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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沉笑意更深，“现在都敢让我不说话了？”
韩歆愣住了……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不怕他了。
从来没想过这样一天，这样的相处方式的。
仅仅是片刻，她没回答他，转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
今天韩歆没课，江沉去上班之后，屋子里就再也没人烦她了。
送走了恢复衣冠楚楚的男人之后，韩歆转身往屋子里走。
明天校庆要上台表演古筝，她……得先练习练习。
她在厨房弄水果茶，王妈看见了忙说，“太太，我来帮你吧？”
“不用了，我一会儿拿楼上去，很快就好了”
韩歆一上午都待在三楼的一个房间里，简单布置了下，落地窗前能看到远处的山峦叠障，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开了窗户能闻见淡淡的花草味道。
曲子是钟婷定的，不是古典音乐，而是迎合现场气氛的流行歌曲。
是一首情歌。
到时候还会有两个人现场对唱。
对于这些，她其实是排斥的，但是想想，不管是古典有韵味的正统文化，还是民间粗俗文化，都一样是社会中沉淀下来的。
厚此薄彼不应该。
相反，钟婷可能说的对，越是接近群众的文化，越是引得共鸣。
现场大多是青年美女，正是青春洋溢的年纪，弹奏古典高端音乐，他们也没多大兴趣。
只是曲谱还是需要练习的，除了情歌，还有备用的几首流行音乐串烧。
一个人在安静的房间里，不急不缓的练习曲谱，配一杯花茶消磨时光，惬意安稳，是岁月静好的样子。
***
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程子雨。
韩歆不大喜欢她，谁会喜欢一个不拿正眼看自己的人呢？
韩歆坐着吃饭没动，也没理她。
王妈见她来了，说道，“程小姐，稍等，少爷的饭马上好”
饭？
难道，他每天中午吃的饭，都是程子雨送过去的？
程子雨瞥了韩歆一眼，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哟，还真当自己是贵太太了，来客人了，也不知道吱一声，土鸡就是土鸡，飞上枝头也做不了凤凰”
韩歆皱眉，好笑的看着她，“做不做不得了，我坐在这了，你要是不满意，你找江沉去”
“切，能抱着少爷一天，就赶紧抱紧点吧，毕竟你只是临时的”
她也知道？
呵呵，难怪了，江沉很少刻意演戏，原来所有人都知道，现在估计她妈妈也知道了，他就更不用演了呀？
为什么，还要她搬去他房间？
仅仅是为了……睡她？
没想到她还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
看着程子雨那表情，韩歆心里莫名一刺，跟江沉的这些日子，大概也学会怎么反击人了，“抱他很难吗？我其实挺不喜欢他抱我，烦的紧”
你喜欢的人，你认为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人，我却不稀罕，大概是最惹人生气的事情了吧？
果然话音刚落，程子雨脸色铁青，“你也真是搞笑，别说少爷不会喜欢你，就是喜欢也不会喜欢你这种”
“哦，你说啥就啥吧，不过他喜欢谁，我也不太在意，横竖我现在是江太太，别人想怎样也是徒劳”，韩歆语气缓缓，略带些不屑的味道。
程子雨冷笑，“你在意也没用，因为你永远不能取代她，哦，对了，爷爷寿宴那天，他还去墓园看她了呢，他说他只爱她，所有的爱都被她消耗完了，已经没爱了”
所有的爱都消耗完了……光是听程子雨转述，都能感受到这几个字其中的悲切与寂寥。
心脏被捏紧，淡淡的窒息感，传遍了所有感官。
怪不得，那天他醉醺醺的说，你别死……
原来是对另一个女人说的，而那个女人死了……
她一直以为他喜欢的是楠楠，原来程子雨口中的女人才是他心底真正的白月光……
韩歆怔愣了好一会儿，还是淡淡的笑笑说，“那又怎样，你说的那个女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就算是他不爱任何人，我也不大在乎，因为我也不爱他”
“你？！”，程子雨气的嘴唇颤抖。
韩歆看着她，她为什么生气呢？
大概因为，她也不爱江沉。
不爱他，却可以占着他妻子的名号，光明正大的跟她程子雨叫板，你说她能不气吗？
“程小姐，少爷的午餐”
程子雨接过餐盒，冷冷的看了韩歆一眼，对王妈笑道，“少爷这些天吃腻了外面的饭菜，原本都是我亲自做的，但是今天我时间赶了点，只好让您准备了”
“没事，您快些给少爷送去吧”，王妈并没有听见程子雨和韩歆的对话，而且程子雨在别人面前是乖乖女的形象，所以王妈对她很是和善。
程子雨走后，韩歆坐在桌子上发呆，碗里的米粒许久也没动一下，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汤。
她亲自做饭送给江沉……
江沉每天都吃她做的饭……
江沉喜欢的女人死了。
所有的爱消耗尽了……
那为什么还跟她那样暧昧不明呢。
他说过顺其自然，或许那时候他说的顺其自然就是一辈子这样平平淡淡，他会对她好，但是没有爱……
原来这才是他所想的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太太，饭凉了”
“太太？”
王妈叫了两遍，她才恍然惊醒，“什么？”
“饭菜要凉了”
“嗯，我不吃了，你收了吧”
然后起身又往三楼的弹古筝的房间走去。
只是坐在房间很久，也没有弹一首曲子，也没什么心情弹曲子。
她想什么呢？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如她说的，她又不爱他，也不需要爱。
坐了许久没有心思弹琴，便起身去另一个房间，另一个房间是家庭影院，韩歆没来过，面积也不小，里面摆了一张很大的沙发，也是冷色调的，还真是冷硬的人呢。
一下午在家庭影院，看了两三部电影，最后一部是轻松舒缓的片子，还没看完，她人就在沙发里睡着了。
其实她不是一个喜欢看电影的人，只是她很想看些什么充满她的脑海和耳朵，免得自己总是多想些有的没的。
***
江沉下班回来的时候，卧室没看见韩歆，下楼问佣人，“太太呢？”
王妈欲言又止的样子，“应该在三楼弹古筝”
江沉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不出来不对劲，皱眉问道，“怎么了？”
“中午……程小姐来过，我当时在厨房，没听清她跟太太说了什么，程小姐走后，太太好像不太开心”
听完之后，江沉眉头越拧越深，转身朝楼上走去。
“少爷，晚饭马上好了”
“我一会儿带她下来吃饭”
“好”
江沉三楼找了她放古筝的房间，却没看见她的身影，转而打开隔壁的房间，也没有。
最后才打开家庭影院的房间，由于是用来看电影的，所以隔音效果很好，从外面一点都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打开门才听见电影放映的声音。
而他找的人，则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蹲在她面前看了她一会儿，睡着很安静，也没有哭的痕迹，干净白皙的脸蛋在电影的灯光下忽明忽暗的。
男人的手指慢慢抚上她的脸，低头亲了下，才低声叫道，“醒醒，吃晚饭了”
可是他叫了两声，她也没有醒来。
他叫的声音很小，生怕吵醒她似的，难怪她不醒……
修长的指转而玩她的耳朵，“醒了”
迷糊转醒的女孩，脑袋还处于迷糊的状态，睁开黑白分明的眼睛，坐起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回来了？”，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嗯，怎么睡这里？”
他的声音很温和，低沉又好听，韩歆一下子眼眶就酸了，忙偏过头，“看电影睡着了”
虽然她想让自己看来没什么异常，但是江沉还是看出了她的闷闷不乐。
“今天弹古筝了？”
“嗯”
“看了什么电影？”
“随便找的”
江沉坐到她的身侧，锁住她的小脸问道，“子雨跟你说什么了？嗯？”
提起程子雨，韩歆静了片刻，但是没说她什么，“去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