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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搜查天武门!闲杂人等,速速退避!”天宝搬出了陈达的名头。
“我们又没有触犯朝廷律法,你们凭什么说搜查就搜查?”前来开门的弟子虽心中害怕,却还是大着胆子同天宝分辩。
如今掌门生死未卜,他是门中的大弟子,是所有人的大师兄,自然要承担起这份家长的责任。
“我们怀疑,罗信就是杀害刘承宇的凶手。你多番阻挠我等进去调查取证,莫不是想要包庇罗信?还是说,你根本就是他的同伙?!”
天宝声色俱厉,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了那躲在门后的少年,直把他看得心虚不已,额头上冷汗直冒。
“伙同他人杀人”这样严重的罪名,他自是担当不起的。可若是就这样放衙门的人进去,势必会引起门中其他弟子的恐慌。
天宝见他有所松动,趁机凶道:“还不快快将门打开?!”
少年被吓得一激灵,再三权衡之下,他还是打开了大门。
门内众弟子见突然来了这么多衙门的人,都有些不知所措。为了防止他们趁乱动手脚,销毁、窝藏证物,由衙门的捕快将所有人集中在院子里,暂时看管起来。
这些弟子都是一群少年,年纪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哪里经历过这样的阵仗?一个个都被吓成了鹌鹑,缩头缩脑的不敢乱动。
沈月还在人群中看到了之前给她包子的那名少女。她没有穿天武门统一的弟子服,而是穿着一身鲜嫩的粉色衣裙。
此时,那少女被一众师兄弟围在当中,温言软语的安慰着。
沈月没有多瞧,她和李荣本也无意与他们为难,只要确保他们不会妨碍公务,便没什么所谓。
如今既已清场,她和李荣便当先往刘承宇曾经住过几日的房间取搜查。
自从刘承宇的尸体在城郊树林中被发现,这间房便再也没有住过人。房门甫一打开,沈月便被门框上震落的灰尘呛得咳嗽不住。
她不得不暂且退出来,等到面前的烟尘散去,才重新走进。
二人仔细打量着这间刘承宇生前最后居住过的屋子,试图在这里寻找到一些对破案有帮助的线索或者证据。
可是这房间在闲置之前,显然被人精心打扫过。家具桌椅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被褥也叠放整齐,端端正正的摆在床头。
甚至可以说,在这房间里,根本看不到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显然,罗姓两兄弟早就做好了应对。
“这里什么都没有,”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李荣不禁皱眉,“我们不如去罗信的房间找找看?”
“你先过去吧,我继续在此处找一找。若是能找到些未被他们销毁掉的东西,那就再好不过了。到时候,我们在院子里汇合。”
沈月仍然抱有一丝希望,她想再仔细翻检一遍这间屋子。而且二人分头行动,也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搜集到更多的证据。
李荣没有迟疑,应下了沈月的安排。他转身离开,去罗信的房间搜寻,而沈月则继续在刘承宇的房间查看。
……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番地毯式的搜索之后,沈月终于在刘承宇的房间里找到了一件东西。
那是一枚碧玉扳指,色泽翠绿,通体莹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沈月是在床上的阴影里发现它的,它上面落了一层灰,沈月小心将灰尘拂去,扳指的本来面貌才显露出来。
这碧玉扳指成色极佳,沈月记得清楚,上一次她见到这枚扳指,它还套在刘承宇的手指上。
沈月拿起扳指,放在眼前细细端详。阳光下,扳指内壁似乎有着小小的一团阴影。
将扳指凑到眼前细看,沈月这才发现,原来那并非是什么阴影,而是两个微小的字迹。
“云湖——”
沈月盯着那篆刻在扳指内壁上的字迹,不觉轻念出声。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地名?
沈月小心将扳指收进荷包里,离开了刘承宇的房间。能找到这么件小东西,也不算是没有收获吧。
到了院子里,李荣还没有出来。先前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聚在一处的天武门的弟子,在大师兄的安抚下,已经镇定下来,脸上不见了慌乱之色。
沈月没有过多地理会这一群少年,而是找到了一名捕快,向他打听关于“云湖”的消息。
“姑娘问的可是那处已经干涸的湖泊?那处地界危险得很,这几年几乎没有人去。姑娘若是去走访的话,可千万要当心啊!”
沈月谢过了捕快的好意,又向他打听了一些关于云湖的信息。
原来这云湖离幽州城不远,乃是长月江的江水积于盆地而形成。那里本也是一处风景秀丽的湖泊,常有人前去游玩。
只是不知为何,就在前两年,云湖竟然莫名其妙的干涸了。
自云湖干涸之后,那一片就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尤其是近两年,越发地朝着死地的方向发展。
沈月心中有数,她觉得,这云湖极有可能是破案的重要线索。即便是那里暗藏危险,她也势必要去查探一遭的。
沈月刚同那捕快打探完云湖的消息,李荣也结束了在罗信房间里的搜查,回到了院子里。
他从远处走来,脸上神色凝重,沈月便知道,他定是没能在罗信的房间里找到什么。
“可有收获?”但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同李荣确认一番。
李荣面色沉郁的摇了摇头,“房间里干干净净。罗信此人,实在狡猾!”
接连在罗信身上碰壁,李荣的耐心都快被消耗干净了。若不是担心会吓着沈月,他可能已经吩咐下面人刑讯逼供了。
反正如今已经能够确定,屡次犯下命案的人就是罗家两兄弟——在李荣看来,只要最终能让他们认罪伏法,中间过程如何,并不是那么重要。
但是李荣也知道,沈月不是这样想。所以,他还是陪着沈月找证据吧!
“你看这个,是在刘承宇的床底下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