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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妃娘娘薨逝了——”
“樱妃娘娘薨逝了——”
“樱妃娘娘薨逝了——”
传话侍卫跑遍了整个皇宫,将这个消息带给了所有人。整个紫宸宫都失去了往日的金碧辉煌,到处都挂着白花,苏司宇、苏令辉、苏晟礼穿着孝服跪在灵柩前,其他的宫人都跪在外面。太后穿着黑色的衣服坐在灵堂前,闭着眼睛,捻着佛珠。邢贵妃身体不好,在得知白樱薨逝的消息之后,直接昏了过去,现在都没有醒过来!至于苏子沄,白樱薨逝,对他的打击特别大,直接宣布罢朝五日,举国上下都要为白樱守孝一年,雪雁城的所有人更是要守孝三年!
站在灵堂前,苏子沄换下了昔日穿在身上明黄色的龙袍,穿着一身素衣,形容憔悴。十二年前,他刚继承大统就遇到了还不满二十岁的白樱,那个时候,她一袭白衣似雪,笑靥生花。后来,她终于成了他的女人,他是帝王,而且已经有了一位发妻,自不能许她一生一代一双人,但是,这十多年里,在她之后,他再没立过一位嫔妃!他以为,她可以陪自己一辈子,却没想到,竟先一步而去!
头七之后,苏子沄拟好了圣旨,小齐子拿着圣旨在宣政殿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樱妃白樱贤良淑德、从容端庄,今不幸薨逝,朕深感痛心,特追封樱妃为圣仪皇后,葬乾陵,封其子,二皇子司宇为皇太子,居东宫,以昭圣德,钦此——”
“虽然皇兄曾经也提起过想立司宇为皇太子,但是,皇嫂是不太愿意的,如今皇嫂薨逝,皇兄便立司宇为皇太子,真的合适吗?”
“这件事,朕跟太后商量了许久。朕自然是想按照阿樱生前所说,让司宇做一个普通亲王便好。可是,如今太后年纪大了,真的想要庇护司宇的时日,又有多少呢?贵妃的身子虽不好,但令辉的外公是宰相,完全有能力护着他!阿樱不在了,能保护司宇的,除了朕,就只有他自己了!”
“皇兄的心意,子沇全都明白。只是,妹妹担心,这一次,秦萧刺杀,绝不是他一个人所策划的!这两天,我跟阿羽一直都在调查,却还是没能调查出结果。而且,那个从邻国来的真正的使臣,也不知所踪。皇兄,我担心,这件事,要是传到了邻国大王的耳朵里,又会有什么麻烦的!还有,关于司宇的身世,肯定还有其他人知道,要是被传出去,司宇可能就真的危险了!到时候,朝中的那些老家伙们,肯定会要求皇兄你严惩司宇以及皇嫂的!”
“朕是天子,朕都没说些什么,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议论?只是,朕最担心的,还是晟儿啊!这孩子刚满三岁不久,就失去了母亲。这么小的孩子,不可能不要母亲的陪伴,朕本来是想要贵妃帮忙抚养,可是,贵妃的身体太弱了,实在是不行!朕也不可能再去封个什么妃子吧!”
林墨玉沉思了好一会儿,开口说道:“皇兄,就让我照顾晟儿吧!”
“你?不行!”苏子沄立刻否决,“你都还没有成亲,怎么带孩子呢?!母后知道了,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皇兄!”林墨玉拉着苏子沄的手说道,“皇兄,晟儿是你跟皇嫂的女儿,她需要一个人像母亲去呵护她。别说是你不放心别人照顾她,就连我,也不放心!皇兄,你还不了解妹妹我吗?要是想嫁人,早就嫁了,又怎会等到现在呢?皇兄,让我照顾晟儿吧,好不好?”
苏子沄不禁长叹了一口气,林墨玉的脾气,他是知道的,便只好松了口:“子沇,朕知道,不管朕怎么说,你都不会松口。那这样吧,你先暂时照顾着晟儿,等她再长大一点,就把她送回来吧!”
还有两天的路程,就可以赶到青云城了。见马跑的也累了,叶疏影便在官道上的茶馆暂时歇下了脚。
叶疏影记得,这条路上,应该会有挺多的做生意的人,可这一次,却什么人都没有。叶疏影便问茶馆的老板:“老板,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条路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姑娘不知道?前不久,樱妃娘娘去世了,陛下追封她为圣仪皇后,葬于乾陵,还封了她的儿子二皇子苏司宇为太子!不过,这陛下对圣仪皇后那是出了名的宠爱,如今圣仪皇后不在了,皇后便下令,要求举国上下都要为圣仪皇后守孝一年,雪雁城的人更是要守孝三年!”
“阿樱她?不是,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吗?!”
“这自然是真的,我干嘛要骗姑娘啊!”
叶疏影赶紧起身,将一串铜钱放在了桌子上,匆匆骑马离开。茶馆老板看着叶疏影的背影,总感觉很熟悉,想了好久,才猛然想起来,震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苹果了:“那,那个人不是影姑娘吗?!”
世人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千林王朝的樱妃刚去世,楼兰那边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
那笙看着传回来的书信,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子湘还在宣政殿上朝,他们的两个月大的儿子君灏还在屋里熟睡。可是,楼兰之形势,已是水深火热。多方叛乱,千林王朝如今自顾不暇,又哪有时间去管那偏远的楼兰呢?虽然楼兰已经易主,但对于那笙来说,那里永远都是她的故乡!
将书信揣进了怀里,那笙回了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行李,还留下了一封信。
轻轻抚着孩子柔嫩的小脸,泪水不自觉的就从那笙的眼角滑落:“灏儿,请原谅娘的不辞而别。那里是娘的故乡,你的外公外婆和舅父都在那里!灏儿,如果娘还能回来,这辈子,都不会离开灏儿!灏儿,你现在还小,但是,你一定要答应娘,等你再长大一点,你一定要好好听爹的话!”
就算再不舍,那笙还是离开了。站在雪雁城外,望着城楼上的三个大字,那笙顿时百感交集:“子湘,若有来生,我只愿与你,做这世间最平凡的夫妻!”
邢子湘一下朝,就赶紧回了府,只为早些见到那笙和邢君灏。可是,一进门,只听到了邢君灏的哭声和丫鬟哄孩子的声音,却不见那笙的人影。邢子湘总感觉怪怪的,便去了房间,问道:“阿笙呢?”
丫鬟抱着一直哭个不停的邢君灏,回话道:“少爷,奴婢也不知道少夫人去哪儿了!不过,少夫人留下了一封信,就在梳妆台上!”
邢子湘赶紧到梳妆台旁,确实看到了一封信,立刻打开来看:
“夫君亲启:
晃眼间,七年已过,如白驹过隙。这七年,我们一起经历了太多,相知、相伴、相许,还有了我们的儿子灏儿!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贱妾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啊哈在楼兰,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效朝廷,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邢子湘不禁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究竟是何事,竟让阿笙改了苏武的《留别妻》?!
邢子湘将这封信藏在了怀中,从丫鬟手中抱过了邢君灏,苦涩的笑了笑:“也望卿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云馨兰亲自来了青云城,调动了所有的暗卫,大举进攻望雪阁,慕清浅不幸被暗算,身受重伤。
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慕清浅笑了笑,自己风光了一辈子,如今,却要死得如此的凄惨,真是可笑啊!
突然,一抹青色的身影一个飞身,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竟凭借一己之力,对付掉了那么多的暗卫!叶疏影赶紧扶住了慕清浅。慕清浅的右肩膀受了重伤,面色苍白,看着许久未见的故人,终于笑了:“你当真,还是回来了……”说完,便昏倒在了叶疏影的怀里。
云馨兰本来正坐在营帐之中,惬意的喝着茶,一个暗卫却匆匆来报:“王妃,叶疏影回来了,还击败了所有人!”
云馨兰却是平静的一笑:“她自然可以击败你们!你以为,就凭你们,也会是她的对手?下去吧!”
江茗秋愈发的弄不清楚了:“你怎么一点儿也不急啊?叶疏影回来了!她一回来,那我们之前所做的,不就白费了吗?”
“哪里白费了?明明就没有啊!我做这么多,不就是为了逼她回来吗?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就只有我!就算她不辞而别,慕清浅有难,她又怎会置之不理?!”
慕清浅还在昏迷之中,叶疏影一刻也不离的守在慕清浅的床榻边。容暗香前来探病,问道:“阿影,能告诉我,一年前,为什么要不辞而别吗?”
叶疏影看着昏迷不醒的慕清浅,说道:“身不由己……只是,我没想到,我离开的这一年之中,发生了这么多事!就连暄妍都……暗香,如果我没猜错,其实,暄妍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他,对吗?”
“可是阿影,阁主喜欢谁,我想你是心知肚明的!阁主把秋姑娘葬在孑然峰下,孑然峰,孑然一身,四季如春,希望秋姑娘下辈子,能寻得一位如意郎君,一生一代一双人!阿影,你还要离开吗?”
“不离开!不会再离开了,再也,不离开了……”
直到叶疏影回到了望雪阁,白杨才知道白樱薨逝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往了雪雁城。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怜的人,所有的亲人,都走了!红袖剃发为尼,一生常伴青灯古佛,而如今,姐姐也猝然离世,魂归故里。只剩他一人,还在这江湖飘零!
白杨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登徒子欺负姐姐白樱,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母亲韩氏为了生下他,难缠而死,所有人都说他命硬,克亲,还好有姐姐一直在照顾着他!在他的眼里,红袖不仅是恩师,还是红颜知己,而同样的,白樱不仅是姐姐,更是娘亲!试问这个世上,母亲去世了,儿子怎能不心痛?
骏马疾驰而过,白杨一身白衣,画面显得格外的美。
当真是: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万俟明修在床上躺了几年,终于醒了过来,可是,却未能看到柳挽书!他挣扎着僵硬的身躯下了床,一步一踉跄,只能扶着墙,好不容易走到了屋外,却还是不见柳挽书,只有谢倾颜:“谢姑娘,小书呢?”
谢倾颜料定,万俟明修一醒过来,铁定会问柳挽书在什么地方,既然想到了,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便开门见山的回答道:“她已经离开好些日子了!”
“她去哪儿了?你快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万俟公子,小书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千面楼一定要护好你!如今,我是千面楼的新楼主,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你是说,小书把千面楼楼主之位让给了你?”万俟明修一头雾水。这柳挽书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千面楼拱手让给一个外姓之人呢?这怎么想,都不合常理啊!
“万俟公子,楼主之前,让我带句话给你,她说,她很好,她也希望你能好好儿的!”
万俟明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我昏迷的这几年,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小书她,她到底为我做了什么?!”
“这些年,确实发生了很多事。五阳联盟除了林婧的湖阳派,其他四个门派,都已经支离破碎。如今,思恩公主、昭月公主皆已认祖归宗,可是,阿樱却死了,被追封为了圣仪皇后,司宇被立为了皇太子,望雪阁刚度过一场危机……至于小书,讲真的,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哪儿,只知道,她为了救你,散尽了毕生功力,之后远走岭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