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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老爷子躺在病床上就没有再醒过来。
医生说还要再观察几天，如果情况不稳定，随时会没命，如果情况稳定，最好的结果也是植物人。
也就是说，无论是什么结果，他们都已经不可能亲口听他说出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太可能了解真相到底如何。
“当时的司机呢？”汪浩对赶来的助理冷言相向，“是哪个司机送老爷子出来的？”
助理擦了擦头上的汗：“老爷子没叫司机。”
没叫司机？汪浩不禁和汪鸣交换了一下目光。
按理说这很不正常，汪家的几个司机，起码有两个是经常在老爷子的住处待命的。他年纪也大了，一般出门都会直接叫司机开车送，可现在却特意没叫司机？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汪鸣眼见着汪浩的目光利剑一般瞄向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我真的不知道。”
“可的确是你约老爷子出来的。”汪浩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他如果不是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低调？”
“你觉得，我想杀他？”汪鸣意识到他的意思，更是连忙澄清，“我承认我对老爷子是一直都不满意，可我真的没想杀他！”
虽说老爷子平时把家族的重担和期望都落在了汪浩一个人的身上，一直让汪鸣有所不满，可他也知道，老爷子喜欢平衡。
坦白说，小的时候他还是很偏向自己的，而对汪浩器重则是长大以后的事。
虽说他把公司的主要重担都交给了汪浩，自己非常不满意，但在其他方面，老爷子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尤其这一次听说自己的公司要面临破产，他不是就把萧雅推来帮自己了么？
而且除了公司这一块，平时在其他方面，老爷子也没少偷偷给自己好处。
汪鸣心里清楚得很，老爷子骨子里还是有些偏向自己的，虽然他也从来没深入揣测这里面有几分是真心，但有些事就是难得糊涂的，反正他也没吃亏。
而老爷子虽然偏向自己，但汪浩在的时候，还是要稍微表现得公正一点，不然叫别人说他护短，也不太好。
所以汪鸣是绝对不会杀掉他的，现在这种情况老爷子还能适当地平衡一下两边的关系，要是他就这么死了，自己不是更会被汪浩欺负了？
当然，他现在还不知道萧雅的事老爷子并非真心帮他，而只是在帮自己。
而现在萧雅也已经无家可归，这也都是老爷子看出她目的不纯后及时收手的表现。
就像董倩给蒋薇描述的那样，汪老爷子并不通情达理，他可以很无情，对女人也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他看重的只是汪家的利益和自己的利益。
不过这一切汪鸣大概永远不会从他嘴里知道了。
他这么想着，正考虑怎么给汪浩解释，汪浩却先开了口。
“我看你也不像在说谎。”他的声音还是听不出情绪，但心里却是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刚才因为事出突然，他没多考虑就怀疑到了汪鸣头上，而现在想想，这个怀疑好像真的有些不合理。
按老爷子送来就医的时间来推算，他出事的时候，汪鸣正在和自己谈话，根本不可能在现场。
当然，他也可以派手下的人去做……但最关键的是他如果真的有事瞒着自己，他不可能那么淡定。
在大事上，汪鸣是个沉不住气的人，性格如此，一直都没有变过。如果真的是他，现在他不太可能这样理直气壮地和自己否认。
刚才那个急匆匆出去的小助理此刻又回到医院，贴在汪浩耳边说道：“已经和他们核实过了，那个路口的监控摄像坏了。”
这个结果倒是在汪浩预料之内，看来这是场有预谋的事故……究竟是谁想要至他于死地，是单纯地和老爷子有过节，还是对汪家也带着仇恨？
假如是对整个汪氏都有仇恨……那汪鸣的动机就更弱了，他对汪氏应该算不上喜欢，但也不至于要杀人。
“他说什么？”助理走后，汪鸣问道。
“他说监控录像坏了。”汪浩如实告知，同时观察着汪鸣的神色。
“那不是更难查了？”汪鸣立刻接道，看起来好像还有几分失望。
他的样子很自然，以汪浩对他的了解，这事十有八九不是他做的了。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觉得小心些好。
“是啊，更难查了。”汪浩说，“我看这样吧，医生说这两天很关键，你要是没什么事，今天晚上能不能先在这盯一下。”
他做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我得去把七七接回去，顺便回去再查一下这件事。”
汪鸣虽说和他关系不是很好，但这毕竟有可能涉及到整个汪氏的事，再说汪氏的利益要是受损，他自己也捞不到好处。
之前因为怂恿股东倒戈的事已经让他败了许多员工的好感，说不定这一次低调肯干些，还能扳回一局也说不定。
汪鸣在脑子里飞快地考虑这些事之后，点了点头。
“没问题。”他说，“你尽管去忙你的。”
而他不知道的是汪浩在离开之前悄悄和那个小助理说了句：“看好他，有什么异常情况马上向我汇报。”
说到底，他对汪鸣还是不信任的，所以要再观察一下。
不过要去接七七可不是借口，他是真的要抓紧时间了，再不去，天就要黑了。
他开车直朝学校奔了过去，但却还是晚了一步，学校早就放学了。
没办法，他拿起手机给萍姨打了个电话。
“萍姨，七七是不是已经接回去了？”他确认道。
没想到萍姨却说：“我今天没有去接七七啊，少爷你来的时候不是说你去接吗，哎呦，难道你才去……”
汪浩想起他刚进门和他们闲聊的时候好像的确说了这么句，没想到萍姨就真的没来。
但现在学校里空无一人啊，刚刚他也去问了门卫，已经没有学生还都留在学校了。
这就奇怪了，七七去哪儿了？蒋薇他们就算接她走，也肯定要和自己打招呼……
不会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