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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不要逼我
“你……放开我。”茹素夫人感觉到脖颈上的疼痛,从内心感到害怕,立刻开始剧烈的挣扎。“薛少宸,你放手!”
死死的按着茹素夫人的手,薛严的眼光茹素夫人的眼光碰撞在一起,她眼中的惊恐成为彻底压垮他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只听他毫无感情的冷哼一声,“夫人好大的胆子,本侯的名讳也敢唤!”
见到薛严眼神尖锐刺骨,她觉得这样继续下去恐怕会出事,前世便是如此。别看眼不敢与他对视,尝试着放软语气,闭上眼对薛严说。“我是霍菡嫣又怎样?薛少宸,你别太过份了!”
此时薛严,早就已经不想管他面前的人究竟承认与否。
他的吻霸气嚣张的落在了霍菡嫣的眉间,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占有欲,隔着面纱狂热的吻遍霍菡嫣的眉梢眼角,脸颊。
“你无耻!”
一边躲避着如雨般的细碎亲吻,霍菡嫣一边气喘吁吁的用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颤抖之声,骂着身上的男人。就算是用上了十足的内力,依然没有办法挣脱,此时她才知道原来薛严的功夫比她高过不知几许。
“无耻?本侯今日便无耻给你看看。”薛严粗鲁的掀开了一直隐藏着容貌的面纱,眼眸含烟、貌似芙蓉,属于霍菡嫣的容颜便出现在薛严的眼前。看着霍菡嫣颤抖着的睫毛,凝视着不知在梦中出现过多少次的身影,心顿时变得柔软起来,就算有再大的火气也刹那间消失殆尽。
情不自禁的用轻盈的唇,宛如蝴蝶掠过一般落在霍菡嫣颤抖的睫毛和眼睑上。声音带着男性特有的低沉沙哑,在霍菡嫣的耳边响起。
“别怕我。”
男人的呼吸吹拂在耳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霍菡嫣身体一颤。这个人行事姿态都如此的霸道,可是他在她耳边说别怕他的时候,却听出里面藏着的希冀和卑微。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布满红色烟罗纱幔的新房,她永远都忘不了他穿着大红色的喜袍,看着她一直笑。而她则冷笑着脱下了大红色的嫁衣,扯下了满头珠翠,撕裂了吉祥如意的喜幛,用剪子绞碎了嫁衣上的秀珠,扬起长鞭将整个新房变成了一片狼藉,甚至还对他说出那般冰冷的言语。
而他只是夺了她的鞭子,握着她的手腕。带着酒气在她的耳边说,“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语气呼吸,甚至是里面含着的情绪都如今天这般。霍菡嫣张张嘴,无声无息的念着两个字。夫君……
察觉到霍菡嫣突如其来的温顺,薛少宸的吻轻轻的落在她的鼻尖,然后顺势而下叼住了霍菡嫣微张的唇畔,天地仿佛从此失了声息,多年的期盼似乎在这一刻成真。薛严仿佛仍不满足,他伸出舌尖探索着描绘着霍菡嫣的唇形,然后探进去勾着里面散发着甜腻气息的丁香,辗转腾挪,急切贪婪。一只手掌滑下扣着她的腰肢,紧紧的贴着他的身体。
悄悄的离开唇,顺延而下,轻柔的吻落在脖颈,待看见自己刚才发狂一般落下的吻痕。一种满足和心疼揪在一起感觉在薛严的心底翻滚。安抚的在吻痕上轻触,唇落在了锁骨,抚摸着她脸颊另一只手忽然感觉到了一丝冷意,惶然间抬头,连续不断的泪珠便从霍菡嫣的眼角流下,在鬓角消失不见,眼神更是死寂得可怕。薛少宸满心的温柔和眷念,忽然间像是被泼了盆冰凉的冷水,仿佛一把利刃狠狠的插在心口,再狠狠搅动,直到头血肉模糊。
“菡嫣,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只要你说。”薛严的口吻中透着一丝哀求和痛处。
而霍菡嫣则是闭上眼睛痛哭出声,夫君,嫣儿只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到底要怎么做?有没有人能告诉自己,有什么办法能让自己再活得长一些,只要可以她什么都愿意去做!
看着哭得越厉害,越来越绝望的霍菡嫣,以为她在害怕他、怨憎他。薛严紧紧的扣着她狠狠的按在自己怀中,平息着自己的情绪,眼神中透露着不加掩饰的痴狂和深情。
“不要逼我,菡嫣。”因为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底的野兽会被他压制到何时,到时候又会为了想得到她而做出无法挽回之事。他此生最想要得到的只她一人,最不想伤害的也只她一人。“不要再到这儿来了好不好?”
她可知道,当他听到贵富的禀报,匆忙迈进六方阁时,耳边传来昨夜茹素夫人一舞如何妩媚倾城,他便恨不得将昨夜见到的所有人杀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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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宫
桌上的饭菜丝毫未动,宫女们看着太后哀伤木然的表情,也无法再劝,只得匆匆的去请偏殿霍菡嫣。
金丝编织成的软枕上,太后靠在上面叹息一声。“撤下去,哀家吃不下。”
“太后。”霍菡嫣眼眸中带着血丝,昨夜着实哭得有些厉害。薛严倒是有法子,将自己不着痕迹的送进后宫,可是自己却一夜未曾入眠。“太后,您身体要紧啊。”
“德慧今儿出殡?”太后似乎并未发现菡嫣的异样,而是目光透过大门的门槛不知在看何方,“嫣然。”
霍菡嫣闻言连忙上前俯身,“嫣然在。”
“替哀家去送送德慧那孩子。”说完将自己手中常年佩戴的念珠递过去,霍菡嫣拿着念珠明白太后的意思,这是让念珠代替太后的一番哀思之情。便回偏殿换了一身灰白色的衣衫,带着素言坐着出宫的马车,去了莫府。莫府内入眼之处,皆是素白满地和跪着丫鬟奴仆,上香之人连绵不绝。走到脸色苍白,犹有泪痕的莫老夫人身旁有礼俯身,“莫老夫人,太后命菡嫣来送送德慧公主,望请夫人节哀。”
莫老夫人拿着帕子捂着嘴,眼泪再次涌出,嘴唇颤抖微启却什么都未能说出来,只是缓缓点头。霍菡嫣示意素言搀扶着莫老夫人,拿过桌案旁的三柱香在白烛火焰上点燃,秀手轻甩将火熄灭,立在灵柩前恭敬的作揖上香,而后独自一人走向灵柩。此时棺木还未封上,看着肤色已经微微发青的德慧公主,拿出手中攥着的念珠,放在遗体旁,低声说着:“愿公主早登极乐。”不要再去想凡间一切让你难受的事物。
走下台阶,身着素服的老仆便迎上来招呼着,“郡主请后院安坐。”
霍菡嫣回眸凝视着灵柩,略显苦涩。方才莫老夫人的哀伤之情还在眼前,这还仅是婆媳之情,若是亲生恐怕更加难以承受。自己三年之后是否也会同德慧公主一般躺在那冰冷的棺木之中,等到那时父王和母妃又待如何?夫君他又会……想着顿时有些哽咽,对老仆叮嘱道:“老夫人身子欠安,又郁结于心,还请嬷嬷费心多照看些。”
老仆眼圈有些发红,埋头回道:“老奴使得。”
霍菡嫣随即转身往后院而去,一般未出阁的女子是不会来这灵堂之地,以至于后院之中尽是帝都官员的夫人和莫家的旁系亲属。找了个清净的地儿,打算坐一会儿便走。莫将军如今镇守蒿阳和益洲,边城战时时紧时松,戎国兵马常常试探性的前进,马虎不得,所以此番并未归来送行,而是亲手写了一篇祭文让副将带回。
“霍王、霍王妃到。”外面的司仪叫着,让霍菡嫣心下一喜急忙起身,往人潮走去。片刻之后霍王妃便在侍女的搀扶下走入后院。里面的官员夫人连忙过来行礼俯身,“臣妇参见王妃。”
“母妃。”霍菡嫣微带欣喜的迎上去。霍王妃示意其他人起身,才转头看向自家女儿,“你怎得也来了?”
“素言见过王妃。”素言急忙行礼,这些日子她总是疲倦得紧,有时就连站着也会睡着,就算清醒着人也有些恍惚,也请了太医看,却说是疲劳过度多休息便是,对郡主的伺候便松懈了些,以至于昨夜郡主为何没有安睡都不知道,顿时觉得有负王妃所托越发惭愧。
得到霍王妃点头后,霍菡嫣便上前接替侍女,搀着母妃的手腕说着。“太后娘娘让我来送送德慧姐姐。”
霍王妃想着德慧当年在太后宫中学习礼仪的情形,不禁也有些伤感,这人说去便去了。“太后近日身子可还好?”
“前几日还好,只是今日……”大约今日是出殡的日子才会特别难受。
霍王妃疼惜的摩挲着她的头发,看着她有些憔悴的容颜,宫里虽然有太后照顾着,总归不如自己家,定是累着了。近日朝堂格局极其微妙,据说凌江羽进宫去见太后,想以第一侧妃的名义纳林纾进府,名义上说是担心菡嫣进府欺压侍妾,其中归根结底,不就是打算借此敲打她霍王府吗?!哼~~自己多年未动,便把她当做好欺负的软柿子。
“你在宫里多宽慰宽慰太后,待德慧公主的七日祭一过,母妃就去宫里接你。”
“嗯。”霍菡嫣眉目含笑的点头。
“封灵!”葬礼的司仪传来喊声,伴随着满院的哭喊和隐隐的钉棺声,让众人的心都有些低沉。
“起灵驾!”
……
伴随着铺天盖地满街的冥钱,坐在回宫的马车上,霍菡嫣的心境还未完全平复,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忽然身旁有一匹马呼啸而过,车夫一惊之下,马车上的白马仰天长啸。整个马车往后仰,摇晃了一阵才停下来,周围的商家店铺有些被马匹掀翻,咒骂之声络绎不绝。素言直接惊吓得白了脸,坐到霍菡嫣身边,“郡主,你没事吧?”
“没事。”霍菡嫣摇头,她有功夫在身,自然无恙。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怎会有人在长街上纵马,不对!长街之上,能纵马的人京城没有几个,连忙掀开帘子往外望去。一道熟悉的身影消失在拐弯处,薛少宸?!
昨夜那番景象,自己还心有余悸,可是看他如此狂奔而去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思索片刻,推开马车的门说道:“素言,你身子不舒,先去宫门等着,我一会儿便回。”
“可是,郡主……”素言正要说话,便看见自家郡主轻功跃起,转瞬间消失在长街。暗自念叨,郡主就欺负她不会功夫,等王府以后定要让护院教教自己,不然总被郡主抛下。
霍菡嫣一路追着薛严而去,见他一身戾气在国舅府门外停下,伸脚重重一踹,国舅府的守卫就被踢开。暗自惊讶,这是什么情况?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国舅府他也敢一个人就这么闯进来,见护院将他团团围住,霍菡嫣不禁有些担心,来不及多想,便飞身落在面色铁青打算动手的薛严身边问道:“怎么了?”
薛严一见霍菡嫣,眼眸中先是透着些诧异,而后一步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感受她的温度证明她的真实。感觉到他背脊僵直,霍菡嫣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竟然让他如此失控。
“宁远侯爷未免太放肆了,国舅府也敢乱闯!”国舅府的管家厉声上前,见薛严紧紧抱着一位浅色衣衫的姑娘对他并不理会,便更为恼火。“若是侯爷不把擅闯国舅府的因由说清楚,奴才便是违抗国舅爷的意思,也要上报皇上!”
脸颊摩挲着霍菡嫣的额头,薛严的心境也渐渐回复。方才暗卫回禀,茹素夫人被国舅府中的高手从六方阁劫走,便火急火燎的赶来。只是如今霍菡嫣在此,那……薛严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便挂起一直以来的无赖笑容:“因由?本侯不过就是找个门踹着玩玩。”
这下连霍菡嫣都傻眼了?什么叫踹着玩玩?不自觉的推了推他的胳膊,早知道自己就不该瞎操心。没曾想跟烙铁似的坚硬无比,只听他的气息吹拂在她耳畔,严肃的说道:“乖~~别动。”自己擅闯国舅府,大不了被皇上数落处罚一顿,可若菡嫣在此定会一起受到牵连。
“宁远侯爷,你简直欺人太甚!”国舅府的管家气得脸色发白,自家小姐在宫中受尽薛贵妃的压制,今日这薛严更是张狂得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