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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佳骆堂前喧闹无比。酒已经进行了第二轮。那些酒量差的都离开了桌子。
程垂范入乡随俗和大家叫拳。和第一次在胡志豹家叫拳喝酒比,程垂范已经可以列入叫拳高手行列了。他连着挑战了四五个卢佳骆的兄弟,是以气氛非常好。
外号叫大头和蚊子的凑在一块聊天。
王向鹰走去他们身边,给他们一人一根烟。
“聊什么呢?”王向鹰喷了一口烟。
“没,聊麻将的事。”蚊子道,“鹰哥喜欢麻将吗?”
“我呀,就喜欢打麻将。”王向鹰顺着话题道。
“哦?”大头来劲了,“正三缺一,去搞几圈。我们都是喜欢打麻将的。”
“不还少一个吗?”
“我家里有一个。对,就你蒋村的,黄高德。”大头道。
“黄高德?”王向鹰心里一怔,“你们敢和他打?”
“怎么了?”蚊子问道,“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打。”
王向鹰把两个人往门外拉,“你们先别问我怎么了,让我先问你们,你们输赢如何?”
“你就别提输赢了,天天输,就像见了鬼。”大头叹气。
“我也就赢过一回。”蚊子道。
“应该还有个人啊。”王向鹰道。
“还在喝酒呢。就现在和程兄弟划拳的那个,外号叫六指的。他比别人多一个手指头。”大头往房子里指。
“他输赢怎样?”
“也输。妈的,被那小子赢了好多钱。”蚊子道。
王向鹰脑子一转,道:“你们这么跟他打,十打九输。”
“为什么?我就不信。”大头道,“他不可能一直有好手气。”
“这根本就不是手气问题,”王向鹰顿了顿,“你们要是答应我一件事,我可以让你们把钱赢回来。我说了,我最喜欢打麻将也最擅长打麻将。”
“鹰哥你话里有话?”蚊子道。
“胡志豹焚山烧死两个人你们听说了吗?”
两个人点头,“这么大的事谁还没听说?”
“你们和黄德高打了几个晚上的麻将了?”王向鹰继续问道。
“四个晚上,”大头道,“我连输了四个晚上。”
“你们知道吗,黄德高就是胡志豹焚山那天来你们舒家的,来了就一直没有走。”
“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蚊子盯着王向鹰道。
王向鹰把情况做了个简要说明,“我们怀疑就是这个黄德高做了手脚。如果你们答应帮我们弄清楚这里面的缘由,我就叫你们怎么赢回你们输的钱。”
蚊子和大头互相看了看。
“如果你们没有兴趣,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告诉你们的事你们决不能外传。”王向鹰作出要进屋子的动作。
“鹰哥,”蚊子拉住王向鹰的手,“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王向鹰笑了笑,“我说两点,黄德高洗牌是不是最慢?”
“对,他妈的每次我们洗了十七八对牌,他才洗十一二对牌。”大头道。
“他坐庄是不是喜欢滴两次色子,喜欢滴自己怀里?”
“咔,这个你都知道?”蚊子道。
“我就说这两点。”王向鹰又要往里走。
“鹰哥你别老想着走呀。”
“这么说你们答应了?”王向鹰问道。
“只要你让我们把钱赢回来了。”大头道。
“你们现在去把六指叫出来。”
……
大概十分钟后,大头等三个人把在大头家等候的黄高德叫到了六指家。六指家有一副手洗麻将牌和一张小的四方桌子,最最方便的是,六指是一个单身汉,家里没人管。
四个人滴色子定大小,选位置。
黄高德滴了十二点,最大。
“他妈的,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黄高德道,“又是我老大,选位置。我还是坐东面。”
“我就不相信你还有那么好的手气?”六指道。稍稍留意就会发现,六指的左手小手指上多了个肉瘤。 这就是他外号六指的来源。
“不信?用事实说话。”黄高德开始洗麻将牌。
说到洗麻将牌,一般的人,都是很随意的,把牌弄乱之后,一边聊天一边一对一对的理牌,然后把理好的牌码成一长条放在自己面前。
黄高德就不一样,他是挑牌洗的。那盖着的牌,他往往要打开来,看是不是他要的一路牌,他或者挑选字牌洗,或者挑选一色牌洗,这么一来,自然要慢几拍。
而这么做对他打牌是很有利的。
国粹麻将,不同的地方有不同的打法。蒋村麻将,叫硬板胡,也就那最简单的打法,即只能碰,不能吃,除了十三浪,风不靠。
有宝不抓冲,无宝胡真胡。
还有一点,飞宝负责任。什么意思?就是说飞了宝,翻几倍付钱或收钱。蒋村麻将,飞宝加四个子。
举个例子,打一块钱一冲的麻将,平常胡牌,有宝就一块钱,真胡就两块,飞了宝,有宝就五块,真胡就六块。
这种打法,黄高德这样洗牌,优势在哪里?精通麻将的人不说也知道,优势在于关键的时候他要不要打宝,要不要接受别人的放冲。毕竟打宝加四个子,*是放冲的三倍。
再说细一点。比如打牌时,抓一张打一张,倘若恰好抓黄高德怀里的牌,而黄高德知道他这一路都是条形牌,而他又恰好是条跑风,这时抓了个宝来,就绝对会飞宝。
换做你,你飞不飞?
见黄高德的洗牌和王向鹰说的一模一样,大头三个人心知肚明。
打了四把牌,黄高德就赢了三把,其他三个只有六指胡了一个冲子,而且是大头放的冲。
大头和蚊子起身去屋外“放松”。
“他妈的果真被王向鹰说中了。”大头道。
“他还有一点,喜欢提前摸牌。他看似不经意的一模,其实就知道是什么牌了。”蚊子道。“王向鹰料得太准了。”
“既然真是这样,那还跟他客气?就按我们约定的做。你等会进去踢六指一下,暗示他。”
“好的。”
“到最后那家伙一定会偷牌换牌,逮他个现行。”大头恨恨地道。
“艹其妈的。”
……
卢佳骆堂前,桌子上一片狼藉,只剩了四五个还坐在桌子旁。
“真不敢相信,程兄弟酒量好,拳还他妈这么好。”卢佳骆已经很兴奋了。
“我哪能和卢大哥比?我也是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还去外面吐了一次。”程垂范善意的撒谎。
“能吐出来就是好事,我呀喝再多都不吐,”卢佳骆晃了晃脑袋,“程兄弟,谢谢你,谢谢你!”
“你这么招待我们,是我们谢谢你!”王金根道。
“是啊,我们白吃白喝。”王向鹰道。
“你们不知道,程兄弟认我这个大哥,我不知道有多开心。对了,我一直记得要跟程兄弟说个事,什么事呢?我怎么就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