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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向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进门,他就狠狠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冤孽啊!子不教父之过,都是我没有好好教育他,才让他犯了这么大的错,是我对不起爸,对不起以恒。”
他老泪纵横,痛苦不已。
顾夫人忙问他是怎么回事,他把顾子城所犯下的罪行一一说了,顾夫人也气得不行,只是看见顾向阳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她只能忍着悲愤抓住顾向阳的手臂,安慰道:“向阳,你别这样,爸如果在天有灵,一定会原谅你的。”
“以恒在医院昏迷不醒,对子城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他竟然连以恒都不放过。”顾向阳哽咽不已,他觉得这个世界上或许没有比他更失败的父亲了。
顾夫人心里也很难受,“向阳,你放心吧,爸爸在世的时候那么喜欢以恒,会保佑他早日醒来的。”
在顾夫人的劝说和安抚下,顾向阳才渐渐平静下来,他握住顾夫人的手说道:“说到底,其实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到了今天我才明白,能够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的,也就只有你一个人。”
顾夫人这下是真的觉得触动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她回握住他的手,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这一天,当初知道顾向阳出轨,甚至还有了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不是不委屈,只是自身的骄傲让她做不出一哭二闹的事情来,后来顾子城被接到顾家来,她也尽量努力接受了他。
可是到底不是她亲生的,这些年来,顾子城虽然表面上对她还算是恭顺,却怎么都不亲近她,渐渐地,她也看开了。
老爷子出事的事情,她也隐隐怀疑过顾子城,但是碍于他和顾向阳之间的父子情谊她也没有说,如今事情爆发出来,她倒是松了口气。
虽然有些不地道,但是她也确实觉得这一切都是顾子城自作自受。
……
海城市中心医院,秦暮尧提着午餐快步朝着住院部走去。
病房里,安言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本故事书,在给小朵讲故事。
小朵坐在一旁,双手托着下巴,一双大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安言,听得津津有味。
阳光从窗外洒落在他们的身上,给她们四周镀上了一层金光,看着格外温馨,柔和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回荡,像是定格了时光。
秦暮尧走到门外,看着眼前这一幕,目光温柔缱绻,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大美女小美女,该吃饭咯!”秦暮尧推开门,笑着走进去。
“秦叔叔!”小朵一见到秦暮尧就开心。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小朵对秦暮尧也多了几分依赖,不得不说,秦暮尧和安言的出现,填补了小朵心里父母的空白,对于小朵来说,现在除了安言,最喜欢的就是秦暮尧了。
秦暮尧走到病床边,将午餐放在床头柜上,伸手轻轻揉了揉小朵的小脑袋,“来,小朵,帮秦叔叔摆碗筷。”
“好嘞!”小朵马上起身帮忙。
看到秦暮尧和小朵将小餐台摆放好,将饭菜放在自己面前,安言有些不好意思道:“你吃过了吗?这些我都可以自己来的。”
秦暮尧眉目柔和,阳光下他的眼睛仿佛变成了琥珀色,闪烁着叫人安心的暖光,“没关系,我喜欢为你做这些,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自己,把身体养好。”
安言微笑点头,心里一阵温暖。
秦暮尧夹了一块排骨放进安言的碗里,又给小朵夹了一块,“小朵,喜欢吃什么菜,要和我说哦,我来帮你夹好不好?”
“不用,我自己可以。”小朵虽然还在上幼儿园,却很会用筷子,十分利落地夹了一条青菜放进嘴里。
安言和秦暮尧齐声赞道:“小朵真棒!”
一顿温馨的午餐之后,小朵坐在沙发上看书,秦暮尧握住安言的手,柔声道:“安安,现在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言笑道:“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今早上医生来查房,说我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暮尧闻言很是高兴,“太好了。”
随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道:“安安,等你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安言沉默下来,这几天她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当初来海城,是为了躲开秦暮尧和顾子城他们,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可是现在孩子没了,顾子城也被抓起来了,她似乎没有什么理由再在这里住下去了。
秦暮尧提议道:“不如你和小朵跟我回A市吧?小朵需要人照顾,而且帝都地产那边也不能一直留给王正阳管理吧?”
他更紧地握住她的手,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他真的不希望再和她分开。
掌心传来的温暖让安言的心也坚定起来,秦暮尧说得没错,她确实应该回去了,再说当初若不是因为她来到了这里,就不会遇到小朵的父母,也不会连累他们,就算顾子城逃到这里,也不会和这里的村民牵扯上关系,更不会杀了小朵父母和船家。
之前她一直觉得只要自己躲开,就可以彻底摆脱之前的生活,但是事实上她发现,一味的逃避只会带来更多的麻烦和灾难。
她深思熟虑之后,点了点头,“好,我跟你回去,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原本还以为要多费一番口舌才能让安言答应跟他回去,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秦暮尧竟然一下子愣住了。
看到他这幅模样,安言忍不住莞尔,她伸手点了点秦暮尧的胸口,“有必要这么惊讶吗?”
秦暮尧却再一次问道:“你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回去?”
“不是你说的吗?无论是小朵还有我,都不适合再继续待在这里,更何况,我也想明白了,为了我们的幸福,我不能一直躲闪后退,只让你一个人奋斗,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和伯父伯母抗争,一起对付霍成飞。”
秦暮尧眼底流光闪烁,他一把将安言搂在怀里,声音都有些哽咽,“谢谢你,安安,谢谢你愿意和我回去。”
小朵从书本上抬起头来,“安言姐姐,秦叔叔,我们要离开这里吗?
“是,小朵,叔叔带你和安言姐姐回家好不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秦暮尧伸手摸了摸小朵的头发。
小朵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又黯然道:“那走之前,我可以和我爸爸妈妈去告别吗?还有村长爷爷和大刘叔叔他们……”
秦暮尧道:“当然可以,小朵放心,等安言姐姐出院之后,我们就去村子里一趟,让你和这里的朋友亲人们道个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