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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西听了这话,饶有所思的看了眼林楚言几秒,随后噗嗤笑了,嘲讽意味十足。
林楚言紧抿着唇不松,却悄悄的握住了指尖。
“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好心办事,林老师可别多想,既然林老师担心会遭遇什么不测,还是快回去吧。”
傅西继续往前走,长长的走廊,脚步声很轻,可听在林楚言的耳朵里却有一种沉甸甸的份量。
林楚言犹豫了几秒,咬着牙抬脚跟了上去。
傅西一点也不意外身后的人会跟上来,脚步不停,拐着弯上了楼,步行梯静悄悄的,每走一步,林楚言都要提心吊胆的,生怕又出现了一个人,就像刚才那种大喊大叫的,她实在经不起了。
上楼后,傅西的指尖按在门框上,识别了几秒以后,门弹开了,不同楼下的静谧,这一层很吵,尖叫声,争执声,以及打架摔东西的声音,还有鞭子抽打的声音,鬼哭狼嚎的嘶喊着,怒骂声,总之非常混乱。
林楚言紧跟着傅西身后,路过几个房间,从窗户能看见里面的情形,一个二十多岁的男生被压在床上,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按住了他,再给他注射,男生很瘦,干枯的身形看上去还有几分病态,正嘶喊着,因为情绪激动,脖子上的青筋暴跳,伸手去抓什么,眼珠子都瞪了出来。
鞭子毫不客气的搭在了他的身上,男生蜷缩着身子,另一只手被戴着手铐,手铐已经嵌近肉里了,看样子在这里呆了有一段时间了。
“他才十九岁,来之前是个正常人,去年犯了事,被送到这里来了,也不知道现在正不正常,反正没事总拿头撞墙。”
傅西幽幽的声音传来,吓得林楚言一激灵,咽了咽喉咙,“她犯了什么事?”
“说了一个谎话。”傅西挑眉,一脸淡然,好像在说一件非常轻松的事情。
林楚言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第二个房间关着一个女生,非常年轻,看样子长得挺清秀的,静静的站在镜子前,一遍又一遍的梳着头发,听见外面的动静,偶尔抬头,还冲着林楚言笑。
林楚言一阵恶寒,惊的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越看越有些诡异。
“她来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她脑子没问题,只是身体上有点缺陷,家里人把她卖给了这里,得了一大笔钱。”傅西说。
林楚言眼皮跳了跳,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那个字眼有些敏感,“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把人卖给这里?”
“因为有一个女富豪缺了一个健康的器官,她刚好符合,剩下的又不能浪费了,可以用作实验。”
林楚言顿住了脚步,仿佛脚下有千万斤重,实在是挪不动步子了,怔怔的看着傅西。
“傅西……”
“林老师放心吧,她在里面锁着呢,出不来的,更不会伤害你。”傅西继续往前走,林楚言却没有勇气了,她不知道第三个房间又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还有多远,脚下迈不动步子了。
几乎是闭着眼,不敢抬头看里面,不断地告诉自己,都锁着呢,没事的,也不会跑出来的。
艰难的迈着步伐跟着傅西身后走,耳边还有嘶喊声,尖叫声,震破耳膜,林楚言的身体在颤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停在了最里面的一个小屋子,门开了,仔细闻还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林楚言强忍着胃里的一阵翻滚,差点就要吐了。
“林老师,到了!”
林楚言抬头,进了房间,房间大概有五六十平,很空旷,有一张铁床,铁床上有一个很大很大的灯。
倏然照亮,直接照射在床上的人身上,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眼窝下一片暗青,看上去非常疲倦,女生两只手被牢牢的拷在了床头,和铁床链接在一起,链接处是焊死了,并且加固了一圈。
灯光很亮很亮,带着热度,几乎恍的睁不开眼,稍稍凑近了一点点,连身边的人也会因为这束光而感觉到眼睛的不适,连带着大脑也跟着清醒了。
啪!
灯光灭了。
女生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紧绷着身子,又过了几分钟缓和,才种种的倒在了床上,发出砰的声碰撞声响,女生疲倦的睁着眼,她不记得外面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睡过了,每天都会有人给她输入营养液以及水分,自从来到了这里,没有挨过打,也没有被人骂过,每次来的医生都是一言不发,处理完就离开。
所以,女生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
她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好好的睡一觉,安安静静的睡一觉,可每当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头顶上的那一束灯就会猛烈的照射在她脸上,刺激着她必须清醒。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杏纱整整瘦了一圈,精神也很疲惫,整个人都是死气沉沉的,偶尔一抬头,忽然看见了傅西,瞳孔猛的一缩。
杏纱嗓子都快沙哑了,一开口,就像是利器在地上刮过的声音,很刺耳。
“傅西!”
这两个字用尽了全力,还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眸光睁大。
傅西勾了勾唇,“嗯,是我。”
杏纱恶狠狠的瞪着傅西,好半天才挤出三个字,“杀了我。”
傅西转过头看了眼林楚言,“她就是杏纱,可能脑子也不太清楚了,看,还要求死呢,所以不得不绑着,也是为了她好。”
林楚言眼皮跳了跳,怔怔的看着杏纱,她印象中的杏纱自信张扬,就像……死去的霍明珠一样,是一股底气。
可现在,杏纱哪还有一丝半点的朝气,跟别说底气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折磨,竟然会让一个人一心求死,连活下去都没有欲望了。
林楚言两条腿都在颤抖。
“傅西,她是杏纱?”林楚言抱着侥幸的心理,也许是另一个人冒充的,是傅西故意找人吓唬自己呢。
杏纱这才注意到了林楚言,情绪有些激动,“林楚言!”