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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口。”
萧焱将漱口杯递到小东西面前，小东西配合的将嘴里的泡沫吐出来，完了还张大嘴巴问萧焱。
“还有没有？”
萧焱拿起毛巾将他唇角的泡沫擦去，低声笑道，
“挺干净的。”
念念立刻露出一个笑容。
萧焱叹了口气，问道，
“儿子，你刚刚是不是气你妈妈了？”
念念垂下眸子，眼睫一闪一闪，半响，沉沉道，
“没有。”
“屁，你当你老子是瞎子？”
萧焱拍了他一巴掌，勾起他的下巴啧了一声，
“悄悄，眼眶都红了，还撒谎。”
念念撇撇嘴，不说话了。
“乖宝，我跟你说，男人呢，要有气度，不能跟女人一样爱计较，虽然妈妈有错，但是我们应该原谅她。”
“可是她说错了就要受到惩罚。”
小家伙不服气。
“那她要是永远不来，你开心吗？”
小家伙沉默了。
“你看，你还是舍不得她，当然，我老爸我也舍不得，咱爷俩一样没出息。”
他自嘲的笑了笑，捧着念念的脑袋道，
“既然咱俩都离不开她，所以绝对不能放她离开，你要是老这么跟她甩脸子，万一她又走了怎么办？”
小家伙咬咬唇，
“那她要向我道歉，保证永远不走。”
“这就得看咱爷俩的本事了，我跟你说……”
萧萧在楼下准备着说辞，却无意中看到了桌上放的一份资料，是一份亲子鉴定，她心里一突，不敢猜想这是谁的，一方面觉得这是萧焱的新把戏，但是另一方面又忍不住好奇，萧焱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会找她回来，那他知不知道念念的身份？
萧萧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冰凉，犹豫了很久，伸手拿起了那份鉴定书，反复的看了几遍，瞳孔不由得扩大，这怎么会这个样子？
“清楚了？”
萧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萧萧怔了怔，下意识的将鉴定书藏到身后，萧焱挑眉，
“我看不见。”
萧萧……
她慢慢松开手，好一会儿，才轻声道，
“你，知道什么了？”
“比你想的要多。”
萧焱坐在她对面，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你告诉沈佳音的，包括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所以，念念饿身份你也知道？”
萧萧的声音有些颤抖，固执的抬头看着他。
“什么身份？”
萧焱反问道，
“是他的身份，还是你的身份？”
萧萧闭着嘴不说话，脸颊却泛白。
“这份鉴定书还不清楚吗，念念身上携带的家族基因，只有一半，所以我们根本不是亲兄妹！”
“不可能，小舅妈给我看了亲子鉴定，我是小舅舅的孩子，不会错的，她没理由骗我。”
“对她是没理由骗你，但你母亲呢，我小姑呢？”
提到这里，萧焱就有些咬牙启齿起来。
“这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着呢，”
萧焱冷笑，
“要不是她的暗示，我母亲怎么会来这么一出，她自己就不算是名门出身，又怎么会因为这个拆散我们？”
萧萧有些接受不了，
“可是没理由啊，她没理由坑害我。”
萧焱深吸了一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低声道，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小姑去世的时候，单独跟我母亲说过一会儿话？”
萧萧愣了愣，的确有这回事。
“这么多年，小姑对谁都不冷不热，我们都知道她很萧家，但是没想到很到这种地步，当初我小姑打胎是我母亲出的主意，这个除了我母亲谁都不知道，她是想帮我小姑，找了个认识的医生，做个假手术，瞒过老爷子，然后等大家放松警惕的时候，安排小姑走，但是我父亲并不知道这件事，他听从老爷子的嘱咐，去拿这件事刺激那个人，想让他们彻底了断，哪知道，那是个情种，直接就往医院跑，路上不幸出事了，我小姑的孩子也没了，她将这一切的罪过，全都归到我母亲身上，所有人都以为她恨我爸恨我爷爷，其实她最恨我母亲，所以才会在临终的时候跟我母亲说那番话，你跟我父亲长得像，根本就是个意外，但是人心中一旦有了芥蒂，就会深信不疑，也几乎没有思考，就去做亲子鉴定，其实那原本就是小姑安排好的，我母亲情绪激动，就那么上当了，小姑她知道你怀了我的孩子。”
最后一句是萧焱的猜测，岁孩子那么敏感的萧妍一定看得出来，所以才会选择这种让人痛不欲生的方式来报复。
萧萧整个人有些呆滞，甚至到现在都接受不了，竟然是她养母策划了这一切，因为一个死人，没人会去怀疑她说的话，所以她就这么坑害她，萧萧心很冷，有些想哭，心中一片空白……
“丫头，别拿别人的错惩罚自己好吗，我想跟你，跟念念好好的。”
萧萧没说话，她还沉浸在刚知道的消息里回不过神。
“但是伤害已经造成了呀。”
过了许久，萧萧的低声喃喃了这么一句，扭头看着他，眼眶发红。
“是惩罚她，还是惩罚我们，如果我们没有遇见，念念是不是就要死掉？”
“冷静点……”
“我冷静不了！”
萧萧推开他，已是满脸泪痕。
“她可以轻易的说自己是被骗了，可是我呢，我有什么错，念念有什么错，她爱你疼你，我也爱你所以她不肯让我说，我也不愿意你知道，可是这些年我们母子受的苦，找谁去要，你说啊，找谁要去！”
萧焱答不上来，只能用力的抱着她，萧萧哭了很久，从她离开萧家，就没有这么放肆的哭过，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隐忍，但是有一天，突然有人跟她说，你做的没用，这都是骗人的，她觉得自己好像突然静失去了坚持下去的勇气，心累……
“丫头，你想怎么样？”
萧焱话语里有无奈有心疼，拿到亲子鉴定后，他就去找了他母亲，母亲眼里的震惊，不可置信骗不了人，她是真的不知道，可是就像萧萧说的那样，伤害已经造成，不是简简单单说是误会就能结束的，如果念念当年真的出了什么事，他敢肯定，萧萧会恨他一辈子。
萧萧推开他，声音还有些哽咽，她扶着额头，哑声道，
“不知道，让我静静，让我静静……”
萧焱心疼不已，但这时候，也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起身想去拿纸巾，转头却看见念念坐在楼梯上看着他们，眼睛红红的，很是担忧。
萧焱犹豫了一下，招招手，道，
“乖宝，下来。”
念念站起身，蹬蹬蹬跑下楼，站在萧焱身边看着萧萧，想说话，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焱将儿子抱起来，低声道，
“乖宝，陪陪妈妈。”
念念点点头跑到萧萧身边，拉了拉她的手指，然后靠在她腿上，小声道，
“妈妈你哭了？”
萧萧摸了摸他的脑袋，轻声道，
“对不起，念念。”
“不要对不起，”
念念学着萧焱的样子，帮她擦眼泪。
“我没有生妈妈气，妈妈别哭。”
萧萧抱着念念很久没有说话。
萧焱不想逼迫她，也不想委屈她，只要她不离开，他愿意等她。
困扰多年的事，就这么解开了，萧萧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轻松了不少，但同样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萧焱。
爱不爱？
无疑，她是爱的，但是怎么爱，怎么面对萧家人，是她心头过不去的坎儿，这个坎儿，也许五年，更甚至十年，都不一定过得去，所以她在对萧焱的态度上犹豫了。
萧焱多聪明，一眼就看出来了，但是萧萧不说，那证明她心里还在犹豫，那他就有机会，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现在还有了念念，他愿意等下去，直到她想通的那一天，他也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