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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时节！
龙远山的办公室时温暖如春。电视里播放的是洪隆电视台的直播节目。
新来的秘书是个年轻人，手脚挺麻利，也挺机灵。先给这间办公室里最重要的客人送上杯茶，再给龙远山的手边放了杯加了红枣的温水。
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朝龙远山的茶杯里看了一眼，笑道：“老龙啊，活得挺养身啊！”
龙远山笑道：“没办法，人啊，嘴里说着不怕死不怕死，真正走到那一步的时候，心里很慌！”
身为这次省里特派来到洪隆督促城东发展工作的官员，陈豫显得极有兴致，对洪隆城东的发展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上手。
陈豫今年刚过五十，在他这个年纪能爬到副省级，基本上是要感谢祖先庇佑的。当然，他继承了先辈的敢想敢做，勇于拼搏，同时，官僚本色也没落一点，多吃多占，揽权不放，这些恐怕都是他的特点。
听到龙远山的话，陈豫笑了笑，说道：“我听世海说啊，你这心脏的确不怎么好，你说说，洪隆这两年发展得这么快，大事小事一堆的，你这身体啊，可不是两颗红枣就能解决得了的啊！放松一点，老龙，你这火爆脾气啊，得养，这工作哪是一朝一夕一辈人能干得出来的呢，你看看咱们的先辈的凌云壮志，不也是得几代人一同努力完成吗？”
龙远山点点头道：“陈部长说的是啊，心病还需心药医啊，不过我一天坐在这个位子，就得考虑一天这个位子上的事情。不然的话，对不起这份薪水啊！”
听到龙远山叹这一声，陈豫心中有一丝不快，他跟龙远山打交道的时间不多，而且这个龙远山还是从省外调过来的，原来做的那些事在北方广为流传，算是反黑除恶的先锋。
当初把龙远山放在洪隆市长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有人很紧张，也有人说他的到来只是因为他身体不好临时充当一下救火队长而已，调停卢世海与另一位市长候选人之间的问题。
可是，当龙远山一坐上这个位子后，有人才发现，龙远山根本没有挪坑的意思，压制得卢世海喘不过气了。
陈豫是极少数一部分知道这一种制衡的人。像陈豫这样的人信奉的话是，水至清则无鱼。要想马儿跑就得让马儿吃草。
所以陈豫和卢世海的交流在酒桌上，这是自己人。跟龙远山的谈话在办公室里，这叫同事。
拿卢民海的话来告诉龙远山，算是一种助威，一种警告，甚至是一种宣战。
龙远山顾左右而言它，不接招的样子令陈豫有些脾气，微微地叹了一声道：“洪隆近来多风雨啊，事情一件接一件，到了年关，还整出这么件事情来，上头很关心，已经多次过问了。”
问责？轮不到你吧？让你下来监督东城发展，没让你进行内部监察。龙远山很平静，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点儿事还轮不到他动气。
想到这儿，龙远山端起茶杯来，嘴唇还没碰到水，就听陈豫接着说道：“洪隆的天很蓝啊，世海这次的事情干得还算漂亮，省里决定将洪隆立为清洁能源标杆城市，以清洁能源打造一个新的主题，这对洪隆的影响很大啊。”
“我觉得这是一件实打实的好事情啊！”
“是吧？你也觉得世海这事干得漂亮吧？”陈豫一下子接过话头来，指着电视里入镜的卢世海笑道：“老龙啊，这两年啊，你这两年把世海带得日渐成熟啊，是个能当大用的人啊，他得记你的恩！你看看他现在的公众形象，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这样的人不正是我们一直寻找和培养的吗？小何啊，来把声音调大一声。”
何秘书赶紧拿起遥控板来，把声音调大了一辈。
电视里，卢世海正满面春风地回答着记者的提问，“……此次南博会的圆满闭幕，创了国内几个一流，包括一流的交易模式，一流的场馆管理……我们得感谢上级领导对洪隆市的关心和帮助……”
听着这些话，陈豫笑得开心，满足地点点头！
龙远山则是暗叹一声，闭上了眼睛，如果可以，他连耳朵都想堵上。
就在这时，电视里突然有人叫道：“卢副市长，听闻几天前市局长范成友突然接受调查被带走，有消息指出，范成友昨天晚上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没了生命特征，这是真的吗？”
一听到这问题，龙远山两手一抓紧，猛地一睁眼，盯着电视，嘴角有些笑意，暗想，小子你可真敢捅马蜂窝啊！
龙远山不用看，就知道此时陈豫的脸色难看得紧，而且已经屏住了呼吸。
电视里，焦点定格在卢世海的脸上，只听他沉声道：“我在这里必须强调，不要听信谣言，更不要以讹传讹。”
“卢副市长……”
“够了，一个记者只能提一个问题。换人！”
紧接着换了一个记者继续提问道：“卢副市长，医院方证实范成友无急性病史，身体健康，更有人指出，医院方是在你施压之后，强行更改的死亡时间，对此，副市长有什么解释吗？”
“你谁啊，你哪家媒体的！”卢世海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镜头大叫：“拍尼玛那个比，别拍了，给我把那个记者抓住了……”
更夸张的事情发生了，卢世海从桌子边绕了下来，在镜头的跟拍下，一直来到那两个记者面前，顺手就是一巴掌抽在那男记者的脸上，抢过他的电脑往地上一砸，抬脚就踩，踩了几脚后，当即就往记者的肚子上踹。
电视信号突然一转，回了新闻直播间，主持人都懵逼了，居然尬笑道：“先进一段广告！”
看到这一幕，龙远山哈哈一笑道：“现在的电视台啊，越来越胡闹了，新闻直播居然能插播广告，这些广告投放的商家该好好处理一下了。陈部，你先坐坐，我去个洗手间！”
陈豫没吭声，那张脸已经绿了，此时就像被狠银抽了一耳光似的，有点下不来台的样子。
方长和冉露站在外围看着这精彩的一幕，冲远处的香香点了点头。
这现场这么精彩的素材怎么可能不大炒特炒呢。
不过香香不聪明了，往各大媒体寄素材，自己的团队就不参与了，这种双刃剑面前，千万别伤人伤己。
“怎么样，瓜好吃吗？”
冉露看得两眼发直地说道：“副市长真是老当益壮啊，这身板，上了前线肯定还能立战功呢！”
今天这瓜真是又大又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