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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只浑身通红,勉强能被称为人的“人”,浑身的肉皮全都烂光了,血水流得满身满脸都是,活脱脱得就像是被剥了一层皮!更要命的是,它的身体里正不停地往外破出那种绿脑袋的小青蛇,每钻出来一只,都要搞得血浆肉沫四溅……它的眼球非常的大,眼眶一圈全是脓疮,有两条手指头粗的小蛇就是从它这脓疮包里破了出来……靠,真他妈的恶心,我喉头一酸,立刻就吐出来了。
不过现在,还真不是恶心的时候,那酒坛子里面起码爬出来上百条的青蛇,正马力全开地往这血人身上聚,就跟小蝌蚪找妈妈似的,看样子,这血人的肉身应该是个不错的温床。而这位老兄,此刻正张开了怀抱向我扑来,咕噜咕噜连口水都流出来了,靠啊,我又不是你妈!
我的思绪闪得飞快,在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如果一味的躲,肯定不是上策,可要真的叫我跟这血人交手,他娘的,恶心都恶心死了,更别提它身上还爬着的那些青蛇,到时候怕是连它的身体都没碰着,我就先被咬死了。
想着,我一个跟头翻出去,暂时躲过了血人的飞扑,下策也是策,总比坐以待毙的好。它这一下扑了个空,咕噜咕噜又吼了几声,似乎并不甘心,咧咧嘴,又朝我扑过来。
我一个跟头又翻出去,躲过了第二次飞扑,等我正打算翻第三个跟头的时候,不知怎么地,我的右脚脖子好像突然被绳子勒住了,动也动不了。那血人趁机一个纵身,直挺挺地朝我压下来,它身上的那些青蛇,也跟看见它老母一样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吐着眼花缭乱的蛇信子直往我的脸上甩。
我的心里登时一咯噔,慌得一塌糊涂!他姥姥的,这个情形老子可太他娘的熟悉了,不管大的小的,老的少的,怎么他妈的都喜欢往老子脸上蹭啊?
我的头皮登时一麻,脑子里一激灵,也是急中生智,扑通一声躺了下来,以右脚为圆心,脊梁板贴着地面顺时针转了四十五度,几乎就在同时,那血人结结实实地砸了下来,正面朝下,血浆脓疱立刻溅得满地都是,我的右脚正好就压在它的肚子下面,幸好还穿着鞋,否则非恶心死不行。
“老乔,你他娘的不是土夫子嘛,赶紧想办法啊!诶……我他娘的又能说话了?”师弟一呆,也开了手电。
乔乞大概也是真急了,脱口道:“小兑,我实话跟你说了吧,我的那套经验都是从小说上看来的,这土夫子是我的网名,我还有个小号叫摸金校尉。谁知道你三师伯也忒土了,连小说都没看过,见着土夫子这仨字儿,就给我整了个这么大一实习机会,我老乔盛情难却啊!”
师弟一呆,整个人都愣住了,半晌才道:“你……你老实说,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目光中还隐隐带着那么一点个人崇拜。
乔乞一拱手,认真道:“鄙人不才,挖掘机专修院校3+2班。”
师弟登时一愣:“靠……蓝翔?”
乔乞呆了一下,想了想,摆手道:“不靠,我四川。”
我看他们两个再聊下去马上就要去结拜了,好像一点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现在还在老子脚脖子上压着呢,我骂道:“你们两个他妈的有完没完,再找不到出路,咱们爷仨今个儿都得去喂蛇!”
师弟一听这话,立刻打了一个哆嗦,对乔乞道:“乔乞同志,现在组织上又给了你一次理论转变实践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不负组织和人民群众的厚望!挖掘机师……哦不,摸金校尉的光荣称号,属于你!”
乔乞郑重其事地一点头:“感谢兑二同志颁给我的这个荣誉!虽然它只是一个称号,但无疑是点亮我人生之路的一盏明灯,我老乔向毛主席保证,一定会在今后的日子里继续努力,继续为组织和人民带来更多更好的实践成果!”
“那我们开始吧!”
“好!”
我一呆,这丫怎么还演上瘾了,这他娘的是要拿飞天奖啊,就差我给你俩买窜天猴了吧?
这时,我突然感到右脚的脚脖子上猛地一疼,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接着整个右腿就是一阵麻,不过一两秒之后,一股巨大的疼痛突然翻江倒海地朝我袭来……我心里一咯噔,眼泪哗哗地直往外冒,这套路,他奶奶的,老子岂不是又被咬了?
那血人这会也缓过劲儿了,喉咙里咕噜两声爬了起来,我看时,只见我的右脚脖子上缠着两条筷子粗的青蛇,其中一只趴在另一只的身上,姿势看上去非常扭曲。不过好在它们俩好像都不喜欢吃回头草,咬过我之后,溜着弯儿就爬走了。
我正要松口气,一抬头,发现那血人正炯炯有神地盯着师弟他们的方向,喉咙里不停地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叫得我的肚子也咕噜起来,可再一想到那肉沫脓包乱溅的景象,立刻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喂!看这儿!”我随手掏出一个安全扣,砸在血人的脑袋上,那血人立刻怒目瞪向我,只闷吼了两声,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盯着师弟他们,就差说一句:前任勿扰!我一呆,难道这老兄也不爱吃回头草?
就在这时,它突然一个箭步朝最近的师弟扑上去,动作之迅猛搞得浑身群蛇乱舞,肉沫乱颤。我登时一大惊,大喊:“小心蛇,有毒!”立刻跟着冲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眼前绿光一闪,一只青蛇突然就从那血人的右眼珠里直直地飞了出去,师弟听见我的声音刚转过身,根本就来不及做下一步的反应,那青蛇就冲到他的下巴跟前。
我心里咯噔一声,大叫不好,师弟怕是要中招!立刻想都没想,完全是身体本能的反应,我一把抱住师弟,几乎同时,我就感到我的后脖子猛地一麻,好像被锥子扎穿了,两三秒之后,又是那股熟悉的剧痛,从右脑开始,联通右手的食指尖再到右脚,我的整个右半边的身体几乎都已经不是我的了……我的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隆隆直响,视线也跟着越来越暗,我好像累极了,就这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