡又道:“跟着我,走路小心,机场人多。”

    又一记拳头打进了棉花里,赫瑞言生出挫败感来。

    ……

    换登机牌,办行李托运,过安检,在麦当劳吃了晚餐,飞机于晚上十一点准时起飞。

    头等舱,环境优雅,赫瑞言靠窗坐下,戴上眼罩,拿出颈枕,塞上耳塞,说了句“我先睡会”,便将陆绎屏蔽在她的世界外。

    陆绎招手,问空姐要了一床毯子,轻轻的替她盖上后,嘴角微扬,人松弛下来,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试图从她的侧脸里寻找情绪的蛛丝马迹。

    青春已如烟。

    他的心态很自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再不想藏着掖着了!

    赫瑞言是属于眼睛一闭,就能睡着的人,几分钟后,她的身子慢慢往外面倒过来。

    陆绎把身体凑过去,等那个脑袋终于靠他肩上的时候,眉眼舒展开来,眼角的浅纹斜扬。

    “先生?”

    “嘘!”陆绎压低了声音道:“什么都不需要,不要来打扰我们,谢谢!”

    ……

    十个小时的飞行,落地的时候,依旧是天黑。

    司机等在外面,两个小时后,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大楼前停下。

    赫瑞言皱眉:“我们不住酒店吗?”

    “顶层有一套公寓,没住过人,定期有保洁员打扫,比酒店干净,三室二厅。”陆绎疲倦的笑了下:“走吧,别耽误时间。”

    同处一室?

    赫瑞言没有挪动脚步。

    “怎么,怕我?”陆绎激将。

    赫瑞言“哼”了一声,脸上一副“谁怕谁,还不一定”的表情。

    “别想太多,这个公寓有厨房,可以做饭,中国人的胃,还是吃中餐比较好。”

    赫瑞言更不信了,“你会做饭?”

    “一点点。”

    好吧!

    即使一点点,也比整天吃汉堡可乐的强,赫瑞言无声妥协。

    ……

    如他所说,公寓很大,很干净,床单都是新的。

    赫瑞言很不客气地挑了一间带卫生间的主卧,打开行李箱,拿出内衣,打算冲个澡开始工作,她在飞机上结结实实睡饱了。

    这时,房门从外面被推开,陆绎探头进来;“饿不饿?”

    “有点。”

    “冰箱里食物不多,下个面条吧!”

    “可以!”

    “你洗完澡就能吃!”

    目光落在她手上,陆绎的眸子沉了沉,“内衣很漂亮。”

    赫瑞言低头一看,呆了,自己正一手拎着胸衣,一手拎着内裤,内裤还是黑色透明的,巴掌大的一块布。

    寂静的房里,唯有心跳声。

    他的心跳。

    和她的心跳。

    陆绎收回视线,“把房间温度调高点,洗澡当心着凉。”

    “滚--”赫瑞言恼羞成怒。

    “你在梦里还把我扒了呢!”

    陆绎嘀咕一声,掩上房门,留赫瑞言一个,再次陷入“狂犬状态”!

    这二货,你做的梦,跟姑奶奶有个毛线关系!

    ……

    洗完澡出来,赫瑞言走到餐桌,发现什么都没有。

    这一点点也是骗人的,估计也就方便面,自己怎么就信了呢!

    这时,陆绎端着碗出来,“这一碗你的,给你淋了点醋。”

    赫瑞言“嗯”了声,很不以为然,连眼风都没有扫过去,

    面端上来,是细细的挂面,上面浮着青菜、西兰花,还有一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几滴麻油清晰可见。

    尝一尝,味道真心不错,赫瑞言展眉:“可以啊,陆二少!”

    陆绎在她对面坐下,“小时候大人忙,我是老二,后面还有一个老三,这小子是个难侍候的主,整天挑三捡四的不肯好好吃饭,家里的保姆是四川人,做个青菜都要放点辣椒,我为了哄这小子,学了点皮毛。”

    “他爱吃你做的?”

    “狗屁!”

    陆绎暴了句粗口,“这小子就是想把我支开,然后想着法的做点坏事,常常挨我的揍。”

    “我们家也有一个鬼见愁,家里没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拆的,下雨天,跑树下看蚂蚁,研究洞进水了,蚂蚁怎么不淹死,也是被我一路打到大的。”赫瑞言想想,自己也乐。

    “那还算好的!”

    陆绎摇头:“我们家那位,放过火,追过狗,爬树差点把命根子爬没了,还在厨房里放鞭炮,把醋瓶里的醋倒酱油瓶里,把酱油瓶里的酱油,倒醋瓶里,往做好的菜里撒泥土……什么缺德,他干什么。”

    “这么一比较,我们家那位姓赫的就更不是东西了,三岁在浴缸里撒尿,骗我家罗玲玲女士过来尝一尝,等罗玲玲女士尝了一口,他才嘿嘿说自己撒尿了。”

    “后来呢?”

    “被我爸一顿海揍,三天没下得了床。”

    “这还算好,我家老三才……”

    远在千里之外的帝都。

    陆三少和赫少爷同时打了三个响亮的喷嚏,心里同时冒出个念头:这谁啊,这么炽热的想念我!

    ……

    一顿晚餐,因为有陆三少和赫少爷“童年趣事”做点缀,愉快结束。

    陆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我晚点工作,你呢?”

    “我也是!”

    “想不想喝手磨咖啡?”

    “你会?”

    “一点点。”

    赫瑞言挑眉:“陆二少,你很谦虚啊?”

    “没办法,好的一面不能太早展现出来,否则对你就没有吸引力了!”

    赫瑞言:“……”

    两人目光碰撞,谁也没有躲开,此时此刻,不似较劲,不似对峙,是重新审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