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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皓颓废的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丝垂落在胸前,粉白色的衣衫起了些许褶皱。
他就这样坐了很久很久,想了很久很久。
他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下去,看着桌上有些凌乱的折子,他双手抓了抓头皮,站起了身子,理了理。
朱红色的书桌上散落着折子,还有几本蓝色封皮的书,毛笔搭在砚台上,砚台上的墨迹已经干了。
林皓拿起一个折子,就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信封,信封上是他熟悉的字迹,上面写着——林皓亲启。
林皓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拿起了那封信,他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在紧张还是在期待着什么。
他正襟危坐,好像正在面对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这封信是夏文泽留的,在刚刚他亲吻林皓的时候。
信被印泥封上了,林皓有些茫然,不知应不应该打开。
想了想,夏文泽肯定是希望他第一时间能够看到,才会将这封信放在这么显眼的地方,他又怎能不看了。
林皓手指微动,眸子紧紧的盯着那封信,最后还是按奈不住打开了。
他将信纸展开才松了口气,稍稍放松了下来。
林皓: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但是请相信羽洛,也请相信我。这次的事情未必是一个坏事。
我知道你担心月瑶,但月瑶也是一个成人了,也需要磨砺一下心性,这次正好是一个时机。
你放心,按照规矩匈奴那帮人又看不到月瑶,所以狸猫换太子也是比较容易的。
这次的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放心吧。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等着我的好消息。
夏文泽
林皓拿着这封信来来回回看了十几遍,这才将信放下,嘴角露出几丝傻笑。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夏文泽到达奉紫殿的时候月瑶公主已经在哪里了,而羽洛也正好和他错开,回到了怡州,将羽翎留在了奉紫殿。
这样才能更好的迷惑对手,叫对方摸不着头脑才是使他们最为抓狂的。
夏文泽到的时候是下午,连夜赶路使他看起来风尘仆仆的。
他来的时候正好赶上苏安然在大殿里面,看到是他来了之后连忙迎了上来。
“师兄怎么来了?”苏安然乖巧的上前结果夏文泽手中的缰绳。
“有些事情要办。”夏文泽说道,上下打量了这小伙子一眼,长高了些许,也壮实了些,看起来不在弱不禁风了。
就连脸蛋上也圆润,透着健康的红晕,此刻一身黑色劲装,看着倒是挺打人的。
“盟主在吗?”夏文泽问道。
“在顶楼,师兄我先去把马给你牵走。”苏安然很是乖巧。
“好,谢谢。”夏文泽笑着揉了揉苏安然的头发,便向大殿内走去。
大殿内有几人认识夏文泽,却从未见到夏文泽这般笑颜如花的模样,心中开始猜测到底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能叫这个冷面阎罗这般开心。
夏文泽现在很少掩藏自己的情绪了,之前为了唬人,他不得不装的冷傲的不可一世。
他轻车熟路的上到了顶楼,夏文泽敲了敲门,就进去了。
“咦?怎么是你?”顾念生抬头看了一眼说了一句,接着又低下头伏案工作。
“不是我还能是谁?哦~是安然吗?”夏文泽嘴角含笑,眯起的眼中闪过一抹洞悉。
果然顾念生那笔的手顿了顿,才继续落笔。
“你家王爷肯放你出来了?”顾念生说道。
这下轮到夏文泽闹个大红脸了,但所幸这间屋子里面就他们两个人。
“嗯,有点事情需要我亲自来办。”夏文泽说道。
“你有什么事情要托我办的话来封信不就好了,何必跑这么大老远来亲自跑这么一趟。”顾念生将笔搭在墨台上,看向夏文泽说道。
夏文泽此刻已经坐在了靠窗的那张桌子旁边,顾念生起身绕过隔断,问道:“喝茶吗?”
“白水就行。”夏文泽说道。
顾念生闻言也就坐到了他的对面,拿起桌上的水壶给夏文泽倒水。
“这次的事情不一样,有点麻烦。”夏文泽说道。
“是月瑶公主的事情吧,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顾念生将倒满水的水杯向夏文泽推了推。
“嗯?皇宫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吗?”夏文泽多么通透的一个人啊,来之前他只听说月瑶公主要被送去和亲,其他的一概不知,对这其中是否还有什么隐情也不知啊。
“是,这门亲事原本太上皇也是不同意的,但是皇太妃知道此事大闹了一场,太上皇也就松了口。”顾念生开口说道。
夏文泽一边喝水一边想到:这皇太妃应该就是林皓的母亲,若是太上皇真的想要阻止,最后这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难道是皇上手中有着连太上皇都顾忌的筹码?
事情若真的是这个样子那可真是大大不妙了。
“你叫那个什么羽翎的带来的那个丫头不会就是月瑶公主吧……”顾念生眼睛睁大了几分,问道。
夏文泽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她在这里暂住几日倒是没关系,但若是时间长了,各方面的探子难免调查不出来她是谁,到时候可就糟了。”顾念生不是想要将林月瑶推出去,而是怕这件事情败露之后,夏文泽和景王府所面临后果。
毕竟那可是抗旨不遵,有忤逆之嫌。
“我打算把她送到缥缈峰暂养一段时间。”夏文泽说道。
“这可难办了。”顾念生食指和拇指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说道。
“我也猜到了。”顾念生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夏文泽抢了先。
夏文泽垂下了头,这也是他为什么来找顾念生的原因。
他不止一次的离开奉紫殿,虽然顾念生不会说什么,但是那些长老肯定心中有所疑虑,燕殊虽然是长老,但他说话的力度还没有贾礼大。
“你知道我师父现在在哪吗?”夏文泽问道。
“不知道,没有回缥缈峰。太上皇退位国师就失踪了,连带着还失踪了一个文官,好像还是个大儒。”顾念生说道。
夏文泽皱了皱眉眉,顾念生口中的文官应该是学士白云锦,那师父二人此刻可能已经浪荡江湖,逍遥快活去了,那里还找得到啊。
“这样吧,我同你一起去,那帮老家伙不可能不卖我面子。”顾念生说道。
“不行,你不能离开奉紫殿,你一旦离开,奉紫殿众人便会没有首领,而各方势力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奉紫殿只会成为众矢之的。”夏文泽摇了摇头,目光很是坚定的说道。
“可是写个亲笔书他们未必会信啊。”顾念生说道。
这也正是夏文泽头疼的地方。
这时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就被推开了。
苏安然走了进来,手中还端着一壶茶叶,热气从壶嘴缓缓飘出,很快茶香味就将屋子里面的熏香味道压了下去。
他看到桌上摆放着的茶壶站在了原地,一时之间有些进退两难。
“这……我本想着送些茶水上来,没想到……”苏安然正解释着,突然顾念生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说道:“叫安然陪你回去吧,安然是我的心腹,那帮老家伙也知道。”
苏安然一个瑟缩,显然是被顾念生刚刚突然的反应吓到了,夏文泽赶忙说道:“安然,你把茶水拿过来。”
苏安然不语,默默的将茶壶放到了桌子上。
夏文泽搬来一个凳子给他做,顾念生将刚刚的事情同苏安然说了。
苏安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随后点了点头。
夏文泽看到苏安然低下头的一瞬,瞳孔很明显的紧缩了一下。
难不成这小子对顾念生也有意思?顾念生那个傻人倒是有傻福,苏安然很显然进山之前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但是他的背景夏文泽倒是没有去了解过。
还有一点,就是师父看上的人,都是极具慧根,且命格莫测之人,越是这样的人,越能凭借自己的努力向上发展,到最后发展到什么程度,只能看造化了。
而这样一个聪慧之人,对于顾念生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啊。
只是可惜,看起来有些自卑,这得想个法子啊。
夏文泽垂眸沉思了起来。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明日我会备好马匹和粮食。”顾念生直接拍板。
夏文泽晚上并没有在顶楼睡,因为他那间屋子现在苏安然在住,但是顾念生那个呆瓜,居然叫夏文泽和苏安然一个屋子。
苏安然怕打搅了师兄,抱着明日换洗的衣物执意要睡到会客室。
其实这也不能怪顾念生呆,之前夏文泽和林皓住在这里的那次,他就想要和苏安然共处一室,可那小子死活不肯,最后在门口大树上睡了一夜,可把顾念生心疼坏了,但却也无可奈何。
这小子有时候倔起来,谁都不好使。
一路不停的赶路,终于在第十天将林月瑶送到了山顶。
有人就是好办事,在缥缈山不过待了半日的功夫,所有的事情就都解决了,但是羽翎被留在了林月瑶的身边。
林月瑶好像受了惊吓,黏人的很,而且羽翎对她似乎很特别。
没事就羽翎哥哥羽翎哥哥的,看来这件事情给她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这件事情也得等夏文泽回去再同林皓说了,将羽翎留在这里,有利也有弊。
首先林月瑶一个娇滴滴的大公主,在这深山老林的难免不适应,再加上没有个伴,缥缈峰上的条件不可能派专人伺候她,肯定耐不住性子。
但羽翎留下来多少能照看些,虽然他是一个大男人,但从他照顾羽羽洛的手法来看,还是很娴熟的。
夏文泽想到了上次羽洛喝的伶仃大醉,然后被扛回去,那画面至今想起了还是想笑。
但羽翎总归是一个大男人,且对于景王府来说,还是一大战力。
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回去的路程就他和苏安然两个人,没有马车的羁绊,自然快上不少。
原本最快七天的路程,却被二人五天就赶了回去。
一路上风尘仆仆风餐露宿的,苏安然原本圆润了的脸蛋又瘦了下去,白嫩的脸颊变得也有些粗糙了。
冬日里冷风大,若是没有夏文泽给的药膏,苏安然的脸肯定都被冻坏了。
但是,若是没有夏文泽,苏安然也不会出这一趟远门。
门口守着的侍卫见两人回来,赶忙上前结果马缰,神色紧张的说道:“盟主有吩咐,说二位主子回来就赶紧去找他。”
夏文泽闻言,看向苏安然,苏安然此刻也正望着他,眼中满是不解。
二人随即快步向楼上走去,苏安然走的比夏文泽快半步,快速的敲了敲门就推门进去了。
顾念生此刻正坐在书桌后面,拿着一张纸眉头紧蹙的看着,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青黛色,夏文泽心中一惊,这到底是发生什么大事了,随即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夏文泽二人的匆匆闯入并没有惊扰到顾念生,顾念生依旧在看着纸上的内容,似是看完了,闭上眼捏了捏眉心,将那张纸放到了一旁。
仔细看,这样的信纸依旧堆了一小摞了。
“发生什么了。”苏安然见顾念生将信纸放下,急切的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我以为还得两日。”顾念生看到二人的时候放松了下去。
“到底发生了什么?”夏文泽脸色严肃了起来,问道。
顾念生指着那堆纸,有些疲惫的说道:“你自己看吧。”
夏文泽拿起顾念生刚刚看的那张纸,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了起来,翻到最下面的一章,也就是最早的一张,面色阴沉的看了起来。
“小安,你怎么清减了许多。”顾念生依旧皱着眉,目光却紧紧的盯着苏安然。
“你看吧,别弄乱了就行。”这话是对苏安然说的。
苏安然担心顾念生出什么事情,但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听到顾念生放话了,拿起了夏文泽刚刚放下的那张纸,仔细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