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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仍然在后退,虽然速度已经降了下来,但是本田车与后面车的距离,越来越小,小到只剩下两米远。千钧一发之际,杨丽娜突然推开车门跳下车,跑到我身边,与我一起拦住了车子。
或许是姜天天及时的刹住了车,车子终于停了下来。而这时候两辆车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将我和杨丽娜卡在中央。
杨丽娜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擦拭了一下脸上的香汗:好险哪!
我微微地摇了摇头:不险。一切尽在掌控中!
这时候姜天天也急匆匆地推开车门下了车,一边用手擦拭脸颊,一边冲我追问:怎么样怎么样,没事儿吧你李正?
我试探地追问:刹好车了没有?
姜天天连声道:刹好了刹好了。
转眼之间她已经走到面前,我虚张声势地拍了拍前车头和后车尾,兴师问罪地道:你再晚一点儿刹车,估计我和杨医生,都得被挤成肉饼不可!以后千万要记住,不管是不是上下坡,都要刹好车。否则,很危险。
姜天天摸着胸口连连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还不是因为你!哎呀妈呀,真险。幸亏,幸亏-----
她没了后文,脸上的惊恐之色,渐渐退却。
我和杨丽娜从夹缝中走了出来,我推开右侧车门让杨丽娜上车。
姜天天却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我皱眉追问:什么事?
姜天天蛮横地走到我们面前,俏眉紧促。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杨丽娜,啧啧地道:不能走!本姑娘费这么大劲把你们拦下来,哪能这么容易放你们走。今天咱们得把话说清楚!
我冲姜天天兴师问罪道:你还好意思说!为了保住你的车我们差点儿被挤成肉饼,你还想干什么?
姜天天道:本姑娘按喇叭你们为什么不听?你要是及时停车,哪还有这事儿?哼!
我汗颜地道:这么说,都是我李正错了?
姜天天蛮不讲理地一扬头,抱紧胳膊道:那可不!
我道:姜天天,你到底有什么话,赶快说。我们没时间陪你。
姜天天瞧了杨丽娜一眼,冲我追问:你们要去哪儿?
我反问:用得着跟你汇报?
杨丽娜碰了一下我的胳膊,示意让我对姜天天温柔点儿。
姜天天噘着嘴巴几乎是嘶吼了起来:你们,你们是不是出去偷情?李正,你负我,你负了我!为了你,我姜天天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为什么还不明白?这个女人,这个女医生,她,她哪一点比我好?
我一时气愤之下,揽过杨丽娜的肩膀,义正辞严地道:她哪一点儿都比你好!你看你,这么大了还像是个孩子。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姜天天?
姜天天指着自己的鼻尖道:我,我没长大?难道她就比我长的大?哼,李正,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杨丽娜其实一直在欺骗你,在欺骗大家。你知道现在大家怎么议论她吗,她是总参安插在特卫局的卧底!她爸爸,就是那个,那个总参的副总参谋长。这次搞汇报表演让特卫局出丑,都是她爸爸出的主意。现在她已经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这件事情的传播速度会有如此之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连姜天天也知道了其中的真相。莫非姜天天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亮这张牌出来离间我和杨丽娜吗?
我身侧的杨丽娜脸已经胀的通红,她耷拉着脑袋,不发一言。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痛和无助。
我轻拍了一下杨丽娜的肩膀,冲姜天天道:你给我闭嘴!这事儿和杨医生没关系!
姜天天扬着头委屈地道:我闭嘴?凭什么让我闭嘴?李正你现在纯粹是着了她的魔道了,她欺骗了我们大家,也伤害了我们大家。你还跟她走的这么近,没你的好处!这次特卫局蒙羞,全局官兵都很萎靡,你可不要被大家当成了替罪羊。所以你必须离她远点儿,必须!
我愤然地道:我偏偏不信这个邪了!姜天天,我告诉你,你不要歪曲事实,捕风捉影。我再重申一遍,这件事跟杨医生没关系!
我拉开车门,将杨丽娜扶了进去。正要兀自地从另一侧上车,姜天天却快步走到了我的面前。
她的面目甚至有几丝狰狞:你不能走!本姑娘不让你走!
我推了姜天天一把,提高音量道:你给我让开!
谁想这一推过于用力,竟然把姜天天推了个跟头。姜天天半坐在地上流眼泪,我一时心软走过去,伸出一只手,想扶她起来。
姜天天偏偏不起,愤愤地拿双手在我身上拍打起来:李正你滚,你给我滚。
她快要疯了。
正在我们僵持之际,杨丽娜却又突然从车里走了下来,往姜天天面前伸出一只手:天天,起来吧,,别,别生气了。
姜天天仍然是赖在地上不起来,虎视眈眈地望着杨丽娜骂道:狐狸精!勾引了吕向军,又来勾引李正。你这辈子是不是缺了男人不行?抢,就懂得跟别人抢,水性杨花的女人……
确切地说,我没想到姜天天会骂出这样的话来!听到她这么侮辱杨丽娜,我差点儿抬起手来扇她两个耳光。但是又觉得不忍心。毕竟,姜天天曾经是我的爱人,尽管这段爱情没有经得住考验,最终劳燕分飞,但是在我心里,与姜天天之间的这份感情,却一直显得弥足珍贵。俗话说总是在失去以后,才想再拥有。时隔数年,姜天天重新走进了我的世界。她的到来,为我平添了太多麻烦。但是我实在恨不起她来。
我更没想到,一切的一切,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此时的姜天天,与我当时认识的姜天天,判若两人。她像是返老还童了一样,年龄增长了几岁,做起事来却越发不冷静,更像是个孩子。
对于姜天天的侮辱,杨丽娜却没有生气。她仍然尝试着心平气和地与姜天天沟通:天天起来吧,看,衣服都弄脏了。
姜天天大喊:不用你管!不用你管!
一时间我们僵持在原地,我见再三劝说不奏效,干脆叼起一支烟,狠狠地抽了起来。
然而更可怕的情况,还是没有征兆地出现了。
很多时候,我真怀疑,姜副局长和姜天天父女二人,都是幽灵转世。什么时候最害怕见到他们,他们准会出现。
姜副局长的到来,没有一丝征兆。恰恰在姜天天半坐在地上耍赖的时候,他倒背着手出现在大门口。很明显,他用最短的时间,发现了上坡路上的这一幕。
我率先感觉到了姜副局长的到来,心里禁不住暗暗叫苦。姜天天和杨丽娜却没有发现,一个做说客,一个坐在地上耍赖皮。而转眼之间,姜副局长已经快走几步,到了我们跟前。
我怀疑是门卫哨兵给姜副局长打的小报告,否则哪有这么巧,偏偏是姜天天一来,姜副局长就迎了出来。但眼下追究谁人的责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我很了解姜副局长的脾性,他对姜天天这个宝贝女儿视为掌上明珠,哪容得下别人欺侮她。尽管,根本没有人在欺侮姜天天,是姜天天在为难我和杨丽娜。
因为我换上了便装,因此只是给姜副局长问了声好,没打敬礼。杨丽娜也跟着过来问好。姜天天一见父亲驾到,马上像遭受了电击一样,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揉了揉眼睛,疑惑地望着姜副局长:爸,你怎么来了?
姜副局长走到姜天天跟前:我不来,你要在这儿坐到什么时候?天天,你也太任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
一听得姜副局长斥责起了姜天天,我一时间还真被他迷惑住了。以至于我在一刹那之间觉得,姜副局长愈发通情达理了。而姜天天在父亲面前,倒是表现的雍容大方,只是推说:没,没怎么。爸,您就别管了,您回去吧。
姜副局长皱眉道:我回去?我要是回去,你在这里不被人欺负死!
这句话让我听了相当不舒服,一个堂堂的少将副局长,说话怎么会如此没有分寸?我想向姜副局长解释今日一事,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姜天天矢口否认:没,没人欺负我呀爸!
姜副局长没理会女儿的辩解,反而是用一种犀利的目光,像是审犯人一样地审视着我和杨丽娜。
我心里直发毛。尽管今日一事,是姜天天挑起的事端。姜副局长最终将目光在杨丽娜身上定了格,以一种特殊的语气问了句:杨医生,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杨丽娜咬着嘴唇望着姜副局长,又扑朔地瞄了我一眼,颤颤续续地道:是,是李正不小心把天天推倒了……
我汗颜。心想这杨丽娜也太实在了,她就不能婉转一下?这样倒好,相当于把我李正给卖了。不过我怎能怪她,我的确是一气之下推了姜天天一下,但这却是因为姜天天侮辱了杨丽娜,我才-----
没等杨丽娜把话说完,姜副局长就怒气冲冲地冲我斥责道:好你个李正,你三尺男儿,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动脚的,算什么本事?你长能耐了是吧?
我赶快解释道:姜副局长,是这样的。我也是一不小心推了姜天天一下,无意,属于无意。
姜天天竟也跟着说了句:爸,他不是故意的,您就不要掺和了好不好?
姜副局长愤然地道:这件事我还偏要管一管!李正,你给我老实交待,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杨丽娜在一旁碰了一下我的胳膊,暗示我不要道出实情。
我也觉得很多话难以说出口,一时间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